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一條高定墨綠色高開衩長裙，挽著謝源的臂彎走在沙灘上。她越看越覺得，如果她作為甲方，給謝源這個乙方填滿意度問卷，她肯定全部都給滿分。
他是怎麼做到的？
說句不合時宜的比喻，他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嘛？
謝源向她伸出手：“可以一起跳支舞嗎？”
First dance。
蔣意露出狡黠的笑容，卻不急著把手放在他的掌心裡。
“當然可以。但是我得先把這雙惱人的高跟鞋脫掉。”
她絕對不要穿著高跟鞋跟他在沙灘上跳舞，那樣太狼狽了。
謝源聞言點頭，沒等她動手，他已經俯身單膝跪下去，替她解開腳踝上的係帶，為她脫下高跟鞋。
眾人紛紛把豔羨的目光投過來，為這對甜蜜的愛情鳥感到高興。
蔣意赤腳踩在沙灘上。謝源牽起她的手。
現在，可以跳舞了。
*
十點多，謝源把蔣意送回沙灘旁邊他們今晚將要共度良宵的度假彆墅。
從沙灘離開，他手裡拿著她的高跟鞋，卻沒舍得讓她多走一步路。他直接攬過她的膝彎將她橫抱起來。
“抱住我的肩膀。”他說。她如是照做。於是他滿意地笑了下。
“現在我是你的了。”他啄了下她的鼻尖，低聲輕哄。
她不滿意地嘟噥兩聲。怎麼現在才是她的呀？他明明很久以前就是她的了。
“嗯。”他放慢語氣認可了她的話，“老婆說得都對。”
蔣意笑了，她很容易就能被他哄好。
謝源把蔣意一路抱到臥室。她問他現在還要回派對那邊嗎？
剛剛他們離開派對現場的時候，好多人都要讓謝源過會兒再回去，包括但不限於：蔣意的那些遠房表哥表姐表弟表妹、謝源的朋友、實驗室的師姐妹師兄弟……
用這些人的話來說，和蔣意結婚，謝源賺大了，不能這麼輕易讓他抱得美人歸。
謝源這會兒還沒把蔣意放下。他抱著她徑直穿過臥室走進了旁邊配套的浴室裡。
“我又不傻。我老婆在這裡，我為什麼要回去跟他們喝酒？”謝源用一種你是笨蛋嗎的口吻回答蔣意。
蔣意一下子被他這番實在的回答逗樂。
她摩挲著他襯衣最上麵的扣子：“那萬一待會兒他們打電話來找人怎麼辦？”
“不會給他們打攪我們的機會。”謝源說，“我把我們兩個的手機都扔樓下了，然後這棟彆墅旁邊我也請了安保，沒人能把我從你身邊搶走。”
真是腹黑。
但是她喜歡。
“也就是說，今晚，隻有我們兩個人。”她抬頭與他對視，刻意把語調放得很柔很軟。
謝源用沉沉的鼻音回她：“嗯。”
蔣意其實今晚也給謝源準備了驚喜。她見他真的不走，她反而突然有點兒手忙腳亂，他要是不離開，那麼她要怎麼換上給他準備的禮物啊？
她咬了咬唇，隻好想辦法先支開他：“謝源，我口渴了，我想喝鮮榨的果汁，你快去樓下幫我弄一杯。”
謝源沒動。
她現在難道使喚不動他了嗎？
這才是他們婚禮之後的第一晚誒！
謝源沒等蔣意發作脾氣，他先彎腰湊過來彈了彈她的耳朵：“叫我什麼？謝源？”
語氣有點危險。
“老公！”她立馬改口。
謝源的表情稍變，大概是沒想到她這聲老公叫得這麼急切，這麼果斷。
“要喝什麼水果榨的汁？”他問她。
“檸檬，橙子，獼猴桃，蜜瓜……”她隨口報了幾種水果，也不管它們放在一起搭不搭，“哎呀，你看著辦嘛。”
謝源一副不疑有他的樣子，說：“行。”然後他就出去了。蔣意一心惦記著她的禮物，完全沒注意到謝源離開時唇邊那道若有似無的笑意。
謝源剛出去，蔣意就急忙準備換下身上的裙子。但是她低估了這條裙子的更換難度。她傍晚更衣的時候，身邊有專業的工作人員幫助她，這會兒她一個人，根本沒辦法解開背後的扣子。
於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當謝源端著果汁回來的時候，蔣意還在和身上的裙子作鬥爭。
“你怎麼走路沒聲音啊？”
“是你太專心了。”謝源走過來，“我幫你。”他說。
他好像比她更熟悉這條裙子。他隻是稍微用手指摸了一下，就找到關竅。
“站好。”他鬆開她的腰，然後低頭替她解開腰後的暗扣。
浴室裡有一麵清晰的全身鏡。蔣意就站在鏡子前麵，她看見鏡子裡麵身後謝源的神情，他很專注，像是在做一件很一本正經的事情，完全沒有分心在想彆的東西。
什麼嘛。
蔣意想要逗他的心思頓時咽下去幾分。可是她的腰間卻因為暗扣解開而變得微微發癢發燙，像是有一陣陣酥麻的電流順著脊骨往上又往下。
隻有她想嗎？
她忍不住加重了瞪他的態度，可是下一秒他忽然抬眸看過來，透過鏡子與她驟然對視。
蔣意感覺到身體裡的心臟咚咚地加快速度。
在她開口說話之前，他俯身將她抱個滿懷，吻也瞬間落在她的頸側，密密麻麻，接連不休。
“給我準備禮物了？”他埋在她的肩窩裡低聲說。
他……他怎麼知道的？
謝源發自內心地笑著，胸膛的震動貼著肌膚傳遞給她：“傻瓜，你那天買那套衣服的時候，刷了我的卡。既然是要給我驚喜，至少也得換張銀行卡吧。”
“現在的銀行app做得很好，每一筆支出都會標出具體的商家……”
“所以，我稍微去了解了一下……”
“不知道寶貝選了哪套……”
“意意……是想現在換給我看？”他頓了頓，“還是再過會兒？”
言外之意，反正今晚很長，不必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