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為什麼不說。”
“因為不想說。”
“季覺,你今天為什麼來看我。”
許眠臉色一堵,“除了我在夢裡叫你的名字。”
許眠知道這不是季覺來這的根本原因,季覺是個斷了就不會回頭的人。
“因為想來。”
“想來......”
許眠扯了扯嘴角,“騙我。”
“你知道我做了什麼夢麼。”他道。
“我無時無刻不在憶起你跟我說的話。”
“你說,許眠我不喜歡你。”
“我們分開。”
“你說,許眠我不會帶你走。”
“你說,許眠你沒機會了。”
“季覺,這都是你跟我說的。它們在我的腦子裡吵啊吵。”
“我腦子好疼。”
“你今天為什麼要來呢。”許眠無力道,“你知道你一旦對我靠近,我就忍不住的喜歡你。”
“季覺,你彆再耍我玩了。”
“就當我徹底死——”心。
“那我把那些話收回。”季覺道。
“什麼?”
許眠麵上表情凝固,好半晌他眨了眨眼,“你說什麼?”
“那些話我收回。”季覺道。
他呆愣的歪了歪頭,“為,為什麼?”
季覺看著他,“因為我反悔了。”
“那,那你是什麼意思。”
“反悔是什麼意思。”
“你自己想。”季覺道。
“你告訴我。”
許眠抓著他的胳膊,眼神直直的看向季覺。
季覺沒理,“要不要去上廁所。”
許眠不知道季覺怎麼一下子把話題轉移到廁所,他依舊抓著季覺的胳膊,怕季覺走路,這次他抓的格外的緊。
“你告訴我。”
“反悔是什麼意思。”
“我不敢想。”
許眠害怕這樣的方式,上一次因為他猜錯了,季覺就放棄他了,他不想猜。
“告訴我。”
許眠能看出季覺今天的不同尋常,說不怕自己纏著他,給他喂飯,照顧他,但他膽子在季覺那兒已經太小了,他不敢去猜。
季覺從決定來醫院,就意味著他打破了自己之前的決定,有什麼東西超出了界線,就像許眠說的,他可以不來醫院,但他還是來了。
來了就意味著不同。
如果沒改變決定,他是不會來這趟醫院,他並不是會吊著許眠,一邊接觸一邊推拒的那種人。
所以,季覺也回視了許眠。他道,“許眠,如果你同意,我們就在一起。”
許眠在季覺的這句話下,徹底呆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抓著季覺的手越發使勁,“你說,你要和我在一起。”
他齒間打顫,卻還是道,”我們在一起。”
季覺點了點頭,“對。”
“你也可以花時間想——”
抓著胳膊的手又是一個緊縮,手的主人慌張道,“我不想。”
許眠才不要想,他快速道,“我們在一起。”
“在一起。”
“我不想。”
季覺看著他這樣子,唇角弧度微動,“好,隨你。”
許眠今夜是徹底睡不著了,他抓著季覺的手,確定剛才發生的事是真實的。
季覺也任由他握著。
似乎還是不滿足,許眠往床的一側偏了偏,目光灼灼的看向季覺,“上來睡。”
“不用。”
季覺搖頭拒絕,“你好好休息。”
許眠眼神黯淡,像個失落的大狗,但還是沒說什麼,不敢逼著季覺。
許眠的手熱,但他也一直抓著季覺不放,時不時的還得叫一聲季覺的名字。
他太過亢奮,以至於臨近早上的時候才重新睡著。
許老太太和季國壯趕最早的一班車來的,來時季覺已經收拾好,見人來了,聊了兩句許眠的情況,季覺趕前幾班車回去。
直到晚上再去時,聽說許眠沒怎麼吃東西,季覺看了他一眼,許眠搓了搓手,等人走了季覺問他。
許眠解釋,“早上沒看見你,我以為昨天晚上都是假的,吃不下。”
他早上起來沒看見季覺,心裡慌。
“下次好好吃飯。”
季覺聽完,沒責怪他。
連續幾天,季覺上完課,坐車去縣裡和季國壯換班,許老太太就不來回折騰了。
因為是對症下藥,許眠兩天後氣色好了不少,身上的力氣漸漸回來了。
因為病房目前隻有許眠一個人,所以兩人獨處的時候,許眠格外大膽,但又不敢太過火,季覺時常能感覺到許眠趁著他睡著親他。
幾天後出院,許眠的精神養回來了,不僅是身邊人,連辦公室的人都發現許眠氣色好了很多。
出院沒多久,季覺讓許眠帶著他贈的筆記本看書,不懂的問他。
許眠不止一次問這書有什麼用,在許眠再次問的時候,季覺告訴了他兩個字,“高考。”
許眠心底霎時咚咚直跳,高考,居然是高考。
怪不得。
許眠沒問季覺是怎麼知道的,季覺讓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每天跟著季覺的規劃走,時不時的賴在季覺的家裡過夜。
學校每天放學後沒人,許眠借宿在季覺這兒發生點什麼也沒人知道。
但不管許眠怎麼引誘,季覺就是不上。
許眠半夜經常趁著季覺睡覺親他,再把手探下去,但往往褲兜裡沒摸幾下,季覺就醒了,熟門熟路的把許眠的手拎出來,再說一聲,“安分點。”
那帶著點沙啞的低沉聲,經常讓許眠更加興奮。
許眠或許是以往壓抑過大,在如願和季覺在一起後,他就放飛自我,一點也沒了以前的克製。
季覺往往歎口無奈的氣。
許老太太也因為之前許眠生病的事,心有餘悸,這段時間沒在許眠麵前提什麼相看,見著許眠日漸高興的神情,她往往恍惚,這麼急著讓許眠做不願意的事,是不是真的合適。
許老太太是個會換位思考的,就從之前她問季覺,自己讓許眠相親有沒有做錯就能看出。
許老太太把許眠看在第一位,許眠高興她就高興,不過老太太也沒時間多想,夏天的雙搶很快就到了。
村裡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加上烈日的暴曬,每個人又煩又燥,一天下來累的倒頭就睡,也沒那麼多閒工夫去相看什麼對象。
雙搶的時候學校放假,老師學生加入,季覺和許眠也被分配到地裡勞作,大概是勞動量加倍,許眠這段時間算是安分下去了。
但其實許眠隻是心疼季覺,每天看季覺累的胃口不好,他也就不想鬨季覺了。
許老太太也每天想著弄什麼好吃的,給補補身體。
就這樣雙搶結束後,村裡人開始階段性的休養生息,但沒過多久一股風從知青點刮了起來。
高考可能要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