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勢洶洶的火焰瞬間吞沒了整個地鐵站, 夏生口中的倒計時就像是一把懸在眾人頭頂的死神鐮刀,倒計時結束的那一刻,鐮刀落下, 短暫的人生就此拉下帷幕。
關鍵時候, 伏黑站了出來,他的雙手擺出了一個頗為奇特的手勢, 隨即, 他的身邊突然憑空出現一隻體形龐大的大象。
一陣巨大的水柱從大象的鼻子裡噴出,周圍不斷蔓延的火勢終於有了點消停的意思。不過對麵的特級咒靈顯然沒有打算這麼簡單就放過他們,還沒等幾人鬆口氣, 一波更為猛烈的火焰朝著他們迎麵撲來。
雖說這陣來勢洶洶的火焰最終還是被一層無形的護盾給攔在了外頭, 但是再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召喚這隻大象式神需要耗費巨大的咒力,從剛才開始伏黑就隱約有些撐不住了,估計不到半分鐘的工夫,這隻大象式神就會隨著伏黑咒力的耗儘而消失。
在那之前他們必須想到一個脫身的辦法,不然就隻能淪為咒靈的燒烤食材。
芭比Q了家人們。
虎杖看著還在苦苦支撐的伏黑,又看了眼對麵笑得一臉張狂的漏瑚, 深吸了一口氣, 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
他打算孤身一人闖出這片火海去找漏瑚單挑, 他很清楚他和特級咒靈之間的實力差距,所以他這麼做的理由並非是為了祓除那隻特級咒靈, 而是為了儘量能夠拖延點時間,給身邊的同伴們製造一個可以逃出去的機會。
這件事隻能由他來做, 作為兩麵宿儺的容器,他跟身體的那隻寄居屑從來都是相看兩厭,但他死了, 那隻寄居屑也活不成,單這點,兩麵宿儺就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漏瑚殺死。
隻要死不了,不管傷得有多嚴重,之後都能靠家入硝子小姐的反轉術士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
虎杖已經做好了完全的心理準備,而就在他剛打算闖出火海找漏瑚掰頭的時候,一陣極具節奏感的重金屬搖滾樂猝不及防地從身後傳來。
就像是某些漫畫還有影視劇裡麵出現精彩激烈的戰鬥場景時必須要來一段嗨到炸裂的BGM作為背景音樂,這才才能凸顯出戰鬥場麵的熱血沸騰。
但是放到現實中,突然出現這麼一首嗨到不行的重金屬搖滾樂,彆說起到催化劑的作用,這麼做反而隻會引起當事人的極度不適。
一陣激昂動感的樂器演奏後,隨之而來是一個沙啞嘶吼的男聲,虎杖腳下的步子還沒邁出去就被這陣動靜給嚇得硬生生地收了回來。
【搖晃的紅酒杯,嘴唇像染著鮮血……】
“望月先生,你這是在乾什麼?”
虎杖看向身後的罪魁禍首,在所有人都在絞儘腦汁地思考著要怎麼應付麵前的困境時,這位望月先生卻在悠哉悠哉地拿出手機播放音樂。
放的還是搖滾樂!
你擱這墳頭蹦迪呢?
“我在求雨。”
夏生抬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言簡意賅地回答道。
“哈?”
虎杖抬頭看著沒有一絲烏雲的漆黑夜空,今晚東京的月亮跟玻尿酸打多了似的格外的圓格外的亮,這種情況哪來的雨?
更何況誰家求雨放搖滾樂?歌詞還沒一句聽得懂的。
然而夏生在說完那四個字之後就隻顧著埋頭搗鼓手機,並沒有繼續解釋的打算,無奈之下,虎杖隻能將詢問的視線轉向一旁的七海,期待這位和夏生相處過幾年的靠譜成年人能給他翻譯一下夏生這句話的含義。
七海一臉冷漠,他雖然尊敬這位職場上的前輩,但是某個不做編製內社畜跑去虛圈創業當領導的死神說得好,憧憬是離理解最遙遠的距離,他就從來沒有搞懂過望月夏生這個人的腦回路。
夏生的手機裡,沙啞低沉的男聲還在聲嘶力竭地嘶吼著其他人聽不懂的歌詞,而一旁苦苦支撐的伏黑也終於還是耗儘了咒力,隨著一口腥甜的血液從他的嘴角溢出,被召喚出來的滿象的身形逐漸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熊熊燃燒的火焰裹挾著層層熱浪從四麵八方張牙舞爪地朝著幾人撲來,七海下意識地擋在幾人前麵,即便他很清楚自己這麼做一點意義都沒有,但是他的身體還是先意識一步做出了判斷。
與此同時,夏生手機裡播放的搖滾樂也來到了高/潮部分。
下一秒,異變突生。
伴隨著一陣激昂豪邁嗨到不行的“夜太美,儘管再危險!”,上一秒還是萬裡無雲的東京夜空,下一秒突然就聚集了一層又一層厚重的積雨雲,緊接著,一場毫無征兆的瓢潑大雨就從東京的上空劈裡啪啦地砸了下來。
雨點之密集,雨勢之浩大,就像老天爺不小心踹翻了他的洗腳盆,一整盆泡腳水就這麼嘩啦啦地潑了下來。
不過老天爺的這盆洗腳水來得相當及時,豆大的雨滴直接將現場還在不斷蔓延的火勢給一點點逼退,到最後,漏瑚製造出來的火焰被儘數澆滅,隻剩下一片被燒得黢黑的火災現場。
成功逃過成為燒烤食材的悲慘命運,虎杖抬頭看著頭頂密集的雨勢,又回過頭看了眼夏生拿在手裡的手機,手機的音樂播放器裡此刻還在放著那首節奏感十足的重金屬搖滾樂。
虎杖愣愣地看著夏生,呆滯的眼神裡寫滿了我不理解。
夏生這次沒有再吝惜語言,一臉淡定地衝著他比了個“V”字,“這是雨神的詛咒。”
“???”
虎杖一臉見了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