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前兩日,還在說著不會一直喜歡他,會娶媳婦的,今早闖進他的家門,對他又摟又抱。
跟個土匪一樣。
對於肆意妄為的人,季覺也會給對方一點苦頭,於是他快速的睜開許眠的束縛,將許眠的手反轉,背在身後。
許眠直到痛感從手臂傳來,才宛若回神,從一種幻境中出來,但他已經等了一晚上,他一晚上沒有合眼,他等不及和季覺說話。
“季覺,我看到你留下的筆記。”
“那是你給我的麼。”
“你為什麼把東西給我,你也想我能走出十裡村是不是。”
許眠眼中的狂熱,讓季覺不明所以,筆記是他留的沒錯,但許眠這幅樣子是什麼意思。
季覺沒有鬆開反壓許眠的手,眼中卻沒有許眠意想當中的情緒,季覺隻是如同一個老師在和學生解惑,“筆記是我贈你的。”
但許眠並沒有發現,他或許他過於沉溺在一張美好的夢網,忽略了真實。
許眠笑了,用一種季覺從未看到過的,卻能明顯感受到他在高興的笑容。
他絲毫不在意手上的疼痛,將手腕從季覺的手上睜開,又抱著季覺,這次他小心翼翼,生怕弄壞了麵前的人。
他吸了吸氣,在季覺耳邊輕聲道,“季覺,我......”
與此同時,季覺的話音率先落在許眠的耳旁,他說,“許眠,不管你現在腦中在想什麼,但我給你筆記,絕不是那個意思。”
摟著他的人似乎瞬間僵住,所有的聲音都被吞噬,他如同一個僵硬的木偶,一步步放開季覺的身體,頭轉向季覺,似乎是不相信季覺剛才的話,他整個人離季覺極近,眼睛對著眼睛,他的瞳仁睜的很大,鼻尖相處,又問出了一句,“季覺,你說什麼?”
許眠的狀態很不對勁,季覺開口,“許眠,你冷靜下來。”
他看到許眠眼底的烏青,“現在回家休息,今天的課我幫你帶。”
季覺自覺對許眠可以了,但麵前的人還是剛才那副狀態,他問,“季覺,我聽錯了是不是。”
“季覺,你給我筆記,是想讓我跟你一塊走是不是。”
當許眠意識到這種可能的時候,他無法忘記自己當時的那種心情,就像是被拋棄人忽然有了歸宿,流浪的大狗等到了主人。
“季覺,我沒想錯。”
許眠緊緊盯著季覺,他歪了歪頭,像是季覺怎麼還不說話。
“季覺,你要帶上我一起走。”他道。
季覺不知道許眠怎為何會有這種想法,他給了許眠筆記,但高考各顯神通,每個人的機遇不同,未來的路也不同。
不同的大學,多數意味著不同的城市,季覺沒有想過許眠會一直追隨他。
尤其在兩天前那番話之後,既然許眠能接受彆人,就意味著他也沒那麼重要,季覺也不想讓許眠跟著他。
於是他道,“許眠,你今天這樣闖進來是什麼意思。”
“我為什麼會帶著你一起走。”
“我給你的筆記,隻是一個媒介,你是否能走出去,能走多遠,這都取決於你自己,我無法幫你。”
“許眠,你說過,你不會一直喜歡我,這樣——。”
“我喜歡你!隻喜歡你!”
“季覺,我隻喜歡你。”
許眠晃著季覺的胳膊,他語速很快,在季覺的耳邊來回重複,“我沒有喜歡彆人,我就喜歡你。”
“我這輩子隻喜歡你。”
“許眠,”季覺推開他的雙手,以一種冷靜的口吻“不要輕易的說一輩子。”
“一輩子的事誰知道。”
“喜歡一個人的感情能否持續,許眠已經告訴過他答案。”
季覺也不準備推翻這種想法。
一輩子,從口中說出來很短,隻有時間是真正的檢驗者,但人往往等不及,所以輕易的相信彆人口中的承諾。
季覺此前不相信,但他中間迷茫過,因為許眠好像很愛他,讓他心生疑惑,這種感情是否真的存在,最終他還是得到了結論。
沒有什麼所謂的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