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下輩子她一定不會那麼喜……(1 / 2)

下午, 原野之風酒館。

換上員工裝,將圍裙係好後,夏芙便無力地一歪頭癱在了櫃台上, 蓬鬆微卷的栗色長發軟噠噠地垂在背後, 從遠處看起來簡直像灘軟化的鬆鼠水。

她目光呆滯,內心抽泣,滿腦子都在想今天可不可以請求老板在這裡過夜,不要回去讓她見到小海了。

——雖然人生遭受了重創, 被開啟了不必要的開關, 但是班是不能不上的嗚嗚嗚嗚,她現在更需要金幣去藍星了,如果這樣糟糕的事再持續下去的話, 那她就淚彆伊萊先生和艾米莉小姐, 在藍星定居好了嚶。

門口懸掛著的老舊風鈴叮鈴鈴發出輕響。

即使夏芙不抬頭,也能從風中飄來的烈酒與山風氣息中認出來人是誰。

唉……當大少爺真好。不用上班, 隻顧著每天享樂就可以, 而且還能用錢欺壓像她這種無辜可憐的少女。

“哇,鬆鼠你是在偷懶嗎?”奧托討人厭的聲音笑嘻嘻在耳邊響起,夏芙將頭埋在臂彎裡懶得動,他就來戳夏芙的手臂,“醒醒醒醒, 我要叫老板來扣你錢了哦!”

“你真的好討厭。”夏芙悶悶地說, “怎麼又來了啊?”

“居然有人見我還會感覺不開心誒?”奧托半真半假地“嘶”了一聲, 扭頭問賽厭,“賽厭,我明明給她錢還不樂意見我,一般會有這麼不識趣的家夥嗎?”

賽厭配合地笑著回應:“是, 即使為了您的身份和金幣,就算有討厭您的人也該來掛著笑臉見您才對。”

“你這個說法不成立哦,畢竟帝國裡不可能會有討厭我的人嘛。”

……嗚!!

這個人到底要有多自戀啊!她的討厭他是完全看不出來嗎?!

奧托戳完她的手臂又開始扒拉夏芙的頭發,像是狗狗好奇地撥弄新鮮的玩具一樣,夏芙一頭蓬鬆軟軟的卷發都差點讓他給揉炸毛了。

“可以了吧,你到底要乾什麼呀!”夏芙氣鼓鼓地抬起頭看他,一定目光就被奧托手裡晃在她眼前的金幣閃到了。

“呃、這、這是……?”少女圓圓的棕眸情不自禁地跟著金幣晃來晃去的弧度走。

“我有個想去的地方,剛好明天賽厭沒空,”奧托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又用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那家全息體驗館的宣傳單放在她麵前,“十個金幣,明天陪我來這個地方,隻需要一下午就好了。”

……如果她要問起為什麼不要仆人或者管家陪自己去,就說和那些人一塊玩這個沒意思,而且主人和仆人之間怎麼能共乘一個項目?

要是問既然賽厭沒空,為什麼不和其他的朋友一起,奧托就決定鄙視她多管閒事。

奧托已經想好了對應小芙疑問的所有說辭,力求不動聲色地把她誆騙到自己的懷抱……不,是鬼屋。

但大少爺沒想到夏芙一看金幣就完全忘記了自己所有心情和底線,連宣傳單都沒怎麼看,就小雞啄米點頭答應下來:“好呀!那明天你等我下班,或者直接在弗洛森莊園門口等我,酒館我就不來了。”

“知道了,到時候終端聯係。”

奧托挑了挑眉,扔過去一個金幣當做定金,雖然對方答應下來是好事,也比想象中容易許多,但奧托不知道為什麼心情突然有些不爽。

……總覺得自己是用金幣買來她的同意一樣,自己對小芙而言究竟算什麼啊?

夏芙開開心心地將一個金幣的定金收好,裝進口袋,然後突然警惕抬頭對這個麵前會自己行走的人形錢包問道:“等等,門票錢也是你付對吧?”

“……是。”

嘖,更不爽了。

又有金幣進賬的夏芙動力滿滿起來,重新從一灘鬆鼠水變成圓滾滾的鬆鼠,忙前忙後地給兩位大少爺準備飲料。分彆將奶茶和咖啡遞給他們二人後,夏芙趴在櫃台上撐著臉,研究起那份宣傳單。

誒?居然是以刺激和恐怖為主題的……?

剛剛夏芙沒注意,這會兒看到這個宣傳標語,不自覺地蹙起眉頭,神色有些躊躇起來。

奧托和賽厭對視一眼,彼此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同樣的深意,賽厭笑著沒說話,奧托則壞逼地湊近沉思中的少女詢問道:“小芙,怎麼露出這副表情,看到什麼了?”

“這裡居然是以高空項目和鬼屋為主題的。”夏芙指指宣傳標語,憂心忡忡地說,“我不是很擅長這些……坐過山車什麼的還好,但是鬼屋我是從小就不敢進的。”

小時候被爸爸媽媽牽著去了一次遊樂園,父母帶她進了一次鬼屋,那時候的她就嚇得滿臉蒼白,一直老老實實待在父母懷裡,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那怎麼辦?門票錢很貴的,不去一次不是太可惜了嗎?”

“可是……”

“好啦,多給你加五個金幣的酬勞。”奧托紅眸彎起,帶起一絲認真的笑意注視著她,“而且我也會陪在你身邊的,不用害怕。”

好、好吧!

既然奧托給自己多加錢了,夏芙覺得自己閉著眼睛舍命陪君子一趟也不是什麼問題,大不了她可以爬著出來嘛……

“對了賽厭少爺。”確定完去遊樂園的事後,夏芙突然想起來什麼看向另一位大少爺說,“你是不是除了咖啡外不太喜歡喝其他飲料呢?上次伊萊先生寄回來了一點外星的水果,回來我釀果酒給你喝吧。”

“啊,謝謝。”賽厭有些沒想到地笑了一下,他以為經過昨天的事後,小芙應該短時間內會避著他。

但看到麵前這孩子扭捏的動作和期期艾艾如同小狗般的眼神,他便略有意會地明白過來——小芙這是…在討好他?

因為自己是她某個方向的指引者,她希望自己能領情,在日後的教學裡對她手下留情一下……啊,真像是小動物的巴結方式呢。

“但就像剛剛奧托說的,我沒有時間陪他出去,最近的確也十分忙碌。”賽厭略帶歉意地告訴她,“所以我暫時沒辦法享受到小芙你的手藝了,等下次再說吧。”

“最近都不能抽出時間來酒館了嗎?”夏芙眼巴巴地看著他。

“是啊……晚上也不能抽出時間和你打電話了,所以這段時間就暫停一下教學,你可以按照我上次的教學方法對海德溫使用,熟練一下技能。”

好耶!

雖然巴結沒成功,但是目的間接地達到啦!隻要賽厭不和她打電話就可以,她自己欺負小海的時候完全可以摸摸魚糊弄過去嘛!

昨晚在賽厭溫和的注視以及柔和的語氣中,她哭哭啼啼地按照對方的指示在小海身上踩來踩去,小海的表情都隱忍又潮紅起來了,腳下的肌肉也在繃緊跳動,隔著襪子都能感到熱乎乎的氣息。

……好怪啊好害羞,不要再回憶啦!總覺得像是走入了什麼綠江不允許存在的奇怪片場一樣。

奧托本來以為賽厭說自己沒空,是為自己剛剛約小芙的說辭圓謊,不過他這麼一說就想起來了:“萊斯和厄爾伍德家的案子要開庭了?”

“是啊。”

“這是厄爾伍德家被告的第幾次了?”奧托笑嘻嘻地看著他,“樹大招風,你的表弟身上完全沒有繼承你的謹慎嘛,這次會不會元氣大傷啊?”

“雖然我作為法官之一這麼說不合適,但十有八九不會,”賽厭無奈地回答,“凱因隻是性格直率,並且身上帶著些剛硬的衝勁而已。事實上他經營商會到現在,手續完備,貿易合規,一切都井井有序,挑不出任何錯出來。”

夏芙在一旁懵懵地聽著他們的談話,心裡想著這是自己可以聽的嗎?一般貴族談論這些上層的事情都是會避著像他們這種仆人的。

奧托問完兩句,一回頭就看見了鬆鼠一臉神遊的表情,他完全沒有感覺到對方怯懦的小心思,直接捏上對方的圓鼓鼓的臉:“怎麼又發呆?回神回神!”

“哇啊啊不要捏,討厭!!”

“我就是聽到賽厭少爺有個表弟有點驚訝嘛!”夏芙被揪著臉蛋,棕眸含淚地看向賽厭,期待他能解救自己。

“是的,凱因還曾是我的幼年玩伴,不過如今我們的關係並不親近。”賽厭溫和地回答——其實不如說是相看兩厭的仇人了,因為母親幾年前出的那場意外,加上凱因看不慣他的選擇與做派,他們逐漸淪落到了這般彼此陌路的境地。

他無從做出解釋,也說不出如何挽留對方的話,有時也會為凱因和他的日漸離心而感到惋惜。

“聽上去是不是遇到了不好的事呀?”夏芙沒有深說,就是出於想要為朋友做些什麼的想法安慰他,“可以回來約他出來嘛,去哪裡都好,或者我這裡喝杯咖啡,我可以請賽厭少爺的表弟的!”

“隻要有契機破冰,找回以前的關係就是有可能的事情了!我之前也有好久沒聯係的朋友,某天突然想起來給她發了條信息,一起約出去吃了個飯,關係就又好像變回以前那樣了。”

賽厭失笑,銀眸認真地注視了一眼麵前還在被奧托捏成嘟嘟臉,卻在認真安慰他的少女。

……這份心意很難得,然而他和凱因之間,破冰如何說得上容易?

“笨蛋小芙。”奧托像是聽到什麼可笑的話語一樣,噴笑一聲,在夏芙驚恐的目光中把她的臉蛋當成麵團來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要是凱因真來到這裡,你說不定會被他不耐煩地揍一頓哦?”

“……?為什麼!我又沒得罪他。”

“有些貴族就是這樣啦,嬌生慣養長大,性彆觀念古板腐朽到骨子裡了。”奧托用嘲笑的語氣說著,“凱因就是那種絕對的階級崇拜者,會性彆歧視的糟糕貴族哦,讓他和Beta來往不如直接殺了他,那種大少爺可受不了這種侮辱。”

“……!”好、好恐怖!

夏芙無助地被搓著臉,訥訥地看向賽厭,希望他可以忘記自己剛剛說的話。

畢竟她在弗洛森家從十二歲起開始工作,直到現在快成年——這麼多年她也是了解上層貴族某些不妙的風氣的。因為帝國裡的上等人和貴族基本都是AO,在幾千年就存在的性彆優等論的影響下,不把Beta當成擁有人權的人看,甚至會虐待打罵家中Beta仆人的貴族絕對算不上少。

是她運氣比較好啦,才在流浪的時候遇上了伊萊先生,來到了氣氛和睦的弗洛森家。

“沒關係,這種事不會發生的。”

賽厭微笑著安慰她道。就像奧托所說的那樣,加上自己和對方糟糕的關係,他心裡並不覺得隻要自己邀請,凱因就會前來赴約。也不認為凱因某天會真的來到這裡,和一個Beta女孩產生交集。

帝國內Beta與Alpha之間的階級差距猶如天塹,路上擦肩而過還好說,可一個Beta要引起Alpha的注意,並建立一段關係確實難上加難,更遑論凱因還是那樣的性格。

事實上就連他們——如果不是因為好友奧托的一時興起,很難想象他現在居然會和一個Beta女孩關係親近,到現在他會覺得對方的一顰一笑都很可愛的地步了。

……

賽厭少爺沒空,也就意味著他今天不會再打電話過來!夏芙終於可以不用經受良心的折磨放假了。

於是從酒館一回來她就鹹魚躺在床上,眯著眼感受安逸輕鬆的氛圍,過了一時半會兒都不想起來。

夏芙翻來覆去,開心地嚶嚶著在床上拱了好一會兒,內心真實覺得出去玩的前一天晚上就是最幸福的時光啦!

直到海德溫走過來,熟門熟路地跪坐在她的床沿處,她聞到一絲雨後清爽的竹葉氣息,才慵懶地眯開眼睛:“怎麼啦小海……呀!”

黑發綠眸的少年垂眸,表情平靜地將她的其中一隻腳踝抬起,解開皮扣,脫去她的一隻小皮鞋,緊接著在夏芙怔怔的神情中將這隻腳踝放下,又將另一隻腳抬起,幫她的一雙鞋都脫下來了。

“很涼。”

海德溫握著她纖細的腳腕,微微皺眉,漂亮沉靜的綠眸略微抬起,仰視著她:“是不是氣溫低了,冷不冷?”

“哈、哈哈,不冷啦,我說小海……”夏芙額角滴汗,尷尬地用胳膊撐著後腰想起身看看狀況,沒想到卻被少年一個用力,將腳腕拉在了他的懷裡,放在膝蓋與腹肌的交界處。

她直接往下出溜了一下,雙目無神地向後跌躺在柔軟的床鋪上,看著臥室潔白的天花板。

嗚嗚,這是什麼情況啦!

潔白圓潤的腳趾悄悄扣緊在屬於少年堅韌而有力的大腿處,甚至能感覺到布料與緊實的肌肉下方,血液與青筋的流淌與跳動。夏芙忍不住將手臂擋在眼前,唇瓣張開,緊張地悄悄喘息了一下。

小海他、為什麼會這樣呢?非常主動地幫自己把鞋子脫掉了,是在為自己服務,還是因為、那個——

夏芙想起昨天自己踩著對方來回折騰的事情,小海是不是以為今天也要那樣做,所以才會做起前期準備?這究竟是期待……還是?

黑發綠眸,沉靜且擁有著魔性美貌的少年昨晚在她腳下的模樣似乎又浮現在眼前了,無論是緊蹙的眉頭,還是隱忍克製的神情,暈紅起來的耳垂與臉頰,都讓夏芙思緒飄忽,不由自主地聯想到隻有在綠江之外才能發生的事情了。

“小海,我們今天,可以不用那樣做的。”

“什麼?”

“就是那個,踩、踩來踩去的那個……”

不僅是聲音在顫抖,腳趾、小腿也是,像是痙攣般微微抽搐著,夏芙像是要害羞地流出眼淚來,幾乎在為自己內心的汙濁懺悔了。

說不定小海不是在期待,就是看自己穿著鞋在床上拱來拱去不雅,所以才來幫自己脫鞋呢?畢竟誰會喜歡被人踩那種事情啦!

“為什麼?”察覺到少女像是濕透小鳥一樣輕細微弱的顫抖,海德溫安靜地將雙手攏在對方落在自己懷中的腳背上,指腹像是溫和的愛憐那樣摩挲著。

隔著襪子、都能感覺到少年指腹上的薄繭了。

夏芙不由得又提起一口氣,呼吸略微急促地說:“因為賽厭少爺有事不在,沒有他監督我們就可以休息!今天就給自己放一天假好嗎小海?!”

“原來如此,奧托大人也不會打電話來麼?”他問。

“這……”

離開的時候,奧托好像真的沒有說,以前賽厭不在的時候,都是他給自己打電話過來,所以今天夏芙也不敢確定。

“不遵循指令的話,是會受到懲罰的,小芙。”

海德溫指腹微頓,略微用力將少女的腳腕提起,抵在自己毫無贅餘且線條流暢的腰腹上,語氣靜謐地告訴她,“昨天接受了賽厭少爺親力親為的教學,你一個人也可以的,對不對?”

夏芙:“……嗚嗚,小海,不可以,我真的不可以的。”

夏芙繃不住了,淚眼汪汪地就想要掙開海德溫爬回去,然而對方稍稍用了點力氣她就動不了了,隻能像隻被架子架起來烤的鴨子那樣無助地撲棱著。

……最後還是踩了小海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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