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 他所望著的月亮(1 / 2)

如果說章林江的誇獎隻是讓陳乙稍微有點高興的話, 那麼李棠稚的誇獎於陳乙而言不亞於裹著蜂蜜的蛋糕。

他心裡的那點歡愉難以抑製,轉瞬間翹起嘴角,臉上神情罕見的生動起來。但陳乙還是不習慣那樣笑,所以笑意在他臉上隻是轉瞬即逝。

等他低下頭繼續看書的時候, 臉上已經恢複了平時冷靜的表情。

章林江還在糾結:“道教我是沒辦法去了, 那有沒有什麼既不需要學曆, 也不要求我搞那些邪門玩意兒的宗教呢?飛天意麵教?”

倒也不是章林江非要信個宗教。

著實是新宿舍舍友這兩天的所作所為, 對他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傷害。以至於此刻章林江對本土佛教,泰國佛教, 還有天主教, 都產生了巨大的心理陰影,急需找個同量級的心理安慰。

陳乙聽著他的碎碎念, 沉默片刻,從抽屜裡拿出一本紅色馬克思主義, 遞給章林江:“那不如信這個好了。”

章林江:“……好紅啊。”

陳乙:“驅邪的。”

雖然那本馬克思主義在這種情況下被拿出來, 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喜劇感。

但不得不說, 章林江感覺自己真的有稍微被安慰到。他把那本書壓在枕頭底下, 戴上眼罩和陳乙說了晚安,很快就呼吸均勻的睡著了。

李棠稚趴在床邊欄杆上,再度用手指戳了戳陳乙腦袋頂上的發旋。

陳乙翻書的動作一停,然後抬起頭來看著李棠稚——這讓李棠稚感覺很新奇。因為兩人在人類形態上的身高差, 李棠稚很少有從高處俯視陳乙的機會。

這樣俯視的角度,會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陳乙仰頭望著她時, 李棠稚可以看清楚他臉上的一切:乾淨的深色皮膚,淺色眼瞳呈現出晶狀體獨有的光澤,還有臉頰上略深的紅暈。

李棠稚迅速意識到陳乙臉紅了。

她問陳乙:“你還不睡覺嗎?”

陳乙遲疑了一下,有些猶豫。

夏天白日的太陽足夠炙熱, 陳乙早上晾的床單現在就已經乾了。如果他想要回去睡覺的話,隨時可以把陽台上掛著的床單收回來鋪上去。

但如果睡在床單上,身邊又躺著李棠稚的話,陳乙很難控製自己不回憶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光是此刻稍微回想,陳乙的耳廓就已經感覺到了火燒火燎的熱意。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現在回床上睡覺的話,李棠稚會不會做和前天晚上一樣的事情。

他也完全不明白昨天晚上李棠稚做這件事情時是抱著什麼樣的想法。但這種發展對於禁欲習慣了的陳乙來說,無異於過度恥辱和越界了。

在陳乙心目中,李棠稚是很特彆的存在。即使他會因為本能而目光追逐一些肉/體上的表現,但陳乙從未把李棠稚和做/愛兩件事情聯係到一起。

國內教育的大環境,陳乙自身的性格,導致了他對性/愛有一種強烈的羞恥感。

李棠稚歪歪腦袋,手臂沿著床邊欄杆垂下,那隻白皙修長的手掌在陳乙眼前晃了晃。

陳乙恍然回神,眼前是李棠稚一閃而過的手掌,上麵命運線和生命線交錯。他不會看手相,隻會覺得李棠稚的手很好看,不是那種瘦到骨節分明的手——李棠稚的手指帶著可愛的圓鈍感,修剪整齊的指甲,根部是健康的粉白色月牙。

“在想什麼?”李棠稚好奇的問。

陳乙移開目光,有些狼狽的轉移話題:“……在想章林江的宿舍,總感覺他的舍友都和怪談有關係。”

李棠稚信了,並順著陳乙的話往下講:“確實呢,我有感覺到類似的味道。”

陳乙:“是人造怪談嗎?”

“應該不是。”李棠稚搖了搖頭,又再度強調,“我說過了,怪談是人類對於一切可以適應裡世界環境,他們無法理解的生物的總稱,是一個他們創造出來的詞彙。”

“如果要用更準確的詞彙來形容我們,應該是‘裡世界居民’。就像你們人類也不清楚這個地球上到底還存在多少種生物一樣,我也不清楚裡世界裡到底有多少種怪談。”

陳乙:“人類信仰的神佛應該也算怪談的一種?”

李棠稚回答:“如果按照是否可以長居在裡世界來判斷的話,那麼人類信奉的大部分神佛的原型應該都是裡世界的怪談。”

她已經完全被陳乙轉移了話題,忘記要問他什麼時候睡覺的事情了。

這時候躺在地上打地鋪的章林江忽然翻了個身,嘴裡呢喃‘好冷’之類的話。

陳乙抬頭看了眼室內空調,溫度才開到25度。雖然是挺涼快的,但絕對和‘冷’搭不上半點關係,上鋪睡空調口的崔楊甚至都沒有蓋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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