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六十六章 夜探香閨 以後你不要再過……(2 / 2)

如此一來,不管裴君慎落地的腳步聲再輕,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有人來了,刺客嗎?

是壽安派來的……還是從前想要傷害“她”之人派來的?

崔英雙目警覺,右手偷偷伸進枕下摸出她藏好的金簪。

從前裴君慎在的時候她自然不用擔心有人夜襲,可如今他不在,一切都要靠自己,崔英的警備心立馬就恢複了十成十。

好不容易尋到希望,回家在即,她可不想死在黎明前夕。

聽腳步聲,那人似乎朝床榻走了過來。

崔英豎起雙耳,手心漸漸攥出薄汗,隻等趁其不備迅速反製。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忽地,那人腳步倏停。

崔英目光一凜,正欲翻身擒製之時,耳邊卻忽然傳來一陣衣裳摩挲的聲音。

她攥著金簪的手微頓,不懂這刺客想做什麼,難道事到臨頭,他還嫌屋裡太熱了不成?

豈料這還沒完,旋即她便感到榻上一沉,那人似乎還……還上了榻?

崔英此時終於懂了,真是惡心,這人竟然還想先奸後殺!

思及此,她再不忍耐,倏然反身刺向來人——

裴君慎剛剛脫了靴,正轉過身想要躺下之時,卻見一道寒光直直向他刺來。

“娘子!”他低呼,側身一躲,又迅速攥住崔英握著金簪的手腕,欺身反壓住她:“是我!”

臥房裡隻有屏風旁燃著一盞計時紅燭,光線昏暗,比起裴君慎的麵容,崔英更先聽清他的聲音和他身上迅速裹來的清冽氣息。

她緊繃的心弦一鬆,杏眸中不禁閃過一層水霧,嘴上卻倔強:“半夜三更,你不好好在前院待著,來這兒做什麼?”

裴君慎沒想到自己會把人嚇成這樣,頓時鬆開緊攥她手腕的手,又小心地拿下她手中的金簪,而後才將人抱進懷中,輕輕撫著她的薄背:“我自是來見娘子,怎料卻嚇了娘子一遭,還請娘子莫怪。”

他向來會說這些道歉服軟的話,崔英才不會因他三言兩語地哄一哄就消氣,“若我就要怪呢?明明說好這幾日你都宿在前院,可你竟又說話不算話。”

裴君慎聞言麵色微曬,一個人睡在冷冷清清的前院,哪有抱著娘子睡舒服?

隻是這種有損顏麵的話他不能說出口,便隻道低聲保證:“娘子放心,寅時前我便回去,絕不會讓任何人發現。”

然而他話音剛落,臥房卻傳來敲門聲,“六娘,方才是什麼動靜,你沒事吧?”

是謝嬤嬤。

房中兩人雖都壓著聲音說話,可剛剛崔英拿金簪刺裴君慎的時候以為他是刺客,便沒收力道,將床榻弄出了不小聲響。

這般想著,崔英又氣哼哼地瞪了裴君慎一眼,然後才回謝嬤嬤道:“無事,方才我起夜,回來時不小心撞到了床頭,這會兒已經上榻了,嬤嬤也快回去歇息罷。”

謝嬤嬤這才放了心:“無事就好,那老奴便先退下了,若有事,您隨時喚老奴。”

崔英高高“噯”了一聲,旋即便聽到謝嬤嬤緩慢離去的腳步聲。

不過這麼一打岔,裴君慎卻不提方才的事了,自顧自便與崔英蓋起同一床被子,仿佛崔英已經答應他留宿房中了似的。

“……”崔英無語,她是想趕裴君慎走的。

可謝嬤嬤剛來過,如今恐怕正打著十二分精神注意著臥房這邊的動靜,崔英不想再吵到她。

末了,崔英隻得妥協道:“罷了,隻此一回,以後你不要再過來。”

裴君慎沒應,頓了頓,反倒摸出方才從崔英手中奪下的金簪,聲音清淡、狀似隨意地道:“其實有件事我早就想問,娘子……可是與人學過功夫?”

從當初在清康坊外的茅草屋到今夜親眼看見崔英出手,裴君慎對此早已懷疑,可在裴淳呈上來的暗報中,卻未有絲毫娘子曾與人習過武藝的線索。

崔英聞言一怔,心跳猝不及防地快跳了一拍:他這般問,是好奇隨口一問還是當真發現了什麼?

電光火石間,崔英迅速將近來發生的事情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旋即回道:“沒有,夫君怎會以為我習過武?”

這廝既連她有避子藥的事都查到了,想來真正“崔英”的生平他也早已了然於胸,此時若貿然扯謊,恐怕無異於自爆“罪證”。

崔英還沒這麼蠢。

然而即便她這般回答,卻依然未能躲過裴君慎的懷疑,他望著崔英的目光略顯探究,話語也格外意味深長:“娘子方才製我那招,可不像未習過武……”

至少,會些拳腳。

黑暗中,裴君慎不禁眯起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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