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乙和章林江被請去了就近的警察局——並不是單獨審訊室, 房間裡還坐著其他人,正是陳乙的另外兩位舍友, 戴章和崔楊。隻不過他們此刻都神色萎靡的躺在沙發上, 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就連陳乙和章林江進來了都沒有發現。
給他們領路的警員道:“章林江,你先在這休息, 陳乙和我們去寫筆錄。”
陳乙覺得這句話極有可能是借口。
林紓花都出現了, 說明三組已經完全插手了這件事情。鬱隊長本來就懷疑自己和地心會有關係,現在教堂失火事件和KTV學生慘遭虐殺事件,又剛剛好這樣巧合的都能聯係到陳乙身上。
三組的人恐怕早就懷疑他懷疑得不行了。
*
另外一間休息室內。
林餘之捧著稀釋過汙染抑製劑的熱可可猛喝一大口,臉色蒼白,眼眶青黑, 一副熬了三天三夜馬上要猝死的模樣。
林紓花在他對麵坐下, 手裡拿著一份資料夾:“說說吧, 你對昨天發生了什麼有印象嗎?”
“昨天晚上……”
林餘之捂住自己額頭,臉部肌肉抽搐著擰成一團。關於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隻要稍微回憶就會感到頭痛欲裂——但好在林餘之並非全無記憶。
“我記得我和舍友去KTV吃飯,我們吃得很晚,大概——呃——十一點多吧,因為第二天還有早八, 所以就先散夥回宿舍了。崔楊喝得特彆醉,我和舍長一左一右的扶著他走……”
“我們……我們走著走著……唔!”
林餘之臉上的表情驟然變得痛苦起來,原本隻是捂住額頭的姿勢, 也變成了兩隻胳膊完全抱住自己腦袋。林紓花見狀連忙傾身握住他的胳膊:“好了,就到這裡吧,不要再回憶了!”
她的聲音將林餘之從會議中驚醒。
林餘之大口喘氣,回神後才意識到自己後背不知何時出了一層黏膩的冷汗。他連忙端起桌子上沒喝完的熱可可一飲而儘, 在熱飲料的撫慰下,林餘之臉色漸漸好轉。
他抬起臉,忐忑的望著林紓花:“姐,我如果回憶不起來的話,是不是會影響你們抓住凶手啊?”
林紓花眉頭一皺,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這是非自然事件,你不管能不能回憶起來,都不會影響我們的案件進度。倒是你,如果感覺很不舒服的話,最好不要強迫自己去過度回憶昨天晚上的事情。”
“精神汙染對人類的腦子所造成的傷害是不可逆轉的,我可不想自己弟弟變成傻子!”
林紓花都這樣說了,林餘之也隻好暫時放棄回憶。
林紓花順勢問道:“你開學也有一段時間了,對舍友們感覺怎麼樣?”
林餘之對自己的姐姐沒有絲毫懷疑,林紓花這樣一問,他的思緒也很快便跟著林紓花問問題的思路跑走,回答:“挺好的,大家都很和善。”
林紓花:“有沒有那種,平時行為舉止特彆奇怪,或者身上有些地方異於常人的舍友?”
林餘之愣了愣。不知為何,在林紓花問出這個問題時,他的腦子裡第一時間冒出了章林江手腕上的那圈紋身——因為姐姐在三組就職的緣故,林餘之對怪談之類的事情也略有耳聞。
他從小靈性就比普通人更高一些,偶爾也會看見那些人類雙眼無法看見的東西。每每不小心窺見了那些東西的真身時,林餘之都會感到頭暈耳鳴,伴隨著精神上的強烈不適感。
而章林江手腕上的紋身,則給了林餘之一樣的感覺!
他抿了抿唇,道:“是有這麼一個……比較奇怪的人。但他不是我的舍友,是陳乙的朋友,因為和原本的宿舍相處不好,在換宿舍之前暫時住在我們宿舍。”
“他的手腕上有一圈紋身,看起來很像是佛經還是什麼東西組成的。之前我們湊在一起打牌的時候,我無意中看見了,當時就覺得很不舒服,耳朵邊冒出了很多奇怪的聲音。”
林餘之的回答讓林紓花大吃一驚。
她剛開始問這個問題時,其實心裡就已經覺得弟弟嘴巴裡下一秒就要冒出陳乙的名字了。但林紓花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有章林江的事情。
林紓花自然也知道章林江。雖然陳乙作為市長的兒子,大部分資料都不好調查,即使是鬱隊長親自去調資料庫,也被會告知部分資料隻有市長才能調閱。
但章林江作為陳乙的朋友,他的資料就沒有那麼保密了。在調查陳乙的過程中,他們自然也不會放過陳乙的朋友——不過章林江的資料非常乾淨,他曾爺爺是美國華僑,在國外常青藤院校供職,後麵通過人際關係成功返回故鄉,並在祖籍林下縣安居下來,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