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紓花又問了一些關於昨天晚上在KTV的細節, 大部分章林江都能回憶得起來,但隻要開始涉及他們離開KTV回學校宿舍的那段,章林江就開始頭痛起來, 提供的證詞也帶著明顯的思維混亂。
見狀, 林紓花不再詢問昨天晚上的事情。
她目光掃過章林江手腕,假裝隨意的問了一句:“你手腕上這個紋身是有什麼特彆的意義嗎?”
“你說這個嗎?”章林江把自己右手的袖子捋上去, “這個不是紋身, 是胎記。哈哈, 看起來很像佛經之類的東西吧?我奶奶說可能是因為我們一家人都很信佛,我還在娘胎裡的時候我媽就很虔誠的在吃齋念佛, 所以我手腕上才會有這樣的胎記。”
章林江的回答再次出乎林紓花意料。
在問章林江之前,林紓花自己也在心裡預想了好幾個答案。但萬萬沒想到,人家這根本就不是紋身,而是胎記。
*
陳乙被警察領到了一間單獨的休息室裡麵。
對方態度很客氣,看起來似乎隻是例行公事。在陳乙坐下後,他提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杯熱茶推給陳乙。
陳乙沒喝,隻是捧著茶水杯子, 曲起指尖輕輕摩挲著杯身。
不一會兒,休息室的大門被推開,林紓花走進來和房間裡的警察換班。她拉開陳乙對麵的椅子坐下,目光不偏不倚注視著陳乙的麵孔;在林紓花注視陳乙的時候, 陳乙也同樣在注視著林紓花。
觀察對方的麵部表情,同樣可以得到很多信息——這是陳乙小時候和陳文霍打啞謎時經常會用到的小技巧。
和上次見麵的狀態相比, 現在的林紓花明顯狀態要萎靡許多,眼眶底下兩片明顯的青黑,一副最近都沒有睡好覺的模樣。即使她在陳乙麵前竭力營造一種遊刃有餘可以輕鬆拿捏事件的假象, 但這種程度的偽裝對陳乙來說,一眼就能看穿。
看來在自己和三組短暫休戰的這段時間裡,三組的警察們並沒有拿到什麼更進一步的線索。
林紓花:“你也是經曆過怪談事件的人,那我就不和你拐彎抹角了——這次KTV附近被虐殺的大學生,教堂裡被燒死的神父,極有可能就是怪談的手筆。”
陳乙眨了眨眼,原本沒什麼表情的臉因為這個動作而顯露出幾分無辜來。
“哦……是怪談啊。”
“你不要一副才知道的樣子!”林紓花眉頭一皺,“你應該早就知道這是怪談了吧?人類能辦到那樣的事情嗎?”
陳乙:“林警官,我雖然看起來比較穩重,但實際上我隻是個普通人,你如果要要求我像你的屬下一樣,一眼就分辨那些稀奇古怪的案件到底是人類所犯還是怪談所犯,那不是強人所難嗎?”
“而且,也不是說人類就一定辦不到吧?雖然我目前為止還不知道這些案件是怎麼回事,但說不定就是人類乾的呢?”
他語氣十分誠懇,說出口的每句話都帶著‘我是為你好呢’的意味。但無疑,這種語氣變得更容易讓人生氣了。
林紓花深吸了一口氣,告誡自己不能被對方帶著節奏走。
“既然你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那麼力所能及之處為我們提供一些線索總沒有問題吧?昨天晚上你是否和舍友一起前往KTV參加了晚會?”林紓花換了種方式,直奔主題的詢問。
陳乙沒有完全撒謊,半真半假的回答:“是去了。”
林紓花:“你知道這場晚會是由誰發起的嗎?”
陳乙搖頭:“不清楚。”
林紓花又問:“那你能描述一下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嗎?”
陳乙:“昨天晚上我們宿舍一起去KTV參加晚會,我不太擅長和人打交道,所以就一直和章林江坐在角落裡吃東西。等到了十一點左右,大家因為第二天還有課就先散會離開,我跟章林江一起回了宿舍。”
林紓花以為還有下文。但她等了一會,隻見對麵坐在椅子上的陳乙麵色冷靜,一副‘沒了’的模樣。
林紓花:“……就這樣?”
陳乙點頭,理所當然的回答:“就這樣啊。”
林紓花不死心,追問:“你在回宿舍的路上就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嗎?你和其他舍友一起回的宿舍?”
陳乙微微皺眉,裝出一副回憶的模樣:“沒有遇見什麼奇怪的事情,就是很順利的和章林江一起走回宿舍,大家各自洗漱睡覺了。”
“不過我記得昨天晚上隻有章林江和我是同時回到宿舍的,另外兩個人要照看喝醉酒的崔楊,所以要走得比我們慢點。”
林紓花:“崔楊喝醉了,你就沒有想過和其他舍友一起留下來照看他嗎?”
“我為什麼要留下來?”陳乙微微偏了偏臉,理所當然,“我和他關係不太好,隻是普通舍友而已。”
“……”
雖然陳乙的回答有些噎人,但也能和另外幾個人提供的證詞完全對上——崔楊昨天晚上在KTV裡喝多了,戴章和林餘之要照顧崔楊,而陳乙和章林江兩個人還比較清醒,就先離開回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