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土豆泥餃子。”
雖然答案不完全準確,但這並不能影響埃德溫誇他,當即笑道:“我們honey團真聰明。”
櫻桃煮熟後口感很酸,是加大量糖也無法掩蓋的酸味,口感也很奇怪,章頌年想著尊重每一個國家的飲食習慣,硬著頭皮吃了幾個,最後還是受不了這個味道,把剩下的餃子全讓給了埃德溫吃。
春季天氣變化無常,第二天章頌年下午工作完跟埃德溫去移民局辦理落地簽,排了很久的隊伍,回來已是傍晚,天上忽然下起了雨,小雨淅淅瀝瀝,敲打在積了多層的堅冰上,晚上溫度驟降,凍得身寒骨頭疼。
隔天,章頌年怕冷,宅在家一天都沒出門,埃德溫去了醫院看祖父,基裡爾仍在昏迷中,段麗真不想孩子們這麼辛苦,便不讓他們過來陪護,眼下基裡爾狀態穩定,他們又都有工作不能一直請假,伊凡諾跟弟弟雅科夫商量了下,減少了陪護的頻率,改為一家一天來一個陪半天。
春日喜雨,不同於晚上,隨著白日溫度的走高,被暴雪籠罩著的聖彼得堡開始融雪,萬物複蘇,闊葉林樹抽出嫩綠的枝條來,屋簷上堆積了一整個冬天的堅冰終於有了融化的跡象,雪水混著雨水沿著房屋脊背流下,啪嗒啪嗒落在地上,千股萬股彙入河水中,沉寂的河水嘩啦呼啦推著碎冰流過這座城市的每道河流,重新奏響了春日的歡快旋律。
章頌年漸漸適應了在聖彼得堡的生活,舒服在埃德溫的公寓住了下來,埃德溫給他在中國的公司發了郵件解釋他最近家裡發生的事情,詢問是否能延期兩個月入職或者他允許他遠程工作,公司考慮之後,同意他延期入職的決定。
埃德溫不用工作,閒暇時間便經常往醫院跑,章頌年工作不忙的時候也跟著去了幾次,陪基裡爾聊聊天,希望他能醒過來,但眼看基裡爾昏迷快一周了,依然沒有清醒的跡象,大家對他蘇醒的希望也越來越低。
這天深夜,兩個人正在家裡睡覺,放在一旁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是雅科夫給他打來的,埃德溫聽了一句急忙從床上爬起來穿衣服,章頌年被他吵醒,揉著眼睛問道:“怎麼了?”
埃德溫臉上是止不住的笑容,衣服也不扣了,一下子跳上床親了他一口,眼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我爺爺醒了。”
章頌年瞬間清醒,跟著笑了起來,開心伸出手托住他的臉,仰頭在埃德溫額頭親了一下,抱住他輕拍了拍,“恭喜,爺爺肯定會恢複健康的。”
額頭吻顯然不能滿足埃德溫,他強勢追著章頌年的唇瓣吻了上來,在他迷糊之際,舌尖趁機頂了進去,勾著他軟乎乎的舌頭糾纏,瘋狂在他唇齒間流連,這個吻霸道無比,絲毫不給他一絲喘息的空間,也讓章頌年想起了過去他們那些瘋狂無度的性.愛,他喉間不受控溢出聲音,這一聲,婉轉悠長,章頌年頓了下,有點不相信這是自己發出的聲音。
埃德溫肆意吸吮著他的嘴唇,手一下下揉著他耳垂,不滿他在親吻間隙發呆,故意懲罰在他鼻尖咬了下,聲音嘶啞,低沉誘惑道:“honey團,多喊點,我愛聽。”
埃德溫非常尊敬和敬愛祖父,自他重病昏迷後,他在這檔事上麵禁欲許久了,並不是不想,單純覺得不適合,所以哪怕章頌年來了聖彼得堡,他也一直忍著沒動他,知道祖父清醒後,埃德溫徹底忍不住了,現在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要章頌年,要狠狠釋.放出來。
章頌年習慣了他這些天淺嘗即止的吻,一時有些吃不消,來不及吞咽的津液滿到從嘴邊溢出,可他還記得基裡爾已經清醒了,現在家裡人肯定都等著他們過去,囫圇說出的話都帶著晃蕩的水聲,“醫,醫院。”
埃德溫咬他耳朵:“那我怎麼辦?嗯?”
章頌年考慮到基裡爾昏迷住院他心情不好,這段時間收斂了脾氣,無論埃德溫做啥他都哄著勸著,眼下氣得第一次罵了出來:“流氓。”
無論什麼詞,放在當下這個情景,都是調.情的話,埃德溫有時候很享受章頌年這種氣得不行又拿自己沒辦法的感覺,也愛死了他想抵抗自己誘惑又敗下陣來的彆扭勁。
聽了這句流氓,不僅不氣,情緒反而更盛,舔著他耳廓說道:“喜歡就多罵幾句,隻要在床上,你罵什麼我都愛聽。”
這……不是流氓,簡直是流氓頭子!
章頌年臉通紅,羞澀得鮮紅欲滴,“我沒跟你開玩笑。”
埃德溫湖藍色眼睛閃了閃,笑容單純,委屈提示他:“那你看我像開玩笑嗎?”
身形和力量的差距下,埃德溫不放手,章頌年一點反抗餘地都沒有,他彆過頭,不得不妥協,低聲道:“先走,到車上我再想辦法。”
埃德溫重重親了他一口,“謝謝honey!”
章頌年咬著唇,鬱悶下床找衣服穿,嘴裡不停罵混蛋。
埃德溫穿好襯衫,過來找棉服,目光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他從櫃裡找出一條圍巾給章頌年圍上,語氣親昵道:“honey,外麵冷,穿厚點。”
埃德溫買來圍巾就沒係過,他也不知道該怎麼係,胡亂繞了幾圈,被圍巾裹成球的章頌年知道他此時腦海裡在想什麼,也清楚自己的未來,憤憤瞪了他一眼。
埃德溫越看他越可愛,伸手捏了下他軟糯糯的臉蛋,“這麼生氣啊?中國人不是講究禮尚往來嗎?你給我做,我也給你做。”
他是真不覺得有問題,衝章頌年眨了下眼睛,不解道:“而且我做得比你還好呢,你不是應該高興嘛!”
章頌年感覺耳朵受到了不該有的顏色汙染,他向來不如埃德溫開放,一旦提起就很容易害羞,而且會下意識用怒火掩蓋過去,當即生氣踢了埃德溫一腳,怒道:“禮尚往來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你個俄羅斯流氓頭子!少學點中國成語!”
穿好衣服後,兩個人坐電梯下樓去停車場,埃德溫湧起了中文求知欲,追著他問:“那這個詞是怎麼用的啊?禮尚往來不是你送我一個我送你一個,我給我什麼,我就給你什麼嗎?”
他這麼解釋其實也沒錯,但章頌年隻要想到埃德溫是把這個詞冠到那件事上使用,心裡就覺得彆扭極了,他不想承認埃德溫說對了,索性不再回答,轉移話題說道:“開車吧,咱們要去醫院。”
埃德溫沒等到他回答,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說錯了,但他此時更擔心的是另一件事,看章頌年這不認的架勢有點顧慮,畢竟上了車章頌年不幫他,他開著車呢,可沒辦法自己解決。
埃德溫想到這一層,忽然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不走,眉頭微皺,語氣不確定問道:“那你還跟我禮尚往來嗎?”
怎麼跟這個詞過不去了!章頌年氣得大喘氣,抿唇不語,氣呼呼回頭看他。
埃德溫撇撇嘴,非要逼他回答:“那你不跟我禮尚往來,我現在要去樓上洗個澡,不然等會兒不能見人。”
章頌年舌尖抵著牙關,靜靜看著他作妖,不相信基裡爾醒了他這會兒不著急去看,沒想到埃德溫轉身真的要上樓,他這回才慌了,趕緊跑過去把人拉回來,“我跟你禮尚往來,行了吧?”
埃德溫伸手摟住他,歪頭在他鬆軟的黑色頭發上親了口,“honey團,以後也要跟我禮尚往來啊。”
章頌年這一刻隻想抹去自己腦海裡關於禮尚往來這個詞所有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