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林江的爺爺,父親,同樣都是本地大學的教授,熱衷民間文化研究,這大概是受他曾爺爺的影響,因為他曾爺爺在國外時不僅是天文學教授,同時也從事當地民俗文化研究,並發表過數篇關於本地文化相關的論文。
典型的書香世家。
不過雖然是成長在這樣學術氛圍濃厚的家庭,章林江的成績卻並沒有多麼出色。雖然不算差生,但和長輩們輝煌的學曆比起來,章林江平平無奇的成績也和差生沒什麼區彆了。
林紓花:“他的手腕上有紋身?”
林餘之點頭,確定道:“我親眼看見的,確實是紋身,很細的一圈紋身。”
林紓花讓林餘之好好休息,自己則神色凝重的走出了休息室。在這間休息室的隔壁就是陳乙,按理說,林紓花此刻應該去陳乙那邊嘗試套話了——在教堂失火案和KTV的案件同時到林紓花手上時,最被懷疑的就是陳乙。
但現在,又多了一個嫌疑人。
林紓花猶豫許久,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她吩咐門口待命的警衛:“先把章林江帶到空餘五號休息室來,我有事情要問他。”
待命的警察一愣,似乎是沒想到林紓花會下達這樣的命令。直到林紓花皺眉看向他,他終於反應過來,連忙應是,又忍不住問:“不先去看看陳乙嗎?不是說那家夥……”
林紓花:“陳乙固然是很有嫌疑的人,但我畢竟和他打過好幾次交代,也算有點了解。比起陳乙,我更在意另外一個沒有接觸過的人。”
陳乙雖然沉默寡言又充滿了危險性,但他至少在三組麵前有不少信息是公開的。那麼章林江呢?
雖然三組調到了他完整的履曆資料,但那份良民到不能更良民的資料,看起來可不像是能和什麼怪談扯上關係的樣子。有時候越是那種表麵上看起來正常的,容易被忽略的人,反而越容易成為關鍵性的存在。
林紓花在五號休息室等了一會兒,警察很快就領著章林江走了進來。
等到警察離開,休息室裡便隻剩下林紓花和章林江兩個人。當然,這隻是表麵上的——實際上這間休息室的暗處遍布攝像頭,監控室裡的同僚們正臉色嚴肅的望著林紓花和章林江單獨對峙。
林紓花收斂了自己那些紛亂的想法,臉上露出淡淡微笑,指了指桌子對麵的空位:“請坐,彆緊張,隻是例行公事詢問一些事情而已。”
章林江‘噢’了一聲,在椅子上坐下,兩手交疊於桌麵。雖然林紓花說了不要緊張,但章林江臉上還是不可避免的露出緊張表情,臉上肌肉緊繃。
林紓花則趁機看了眼章林江的手腕。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短袖,外麵又套了件長袖襯衫。因為抬手的姿勢,章林江的襯衫袖子略微往上爬,右手手腕能隱約看見一點紋身。
不過沒辦法看得很清楚,大部分都被襯衫袖子遮住了。
林紓花把提前倒好的熱茶推到章林江麵前:“你很緊張,很害怕我?為什麼?”
章林江沒敢和林紓花對視,隻是眨了眨眼睛:“呃……一般人都會害怕警察吧?而且還是殺人案,怎麼說呢,我其實還沒有緩過來。”
“這是真的嗎?那間KTV附近真的死人了?”章林江說話前言不搭後語,能看得出來他此刻無論是語言組織能力還是表達能力都出現了混亂。
這點林紓花並不驚訝,對於遭受輕度汙染的人類而言,章林江的反應完全在她意料之內。
她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果然章林江的眼珠和注意力一同轉向林紓花——林紓花繼續詢問:“所以你對昨天晚上KTV附近發生的虐殺事件一無所知?”
“我當然不知道!”章林江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矢口否認,“我就記得我昨天和舍友去那邊吃宵夜,然後唱了會歌……呃……然後我就和我朋友一起回宿舍了,一直睡到今天早上。”
林紓花:“就是這樣嗎?”
章林江連忙點頭:“就是這樣。”
林紓花又問:“你確定昨天晚上你沒有遇見什麼奇怪的事情,或者看見奇怪的人嗎?”
“沒……沒有吧?”章林江遲疑著,露出回憶的表情,旋即又不確定的補上了一句,“不過我昨天晚上確實做了挺嚇人的噩夢。”
林紓花微微挑眉:“哦?噩夢?是什麼樣的噩夢?”
章林江眉頭緊皺,臉上肌肉輕微抽了兩下,但很快表情又變得茫然起來。
“該怎麼說呢……”他不自覺將兩隻手交疊,大拇指輕輕摩擦著自己的食指指節,“噩夢的具體內容,我已經記不太清了,隻記得是個特彆混亂的噩夢……等我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夢的內容卻已經完全忘得乾乾淨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