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蔣意連一句謝謝都不說。
桌上大家都忍著笑，看他倆之間的小動作。
平時大家在同一個實驗室待著，抬頭不見低頭見，沒什麼秘密，所以基本上都知道蔣意和謝源之間的這點兒“過節”。
但師弟穀雨剛進組半年，研一忙著上課，沒什麼工夫天天來實驗室泡著，因此不清楚蔣意和謝源的狀況。
他此時此刻坐在桌子對麵，眼睛簡直快要看呆了。
他悄悄問旁邊的張鵬飛：
“蔣意師姐這麼厲害嗎？她居然能使喚得動謝源師兄。”
穀雨記得，進組第一天，負責帶他的博士師兄特彆囑咐過，組裡謝源師兄雖然智商高、長得好，但是脾氣差、嘴巴毒，所以有事沒事最好不要拿傻瓜問題去麻煩謝源師兄，肯定會被罵回來的。
張鵬飛忙著乾飯，頭也沒抬：“他倆的相處模式就是那樣。”
總結說來，蔣意撒嬌愛鬨騰，謝源容易黑臉，卻被拿捏得死死的，日常就是被蔣意各種支配和使喚。
這種情況已經嚴重影響到實驗室裡一條條單身狗的心理健康。
不過，好在這倆人今年要畢業了。
李惲待到七點半就撤了，走之前交代組裡年資最深的兩個博士生把一群師弟師妹照顧好。
“你們盯著點兒。我看王飛和高金倫這倆小子都喝飄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行。老師您放心。”
導師一走，包廂裡氣氛更加歡快。
謝源中途出去接了一個電話，回來的時候，看見蔣意朝他招手。
“乾嘛？”
他注意到蔣意的眼神特彆亮。
他警覺，拿起桌上蔣意的高腳酒杯聞了聞。果不其然，杯子裡麵盛的已經不是果汁，而是白葡萄酒。
他瞥她一眼：“少喝點兒。喝多了沒人管你。”
蔣意搖頭：“我沒有喝多。一點點。”
她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
謝源把她的手拿開。
“有事兒說事兒。”
蔣意戳了戳謝源的矽膠手機殼。
“謝源，我們要畢業了，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嗎？”
她說完以後，就安安靜靜地看著他，仿佛真的在等他的下文。
但謝源沒什麼情調。
他說：“彆矯情。”邊說還特意把自己的手機放遠了，不讓蔣意玩他的手機殼。
蔣意：“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謝源聽見了她的小聲嘀咕。
她這話等於罵他是狗。
但謝源沒有要生氣的想法。
他盯著桌上剩下的菜。
要畢業了。
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沒什麼真實感。
讀研跟工作，這差彆說大也不大。無非就是換個地方，每天上下班唄。
他不需要什麼過渡期，也沒什麼話要對蔣意說。
他融不進畢業季的離愁彆緒裡。
師姐走過來找蔣意：“到我們那桌去聊會兒？”
蔣意這次答應得很快，拿起杯子跟師姐走了。
謝源身邊難得清靜下來。
也就安靜了一小會兒。
師兄張鵬飛坐過來找謝源說話。
謝源最近一年跟張鵬飛合作比較多，在國際會議上連續合作發了兩篇文章。兩人私下也熟，互相碰了碰杯子，就算是送上前程似錦的祝福。
他們聊了幾句未來工作發展的事情。
“到時候指不定我還要找你拿內推。彆拒絕啊。”
旁邊那桌，師姐們攬著蔣意在自拍。蔣意被師姐們抱在懷裡，又甜又乖。
謝源往那兒看，張鵬飛也跟著把視線移過去。
張鵬飛話題一轉：“我記得你跟蔣意本科就是同學吧。”
謝源沒否認。
他和蔣意本科四年同專業同班，研究生三年同課題組同導師。
孽緣。
張鵬飛又問：“你跟蔣意現在是什麼情況？”他指了指不遠處的穀雨。“人家小師弟剛來半年，剛才問我，蔣意師姐和謝源師兄是在談戀愛嗎。”
謝源皺眉。
沒等他澄清，張鵬飛接著說：“我也就納悶了。你說你這幾年，拿快遞、買奶茶、訂機票、修電腦、養貓養狗……光是我知道的就有這麼多事情，你全部都給蔣意乾過。就算是二十四孝好男友也做不到這種程度吧。”
謝源聽得臉色鐵青。
如果不是師兄記性好，他還真的不知道，原來自己幫蔣意做過這麼多的事情。
“……人家小師弟進實驗室才多久啊，連他都看出來了。你彆跟我說，你和蔣意還隻是普通同學關係……”
謝源打斷張鵬飛，再一次嚴肅澄清：
“我跟蔣意沒關係。我們沒有在談戀愛。她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公主病。”
張鵬飛沒往下接話，隻是笑。
謝源涼涼瞥他一眼：“你笑個什麼勁兒？”
“一直以為你倆能成。”張鵬飛麵露遺憾，“早知道當初我就自己卯足勁兒追蔣意。可惜了。”
謝源聞言，把張鵬飛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張鵬飛笑罵：“你這什麼眼神啊。”
謝源淡定回應：“你倆不搭。”
張鵬飛推了他一把：“你這德行。”
還沒完。謝源勾起嘴角：“你可得想好了。如果你跟蔣意談戀愛，那麼拿快遞、買奶茶、養貓養狗，這些活兒就全是你的了。你能乾的了嗎？”
張鵬飛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即琢磨出一點兒東西。
“行。知道你小子能乾。這活兒就你能乾。滿意了吧。”
張鵬飛真拿謝源這臭小子沒辦法。
剛才信誓旦旦說跟蔣意沒有關係的人是他。現在這副不肯撒手的樣子也是他。
張鵬飛都不知道應該信哪一句。
他強行跟謝源勾肩搭背。
“我跟你講，蔣意師妹這種類型，出了校園，追求者起碼能多排幾條街。彆的不說，咱們實驗室裡，誰還沒喜歡過蔣意，是吧。你看師姐師妹都天天嚷嚷著要跟蔣意貼貼。小師弟剛進來，一看蔣意就臉紅。就你不解風情。”
謝源把張鵬飛的胳膊拿開。
他現在坐的位置抬頭就能看到蔣意。
師姐和師妹一人一邊攬著蔣意的肩膀，有說有笑。
感應到他看過來的目光，蔣意朝他眨眨眼。
謝源覺得頭痛。
蔣意是什麼類型？
他隻知道，她在他這裡屬於小惡魔類型，還是那種嘴裡長獠牙，腦袋長角，後麵長尾巴的惡魔。
不幸遇上了，就該躲得越遠越好。
作者有話要說： 大年初一開新文啦！好久不見，祝大家新年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