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現在並不是一個適合回憶往昔的時間點,雖說不管是伊達還是萩原,都想對麵前的這位“救命恩人”好好表達一番謝意。但是一碼歸一碼,夏生以前救過他們是事實,但是他現在作為這起毒殺案的嫌疑人同樣也是不爭的事實。
更不用說田島教授中毒之前,他就坐在受害人旁邊,在場所有人中,他是最方便下手的那個。
這個時候,負責勘察現場的警官帶來了一個消息。
鑒識科在田島教授吃過的那塊水果撻裡查出了氰化氫的成分。
公寓的空間不大,所有人都擠在這間不到二十平的客廳裡,除了幾名警官外,在場的其他人也都聽到了這個消息。
“果然是你!”
一個頗為尖銳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在場的沉寂。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平場一臉憤怒地指著夏生,“果然是你下毒殺了教授。”
平常的這句話仿佛丟進湖裡的小石子,一石驚起千層浪,一時間,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了夏生的身上,各種帶著懷疑的,難以置信的試探性目光在夏生身上來回流轉。
“你在瞎扯什麼?!”
高田“噌”地一下站起來怒視著平場,作為被懷疑對象的夏生都還沒有什麼表示,他就先衝著眾人嚷嚷了起來。
“望月怎麼可能會給田島教授下毒?!”
他的聲音雖然大,氣勢也很足,然而說出來的話卻沒有多少說服力。
聞言平場冷哼一聲,“警官先生都從教授吃的那塊水果撻裡查出有毒了,水果撻是望月帶過來的,不是他下的毒還能是誰?”
“我帶過來的就一定是我下的毒麼?”
高田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為夏生辯解一下,不過被夏生給製止了。
夏生掃了眼對麵的這群人,曾經在同一個教室裡上了四年課的同窗們,此刻都在用著同一種懷疑的視線打量著自己。
“水果撻是我在新乾線附近的一家甜品屋買的,小票就在袋子裡,最有可能下毒的不是我,而是做出這塊水果撻的員工,又或者是幫忙將水果撻打包起來的員工。”
“再怎麼狡辯也得有個正當的邏輯,甜品店的員工跟田島教授素昧相識,為什麼要在那塊水果撻裡下毒呢?他們怎麼會知道這塊水果撻最終會落到誰的肚子裡呢?”
平場依舊是一副指責的語氣,話裡話外都像是認定了夏生就是那個下毒的人。
夏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既然你覺得甜品店的員工和田島教授素不相識所以不會下毒害他,那你又為什麼能一口咬定就是我在水果撻裡下的毒呢?”
“是因為我和教授認識了十年?你的判斷依據是按照和教授相識的時間來斷定的嗎?這麼說的話,那在場的各位,都是和教授認識十年之久的老同學了,每個人都存在下毒的可能,當然,也包括你。”
聽了夏生的這些話,平場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是夏生卻不給他出聲的機會,沿著剛才的那段話繼續說了下去。
“當然,我猜你肯定會說‘水果撻是你帶來的,隻有你才有機會在裡麵下毒’。”
夏生的這句話一出,對麵的平場頓時就安靜了,顯然對方剛才確實是想說這句話。
“那麼回到你剛才說的那句話,甜品店的員工怎麼會知道這塊水果撻最終會落在誰的肚子裡呢?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的這塊水果撻是帶給田島教授而不是恰巧路過甜品店一時心血來潮買給自己吃的呢?”
“你這是在狡辯!”
平場終於忍不住打斷了夏生的話,“你說這麼多有什麼用,事實上教授就是因為吃了你帶過來的東西才中毒的!”
看得出來平場有些急躁,而且這些急躁中還夾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焦慮。
夏生歪了歪腦袋,“你這句話就很奇怪了,警官先生隻是說從水果撻裡查出了氧化鋰,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教授是因為吃了我帶過來的水果撻而不是吃了彆的什麼東西才中毒的呢?”
這一次平場沒有再說夏生是在狡辯了,正如夏生所說的,警方的鑒識科隻是在水果撻裡查出了氰化氫,但這並不能證明田島教授就是因為吃了水果撻才中的毒。
夏生一臉平靜,“教授在吃了水果撻之後還喝了茶,氰化氫這種東西入口封喉,如果教授真的是因為吃了我帶來的水果撻才中的毒,那在水果撻入口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倒下了,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去喝那杯茶。”
“所以你覺得是那杯茶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