7. 第七章 那豈不是 良心不安的半夜都睡……(2 / 2)

王氏聞言詫異看了她一眼,沉默須臾,而後才無奈地點了點頭。

崔英頓時笑了笑,小聲:“謝謝伯娘。”

話落,她掀開衾被下床,正正經經地彎腰朝荀女醫行了揖禮:“自六娘入長安,女醫已救我兩次,其中恩德,崔英銘記於心,在此謝過荀女醫。”

荀蕪荑明顯沒料到崔英會有這番舉動,愣了好一會兒才略顯彆扭地拱了拱手:“六姑娘言重,醫者行醫救人乃、乃分內之事。”

崔英輕笑,又側身對著屏風外的羅大夫拱手作揖:“羅大夫昨日救我於危難,這份恩情六娘亦銘記於心。”

“隻是我先前受傷便是荀女醫為我醫治,她最熟悉我的身體狀況和這些時日的用藥,是以請羅大夫海涵,崔英還是想讓荀女醫繼續為我診治。不過……”

“若待我痊愈之後羅大夫還願為六娘醫治失憶之症,屆時六娘恐怕要時常叨擾羅大夫,羅大夫不要嫌煩才好。”

“不不不,六姑娘言重,隻要六姑娘還願信任在下,在下必定想儘一切辦法治好六姑娘的失憶之症。況且方才、方才是在下一時心急,多有失禮,是在下要請六姑娘見諒才是。”

屏風外,羅子甫亦拱手作揖十分恭謹地回了禮。

且他話落之後竟又側身,極為罕見地向荀蕪荑作揖道歉:“師妹,方才是師兄無狀,還請師妹莫與師兄計較……”

說著微頓,又咬牙贈禮:“師妹不是一直想要師兄那塊用奇楠做的香嗎?待回了藥堂,師妹去我房中拿便是。”

荀蕪荑聞言眼中詫異之色更甚,她萬萬沒想到今日竟有這等意外之喜,滿腔鬱氣頓時消散大半。

隻是女子行醫不易,她早已習慣了用強硬來保護自己,聞言也隻哼聲道:“希望師兄說話算話。”

這場爭吵到這兒便算是落下帷幕。

荀女醫開好方子後和羅大夫一同回了荀門藥堂。

而他們一離開淮柳閣,王氏便嗔了眼崔英:“怎麼?英兒方才急著為他們解圍,是覺得伯娘一定會為難他們?”

“這個嘛……”崔英摸摸鼻子,悻悻然笑了笑:“不瞞伯娘,是——也不是。”

王氏挑眉:“什麼叫是也不是?你這丫頭怎的還跟伯娘打起了啞謎?”

“侄女並非覺得伯娘一定會為難他們……”

崔英一邊解釋一邊心虛,不由抱著王氏衣袖晃了晃,小聲撒嬌:“隻是方才伯娘一進門,我便覺出伯娘您生氣了……”

其實她這麼做有很多原因:譬如她的親生老父親就是醫生所以她總會對醫生大夫多一份同理心;

又譬如在這個時代,這個在曆史長河中女性地位已經算是相當高的時代,人們卻依然對女醫心存偏見。

更譬如,她因竹心亭熏香一事而對荀老和羅子甫不信任。

隻是這些,崔英都無法告訴王氏。

好在王氏也沒有再往深處追問,她一聽崔英這番解釋心底就忍不住難過起來。

孩子這些年在安平究竟受了多少苦?

如今都都沒了過往記憶竟還改不了小心翼翼、察言觀色的性子……

“英兒,伯娘沒有怪你的意思。”

王氏輕吸口氣,當即決定今後要嬌養“女兒”:“伯娘是要誇你方才將事情處置的很好!徒債師償,如此一來,若那羅大夫治不好你的病,荀老可再沒理由推辭,你說是也不是?”

“……”

謝謝,但大可不必。

崔英抿唇苦笑,急忙捂住肚子轉移話題:“伯娘,我忽然肚子好餓……”

*

崔英按照荀女醫的方子吃了三天後身子果然大好,隻是偶爾還有些咳。

依她的意思便不用再吃藥,好好休息兩天就行。

可王氏不允,治病當然要治好,哪有好一半就不治的道理?

因此她一早便遣小廝去了荀門藥堂請診,然而小廝無功而返,道荀女醫今日一早便去了難民坊走醫,恐要天黑以後才會回藥堂。

崔英聞言大鬆口氣。

她不是諱疾忌醫,也不是吃口苦藥就哭唧唧的小孩子。

隻是那藥實在太苦,自然能少吃便少吃嘛。

不料下一秒卻聽王氏大手一揮道:“那便去難民坊裡尋她,正好,讓崔福去糧倉裡取些糧食來,咱們府中也有月餘未曾施粥了。”

“……啊?”

崔英頓時目瞪口呆。

老天爺啊,伯娘如此行事,她若堅持不找荀女醫看診,那豈不是良心不安的半夜都睡不著?

作者有話要說:  崔小英:當時我的道德壓力一下就上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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