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第111章 大結局中 失去她,他如何……(2 / 2)

她唯一放不下的——是裴君慎。

崔英知道,他肯定已經察覺了什麼。

他最近每日隻要一有空閒便會回來見她,還吩咐了裴淳,若她在他不在時出門,裴淳一定要跟著。

而且如果沒有什麼要事一定要出門,通常裴淳和裴叔就會輪番上陣,勸崔英留在府中,他們派人去辦。

他似乎想要把她囚在府裡。

這樣的情況,隨著二月初二的臨近,越來越甚。

崔英假意不知他的目的,每日就待在府中蒔花弄草,看看閒書,再逛一逛裴府去年秋才修建好的院子。

裴府宅邸大得很,她逛得仔細,單是從南到北的逛上一遍,前前後後都花了三日功夫。

崔英就當是在逛古風景區,絲毫不覺得無聊。

到了正月最後一天,裴君慎竟然向聖上告了三日病假,明顯是想在二月初二前寸步不離地守著崔英。

崔英知道不能再隱瞞下去了。

這是她最後一次回家的機會,倘若再不成功,她將永遠都無法回到爸媽身邊。

是夜,月朗星疏,天邊浮雲流動,沒一會兒便遮住了那彎細如鐮刀的月牙。

裴君慎今日要得特彆狠,欺身壓著她,側抱著她,甚至抱著她下榻,讓她望著天邊的流雲與星月,從後麵環著她。

如此折騰一宿,直到天色將明,他都還不肯停下。

隻是裴君慎到底不忍傷到崔英,最後一次後,他抱著半夢半醒的崔英去了浴室沐浴,而後便沒再作弄她,隻是抱著她靜靜地躺在床榻上出神。

就當他卑劣,在二月初二結束之前,他不會放娘子離開這間房間。

崔英累極了,迷迷糊糊恢複意識時已是黃昏,天邊殘陽正欲化作晚霞。

裴君慎竟還在床上半躺著,手裡拿了本書也不知看沒看進去,總之崔英一睜眼,他便放下書冊,黑眸炯炯地盯著她道:“娘子醒了,餓不餓?”

崔英睡眼怔鬆地回望著他,好一會兒才困倦頷首:“餓。”

裴君慎:“我去喚人傳膳。”話落,他下榻披上外裳,抬腳去了外間門。

再回來時,便看見身子搖搖晃晃地從浴室裡走了出來,臉頰鬢角還掛著幾滴水珠。

崔英洗了把臉,神思聚攏了一些,看見裴君慎,她沒說話,走到衣櫃旁拿出冬衣換上。

裴君慎的目光在她纖細的腰肢上掃了一眼,喉嚨微緊:“屋裡暖,娘子不必穿得太過齊全。”——總歸一會兒就要褪去。

不過最後這句話,他並未說出口。

崔英卻從他喑啞誘人的聲線中聽出了他的潛台詞,身子一麻,轉身瞪他:“今天不準胡來了。”

裴君慎沒答應,隻走過去牽起她的手道:“晚膳擺好了,我們先用膳。”

崔英默了默,頷首:“嗯,先用膳。”

等用完膳,她……再與他好好談。

或許是兩人心中都有事,這頓晚膳氣氛一直很沉默,直到後來翠梅翠柳進來撤碗筷,屋裡才響起一些動靜。

待兩人走後,崔英起身,望著院外剛剛黑透的天色,凝神:“夫君,我們去外麵走走好不好?”

裴君慎卻拒絕了她,薄唇微勾道:“天冷,娘子應當好生在屋中待著,不然會著涼。”

崔英轉回身看他:“可我有事想對你說。”

裴君慎瞳孔一縮,唇角笑意瞬間斂去:“什麼事……娘子不能在房中說?”

崔英沉默。

好一會兒,她才緩緩走到門邊關上房門,低聲開口:“夫君,明日對我很重要,我不能再錯過這次機會了。”

裴君慎緊緊跟著她,聞言頓時箍住她一隻手腕:“……娘子此言何意?我聽不懂。”

崔英手指摳了幾下門閂,深吸口氣,轉身仰眸:“四月二十二,南山彆院,夜現血月;去歲臘月初四,長安湖畔,天狗食日;明日,二月初二,天生異象之時,便是我歸家之日。”

“裴君慎,前兩次……你都在不知內情的情況下阻止了我,可明日是最後一次機會,我不想再發生任何意外。”

裴君慎聞言久久未語。

他用自己那雙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崔英,他看出她的眼中有不舍,還有對他的愧疚,然而這些愧疚與不舍絲毫無法改變她要離開他的決定。

她很堅定。

堅定的決定舍棄他。

裴君慎胸口窒痛,一時間竟連呼吸都不能。

但他並未放任情緒自流,很快便壓住心中所想,整理好思緒,一字一頓地嘶啞聲道:“娘子想去的家在何處?不能帶我一起去嗎?”

崔英聞言眼眶驀地一酸,淚水瞬間門溢滿眼眸,她何嘗不想兩全,可此事難如登天,她如何感妄想?

“走了,就回不來了。”

“你的一切都在這裡……”

“可是我的家人,都在那裡。”

她的聲音哽咽,望著裴君慎的視線也漸漸模糊。

淚水終於忍不住,翻過眼眶決堤。

她當然舍不得裴君慎,但她不能那麼自私,不能讓他放棄一切跟她走,也不能讓他陪她冒險。

裴君慎看不得她哭,黑眸一垂,頓時將她擁入懷中:“娘子,你就是我的一切,無論你要去何處,我都陪你。”

隻要能和娘子在一起,不管是去什麼地方,他都不怕。

功名利祿,大理寺卿,與他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他其實早就想辭官帶娘子離開長安,去雲遊四海,去翱翔天地。

崔英卻強忍著貪念搖了搖頭,倘若她離開,真正的崔家六娘或許會回來。

她沒有其他信任的人,隻能將此事托付給裴君慎。

而且,若是她的猜測無誤,裴君慎幾遍與她一起下水,也無法跟她回到現代。

除非她的世界裡也有一個與裴君慎長得一模一樣的“裴君慎”,那個“裴君慎”也偏巧像她當初一樣,倒黴地受傷落水。

可這種巧合萬裡無一,她也不該將無關之人牽扯進此事。

“夫君,有件事,我隻能托付給你……”

這天夜裡,崔英忍著淚斷斷續續地向裴君慎解釋了一番前因後果和她的猜測,最後,她請他在異象消失之後潛入水中看一看,倘若有一個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出現,那便將她帶上岸。

裴君慎聽完卻覺得自己快瘋了。

他一陣苦笑,望著崔英的黑眸中充滿痛苦:“娘子,你不覺得……你對我太殘忍了嗎?”

她怎麼能這麼冷靜而妥帖地向他交代這些後事,她難道就沒想過,失去她,他如何能活?

崔英不敢再看他。

她知道,她知道自己對不起他。

可是她已彆無他法,這種驚世駭俗之事,除了裴君慎,她再找不到第二個可信之人。

“夫君,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崔英一聲聲地道歉,然她心裡清楚,縱使說再多的對不起,也無法彌補她對裴君慎的傷害。

她來這個時代一遭,自認不欠任何人,卻唯獨辜負了他的情意。

裴君慎卻不想聽她說對不起,他低頭,忽然不由分說地堵住她鮮嫩紅潤的唇。

夜越來越深了。

臥房裡又一次傳出讓人麵紅耳赤的嚶嚀聲。

崔英不知道裴君慎的卑劣心思,心中又有愧,對他格外放縱。

而裴君慎今晚比昨夜更加瘋狂,後來,崔英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崔英驚慌了一瞬,直到看見窗外依舊如墨的夜色她才鬆了口氣,想要起身。

這時她才發現,她的雙手竟動彈不得,不知何時被牢牢綁住栓在了床頭。

崔英麵色一白,慌亂轉頭看向枕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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