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嘿了一聲，明顯不信。
俞佳用球拍指了指人：“班長，我和你，單挑。哪怕我讓你五個球，你也肯定贏不了我。”
激將法奏效。班長擼起袖子就走過來要跟俞佳比試比試。他還回頭跟謝源說：“老謝，你幫我記著數啊，看我需不需要她讓球。”
結果班長回頭根本沒找到謝源。再定睛一看，謝源已經大步走到蔣意旁邊。蔣意笑眯眯地正在和謝源講話，謝源低頭安靜地聽著。
什麼情況？
蔣意問謝源他的球拍手膠是怎麼纏的。
“我的總是纏不緊。”她把她的球拍給謝源看。
謝源接過來：“新買的拍子？”
蔣意嗯了一聲：“我上高中的時候偶爾體育課會打打。但是上了大學以後就沒怎麼打過了。你是不是經常打羽毛球呀？”
謝源：“也不是。我平時踢足球多一些。”
蔣意輕輕地哦了一下：“我看你的球拍看起來好像很好用。”
她蹲下來看他的球拍，看了一會兒，她抱著膝蓋微微仰頭看他：“謝源——”
謝源循聲低頭看過去。
整個人僵住。
她用那種乖乖的眼神望著他，臉龐上的肌膚白皙透亮，因為運動過的緣故所以有幾縷碎發彎在額前。
“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羽毛球拍嗎？”
當然……可以。
謝源覺得，沒人這時候能說出拒絕的話。
得到允許之後，蔣意握著謝源的球拍，她發了兩個球，然後轉頭問謝源她做得對不對。
謝源：“……”
他能說，他其實剛剛沒顧上看球嗎？
謝源表麵冷靜：“你再發一個球我看看。”
蔣意聽話地照做。
然後謝源給了她一點點建議：“可以注意一下左手拿著羽毛球不用往前送。”他說完不忘補充：“你發得挺好的。”
旁邊的場地上，俞佳正在“大開殺戒”，班長隱隱要招架不住了。
而這片場地上的氛圍則要溫和得多。蔣意用謝源的球拍，謝源站在對場，明明他的球包裡麵還有一支球拍，但他此刻卻用她的球拍，他給她喂球，她再打回來。
蔣意打到有點兒累了。
謝源看出來她的體力不支，於是停下來。
蔣意把球拍還給他：“謝源，謝謝你。”
謝源說了句沒關係。
她好像還有話要說。謝源側眸看她，等著她開口。
蔣意把她自己的羽毛球拍抱在懷裡，表情有點兒不好意思，她說：“可不可以拜托你幫我纏一下手膠？我自己總是纏不好。”
謝源答應了。
校內就有賣體育用品的商店，開在羽毛球館樓下。謝源和蔣意進去，他帶著她徑直走到羽毛球手膠的貨架前麵。
謝源彎腰，在一排顏色裡麵，他不知道她喜歡什麼顏色。他記得她原本球拍上的手膠是紫色的。他拿起一盒紫色的手膠，一側頭，對上蔣意的眼睛。他詢問她的意見：“買這個顏色？”
她點頭說好。
結了賬，兩個人坐在體育館後門的長椅上。
謝源當場給蔣意的球拍換手膠。
她坐在旁邊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她起身離開。謝源沒好意思問她去哪裡，於是他繼續專注地給她的球拍纏手膠，至少這件事情他得給她做好。
蔣意很快回來。她把手背在身後，藏著什麼東西，但其實謝源早就看到，她手裡拎著兩杯奶茶。等她站定在他麵前，她才肯把手裡的東西拿出來給他看，仿佛這是她藏的驚喜禮物。
“一杯是奶綠，另一杯是牛乳紅茶。你要喝哪一杯？”她的嗓音清甜。
都行。
謝源問她喜歡喝什麼。言外之意，他喝她不喜歡的那杯就行。
蔣意卻不同意，她一定要他先選：“你選嘛。”明顯是撒嬌的口吻。
謝源覺得自己的神經要打結了。
“牛乳紅茶——”他話音未落，看見眼前的姑娘臉上露出一瞬間緊張的小表情。
她想喝牛乳紅茶？
於是謝源換了選項：“牛乳紅茶給你喝吧。我要奶綠。”
他果然看見她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謝源忍住欲上揚的嘴角。
好可愛。他想。
蔣意把奶綠遞給他，再遞給他吸管。謝源把吸管插進杯子裡，然後看見蔣意正在跟她那杯牛乳紅茶的吸管作戰。她可能是角度沒選好，吸管怎麼戳都戳不進去。
最後一下，吸管頭折了。
這下真的戳不進去了。
蔣意的表情耷拉下來，有點兒垂頭喪氣。
謝源忍住想要摸她腦袋的衝動，他給她想解決方法：“不介意的話，我的吸管給你用？我還沒喝過。”
蔣意懵懵地看著他，把手裡的奶茶遞給他。
謝源抽出自己的吸管，然後在她那杯牛乳紅茶上麵利落地戳了個洞，遞還給她。他隨後用她之前那根已經戳折了的吸管，插在他那杯奶綠的蓋子上。
兩個人終於都能喝上奶茶。
奶茶有點兒甜。
謝源掃了一眼杯壁上貼的標簽。
好吧，她買的是三分糖。
他把纏好手膠的羽毛球拍還給她：“給。待會兒要再拿著試試嗎？”
蔣意搖搖頭：“今天有點累了，感覺運動量已經超標了。”
是這樣啊。
謝源正想說話，然後又聽見蔣意說：“謝謝你呀。”
她看著他，彎唇溫柔地笑了下：“謝謝你幫我纏手膠。也謝謝你那天帶我去考場。”她捧著奶茶，露出甜甜的笑容。“所以今天請你喝奶茶喔。”
謝源的心臟狂跳起來。
“下次再請你喝東西。”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