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的不就是練練練，練尼瑪，尼瑪繼續練……抱大腿把你腿斬下來那個嗎？”
但皇甫淵已經席地而坐，一臉嚴肅翻開手中書頁。
邊看，他邊點頭。
伸手，食指指尖，劍訣漸漸凝起。
劍氣有了雷霆之勢，又衝破凝元二階門檻，達到了三階威力！
“額這筆記……”
“我早知道，我早知道是這樣，掌門的筆記放在鎮川出售，怎麼會隻是玩樂之物！”
“天原來如此，是我沒看懂？！”
弟子們全傻眼了，紛紛就要去掏自己的芥子袋。
以前上當買過的人還不少。
“原來如此。”
皇甫淵邊看，劍訣氣勢邊不斷攀升。
林雙也低頭，一臉恍然大悟，“這就是掌門筆記中所提到的生死危機之下，回憶一生坎坷，立地突破啊。”
說罷，休憩景庭中四麵八方靈氣，宛若倒灌入她體內，在她頭頂凝成靈氣渦旋！
兩人均被靈氣淹沒。
氣勢繼續攀升！
“……！”
“我尼瑪，師叔，我要一本掌門日記殘卷。”
“快快快，給我也來一本。”
“兩百靈石，誰還沒有？”
“是不是要刺破血，流在上麵，才能觸發隱藏的秘笈啊？”
所有人瘋了。
孟錙也瘋了。
他們站在兌換石碑前，離所有人都有段距離。
隻有他低頭，能看見皇甫淵手中的書卷。
——‘滾！’
一個大大的沒有內涵的字。
掌門字跡還有點醜。
鐫寫在空白書頁上，流淌著水……
孟錙握刀的手在抖。
“師妹，你提點了我，師兄悟了。”
“師兄，我也被你啟發，悟了。”
皇甫淵鳳眼閃爍，她一絲發落在他耳畔，梅香撲鼻。
他喉頭微動，血氣與腥味同時往上湧。
瞳孔一道猩紅溢出，又迅速消失。
恢複平靜，抬頭溫和望向呆滯的孟錙。
“孟師弟，你悟了嗎？”
林雙也回過神，“孟師兄，你悟了嗎？”
孟錙：“……”
他特麼……要砍了他們！
【挑戰開始。】
【一對一擂台賽。】
【三局兩勝一方勝，可上升五百層。】
【勝者還可在鎮川挑戰池中，選一項挑戰獎勵。】
在皇甫淵終於擦開唇角血跡，林雙終於擦乾眼淚，合上手中‘掌門秘笈’站起來時，挑戰終於開始。
陳興川、雲鶴、木文昌，凝元四階巔峰。
三人全都凝重地望向此時被靈氣淹沒的林雙。
她明明還是化氣，可不知為何變得極其危險。
他們又轉頭，望向，急著守護師妹而脫胎換骨的皇甫淵，他經曆服丹、吐血、參悟筆記邁入了凝元三階巔峰。
他們又轉頭望向，一成不變孟錙，還是凝元四階。
哦總算這個沒突破。
三人鬆了口氣，又靜默。
誰能想到，就這麼一瞬，他們三人中兩人就這麼在大家眼皮底下，修為真的提高了！
三千層休憩景庭，窒息地目送他們六人，傳送至兩千八百層，單人擂台試煉。
不知道是誰開口說了一句。
“陳興川不會真的輸吧？”
“修士不能隨口胡說，否則會落下心魔，他剛才，是不是說，輸了就去外門？”
“……”
三千層弟子頓時沉默。
粉衣女子篤定的臉上，第一次閃過驚慌。
她不會給外門李道為那廝……送三個內門弟子去了吧……
不會，不可能的！
二千八百層，林雙三人瞬息傳送到三座平行的四方擂台上。
林雙點頭。
果然鎮川有一對一站的擂台項目。
她的猜測果然沒有錯。
靈泉九項，常見的修真九項比鬥內容，就是鎮川9999層的組成。
也就是說，每一項，各有1111套題目。
這鎮川，就是清水宗給弟子們準備的一套題海戰術。
考點圍繞修真九項，一層層往上，題目由易到難。
每年輪換，保證弟子碰不到做過的題。
真是煞費苦心的一群出題老師啊。
[二七九八層：是修士就站著，彆倒下！]
[一對一擂台規則：倒下、或掉出擂台者，輸。
若一方認輸，則比鬥結束，另一方不得對其追擊，否則剝奪進入鎮川同類試煉的資格。]
三人對三人。
很快六道靈光就落在他們麵前，林雙伸手。
一根標記為一的木簽，展現在她手心。
她一看就鬆了口氣。
皇甫淵是二，孟錙是三。
對麵的陳興川三人，也抽出了對應的簽號，相互對視一眼，走到了對應的擂台。
【咦，這規則就與華東境的個人擂台混賽一樣？】
【嗯抽簽決定配對，不能憑功法的克製與否，篩選自己對手。很公平。】
觀看的師兄師姐們，討論著。
就見林雙走到了第一個擂台處，頂著頭上的一個靈氣旋渦！
【！】
【她現在什麼修為！】
【我怎麼知道？隔著投影，誰看的出？】
林雙看了眼擂台對麵，走上來的執劍陳興川，頷首。
內視自己體內此刻全速運轉的98個丹田！
第九十八個就是剛才凝結的。
“小愛提醒您，今日地獄級練劍——三萬次揮劍行程，將在十二息後開始。”
“現在檢查各丹田情況。”
“單丹田，100%開啟，運行100%，檢查完畢。”
“雙丹田，100%開啟，運行100%，檢查完畢。”
林雙兩眼瑩瑩在耳機的BGM響起時，越來越亮。
對麵陳興川凝目望向她一身靈氣，宛若上百條蛛絲纏繞身邊，在她身側不斷飄蕩，不由緊握手中劍。
她很奇怪。
剛才在休憩洞府她吸收靈氣的速度明明至少凝元實力了。
可她現在靈氣滿得幾乎要溢出來，又好像還是化氣三層。
陳興川皺眉。
第二擂台的孟錙，不放心地朝左側的她看來。
“孟師弟你最好先管你自己。”他麵前的師兄提醒。
孟錙像是沒聽見，又轉頭看自己右側。
就見三號皇甫淵也輕咳著走上了擂台，凝元三層，但他境界十分不穩，好似風中之火，時而在一層，時而在三層遊離變化。
孟錙皺眉。
兩個人的靈氣都很古怪。
“孟師弟！你的對手是我！”他對手都怒了。
錚——
三個擂台，響起肅殺之音。
[比鬥開始！]
一瞬，幾乎在水波文出現時，擂台上的三具身形就飛快朝林雙三人衝了過去。
眨眼間，三人之首陳興川，就已出現在林雙麵前。
“林師妹，到此為止了。”
他劍上沒有一絲雕飾，但刹那水柱離劍，一息從林雙腳下拔地而起，淹沒她整個身體。
【！陳興川水靈劍到第九層了？劍氣宛若實質！】
【這是一場單方麵的絞殺。】
【哎。你們不知道嗎，陳興川是陳長老的第九義子，陳長老在內門教什麼，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教劍！
教的就是清水宗最多弟子所學的，水靈劍！
這劍法，內外門弟子都可以學。
但誰都不會有陳長老一脈，更精通。
陳興川深得真傳，與普通弟子的水靈劍是完全不同的。
“師妹，我今日就教你！”
陳興川劍氣如龍，水柱將林雙整個人淹沒不見。
“水靈劍的真諦——”
話音未落，水柱中，水花四濺。
這不是真的水，而是劍光所產生的虛影，落在身上，就是一道傷痕！
“練到深處，一劍鎖體，會讓修士的身形產生半息的停頓。”
陳興川微笑。
“半息時間，對修士比鬥來說，勝負已定。”
但一瞬，他就聽見哦一聲。
“師兄你學得不錯，但——太不效率了啊。”林雙的聲音從水花中傳來。
什麼？
陳興川疑惑挑眉，正要問。
驟然在劍光水影間，見到了數道蛟龍水柱的虛影。
【……！】
【…………】
陳興川抬頭，一瞬瞳孔放大。
嗡一聲，不，數聲。
林雙一劍劈出，劍光舞動，化作九十八道蛟龍！
頓時將他整個人與劍淹沒！
練到深處，可一劍鎖體半息。
那九十八劍同出呢？
“丹田1-98，揮劍各一次，共計完成98次。”
小愛萌噠噠的聲音響起。
陳興川砰地一下，不敢置信震開周身劍氣。
剛抬頭，又是九十八道劍氣而來。
“揮劍完成196次。”
剛抬頭，又是九十八道劍氣而來。
剛抬頭，又是九十八道劍氣而來。
“揮劍完成1012次。”
“揮劍完成1110次。”
……
“……9800次。”
陳興川整個人都仿若僵直在空中。
剛掙脫又有劍氣而來，剛掙脫又有劍氣而來。
他整個人不斷被劍所形成的浪潮，一波波拍打而過。
噠噠噠……
他身體仿佛一個浪裡的打樁機，身形噠噠噠顫動，根本停不下來。
不斷身形僵直，不斷被攻擊……
化氣對凝元，頂多破皮，但九千八百次瞬息抵達的連續攻擊……
陳興川護體罡氣-1-1-1-1……
陳興川罡氣破裂，陳興川破皮了。
陳興川血量-1-1-1-1-1……
陳興川失血了！
“再堅持一下，林雙你好棒哦，馬上就完成今天的三萬次揮劍了。”
“還剩兩萬次揮劍哦~”
陳興川：“！”
【……】
【…………】
【為何此情此景，如此眼熟。】
【道西，你瞑目了，道東你也瞑目了，陳興川來陪你們了！】
【……噗。】
【等下，外門都是這麼練劍的……？】
【為何她一次劈出就是九十八道劍氣？為何？！】
【不，你仔細看她的手，前後相隔一息，九十八次震動。】
【她一個人好像舞出了九十八個化氣弟子的樣子！】
【？？？合理嗎？】
合理。
林雙九十八個丹田都會水靈劍訣。
每個丹田依次斬出水靈劍，一次就是九十八劍。
彆的弟子每日三萬劍，至少練個大半日。
但是她九十八倍速。
同時開發百個丹田的好處，出現了。
[陳興川失血超三成！]
[超六成，將啟動鎮川弟子保護，傳送至靈醫洞府！]
一道水紋很快凝結。
陳興川不敢置信。
什麼，他就這樣噠噠噠，一直被打得僵直不能動，一直掉血，就這樣要沒了？
林雙也不敢置信，她比陳興川還驚慌失措。
“什麼？師兄你血量這麼薄。”
“!”
陳興川喉頭一熱，靈氣倒行逆施。
他被氣得想吐血。
【……】
【我突然覺得，要不還是讓她直接來三千層之上吧。】
【嗯……這比鬥再繼續，內門的一張張臉是黏在地上，拔不起來了。】
【看不下去了，內門劍修之恥！】
【陳興川，認輸罷，實在太難看了！】
投影中的陳興川看不見這些噴他的激烈言辭。
但他嘴唇蠕動，痛苦萬分。
難道，就這樣被傳送出去？
“不……”
“不行……！”
陳興川痛苦仰頭，一聲呻.吟從嘴中溢——
嗯等下？
這不是他的聲音！
陳興川睜眼，就見麵前青衣疾速穿過萬道劍氣，紅繩飄蕩的衣袖翻飛，直衝他而來。
“不行，不要啊師兄，你堅持住，你不要死啊！”
啪地，三顆丹藥被這小手彈進他茫然張開的嘴。
“我今日行程還有兩萬劍沒練完。”
“師兄你醒醒！等我兩萬劍結束——”
丹藥塞進去，小手還使勁按了按他人中。
又是一萬劍而來。
等她練完，人再沒？
噗——
陳興川感受到口中回春丹的滋味。
這次真的一大口鬱結鮮血，噴出來了。
【剛才說臉黏在地上，修正一下，以後凝元四層以下的內門劍修，臉特麼就是地！】
【……】
觀看投影的六千層、九千層師兄師姐，全都驚呆了。
“什麼？我師姐被內門師兄挑戰了？”
“在哪裡，第幾層投影？我剛從‘你瞅我理你嘛’閉關比誰久的試煉出來，師兄師姐，你們誰知道，快告訴我。”
趙珂然急匆匆地從傳送陣跑到六千層休憩洞府。
今日這層的師兄師姐據說十分多，她被師叔借調到此當值。
可此刻，她哪裡有閒心做打掃的事情。
她雙手分彆舞動劍訣、二胡。
雙腳左右舞動蜻蜓點水、水上漂兩門步伐，就飄到了一群窒息的高階六千層師兄師姐前。
內門眾人：“……”
“額，師妹，彆急，你師姐贏了。”頭上有魚鱗的男子憨憨地好心回答。
內門一群高階弟子都彆過臉，他們沒臉聽。
趙珂然卻一臉驚愕且沮喪。
“什麼？我一口氣沒喘，急急從八百層傳送到六千層來看，一眼沒看見，師姐已經贏了？”
“哎她贏內門師兄，怎麼比我坐傳送陣還快啊……”
內門六千層：“！”
魚鱗大哥：“……！”
小師妹，要不，你再傳送回去！
打掃，他們自己來！
*
林雙邊搶救陳興川，邊練劍。
實在是很忙。
“好累。我枯竭了，師兄你好厲害。”
一炷香結束，她虛脫地朝陳興川豎起大拇指道。
陳興川一翻白眼，劍心整個裂開了。
仰頭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