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比最強一擊!”
比攻擊。
【……】
【林雙現在有沒有後悔。】
【老而奸呐,最強一擊,凝元巔峰、九層,對凝元六層??三局兩勝,清水宗一個都贏不了。】
趙家老祖直接消失在空中,似乎已經對這場結果懸殊的比鬥,沒什麼興趣了。
還未比,勝負就已定。
“明德,比完了,就送客。”
他的威嚴聲,消失在空中。
頓時三三兩兩的趙家子孫,都跑了過來。
有的身著農家衣物,有的是商賈錦繡衣袍,有的書生氣或武者勁裝。
仿若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是小然的師姐啊。”
“她連老祖都驚動了。”
“我都好久沒見到祖父了,祖父今日胡子是不是剪過了?”
【什麼胡子?趙家老祖有胡子?不是少年郎嗎?】
【凎,是障目法。】
【?趙家老祖給自己在投影中捏了個十八歲的俊臉?】
【……】
“三位,請吧。”
為首的趙家凝元巔峰青年,看著與孟錙年歲差不多,也就二十出頭。
修士啟蒙的年紀越大,就越難走到最後。
有天賦的弟子、家族後輩,很早就被選到宗門,培養起來了。
此刻,這個凝元巔峰青年,站在堂屋門口,雙手環胸等林雙三人出來。
他兩條石青色褲腿,挽起到膝蓋處,露出結實的麥色小腿,腳上踩著一雙草編鞋,手上似乎是剛收起來的雪色蠶絲。
說話間就將蠶絲,交給了身邊的趙九八。
他竟是不用芥子袋的。
“見笑了。”青年憨憨地嗬嗬一聲,“你們可以叫我小百,或者喊我一聲錫哥。”
“小百哥。”
趙珂然喊了聲,紅著眼,欲言又止。
青年擺手,“我不會放水,你彆開口。”
他在這輩的排序恰好第一百。
趙一百,又名趙錫,與趙銘一樣,都是金字輩的。
他身邊跟著的兩個凝元九層巔峰,赫然是剛才接林雙三人進穀的姐妹花。
“比最強一擊的話……”
姐妹花對視了眼,望向領頭的趙一百,“那就去劍碑?”
趙珂然擔憂之色,難以掩飾。
【劍碑?是練劍的地方,哈哈哈,林雙是符籙師,你可怎麼辦。】
【我記得內門第一輪,她對戰雲陽門弟子,好像使出的是劍法。雖然她在擂台交符籙作業,但她是劍訣、符籙雙行?】
【哎說這些!她如今還是外門弟子,你們忘了嗎!東華境各宗門,外門弟子都要修行基礎劍訣、入門符籙、丹音啟蒙。
進內門後,弟子才選一樣專精。除非後期煉神、入虛,壽元大大提高,否則不會專精兩項,人之力終有限。
所以說,她還處在都學的狀態,學而不精。】
【……我……時常忘記她還是外門,我看的這不是內門比鬥嗎!】
【學而不精?她能繪製人偶符籙,我打賭,她符籙水平至少三階了。第一輪雲陽門,她用劍,刻意隱藏了自己三階符籙師的身份!】
【這多麼符合她一直以來的氣性。】
【?】
【在擂台上使出劍訣,但堂而皇之地說自己提交符籙作業:雖拿著劍,但我已經把我更精通符籙的秘密告訴你們了。
我可沒說謊隱瞞,我多麼誠實,我道心剔透,怎麼會有人上我的當呢!】
【……】
【有那味了。】
【有點期待趙家劍碑了!真符籙師.林雙不會要吃癟了吧!哈哈哈,林雙,讓你囂張讓你裝!】
“劍碑?”
孟錙是三人中聽到這個詞,唯一有點反應的。
因為他是刀修,劍訣雖然也會,但到底沒有刀與他契合。
用劍的話,實力打折。
林雙、皇甫淵卻是神情沒變,跟著趙一百兄妹走出了待客堂屋。
“不要緊,三局兩勝嘛。”
林雙淡定拍了拍緊張的趙珂然肩膀。
皇甫淵則是從袖中拿出《水長老劍訣筆記》,立刻抓緊翻了起來,邊走邊看。
【?】
【什麼,這輪比劍?啊喲喂,我先學一下。】
【……】
“小百哥,冒昧問下,此處離劍碑有多遠。”
林雙踏出門檻,就謙虛地問。
“劍碑的比試規則是什麼。”
趙一百回頭,看到皇甫淵在翻劍法書,他老實人的眼角也是跳了下。
他們是不是欺負人了?
不是吧?
“咳,”他當即道,“慢慢過去,不禦劍也就走一盞茶的功夫。”
“這……要不我們再走慢一點?”
他也不好意思連看書的時間都不給人!
走慢點,好歹讓人學個一階兩階的劍訣?
趙一百按住眉心,覺得這事祖父辦的也是欺負人。
搞得他都要有欺負弱小的心魔了。
但又不能讓。
他輸了,就是整個趙家的後輩輸了,他要被兄弟姐妹們群毆。
“劍碑沒什麼規則,就是我們平時練劍的地方。”
“比鬥也很簡單,就是使出最強一擊,看誰能打到碑上最高的位置,留下最深的痕跡。”
趙一百回頭看林雙三人,就是心驚。
兩個凝元六層,一個化氣。
怎麼回事?
他閉著眼都能贏。
“哦這就跟我們靈泉九項裡的劍訣比鬥,有點像。”
林雙明白了。
就是看誰的一劍之力更大。
劍訣到了臻化境,與隻是掌握皮毛的,會在碑石上留下不同深淺的劍痕。
而修為,則決定了在劍碑上斬刻的高度。
劍碑比鬥,勝負清晰,甚至不需要裁決的第三人。
林雙直點頭,“那有什麼額外的規則?”
說話間,他們已經穿過了堂屋外的抄手遊廊,走到了春蠶影壁之後的另一方天地。
一出來,就發現,趙家子弟圍堵地水泄不通。
人人都好奇,是什麼樣的小輩,把老祖驚動了。
沒事乾的都跑來圍觀了。
一瞬,林雙的丹田就紛紛醒了。
“八十六,你也出來了?”
“是的,七十三哥。”
“七十二呢?”
“在這裡!跟九十七一起呢。”
“八十,彆跑,你蠶絲收完了嗎?”
“一百!必須贏下啊!”
林雙:“……”
她一身丹田亂顫了。
它們都以為自己在被叫呢。
孟錙看向這一個個務農、收絲的青年男女,跟葡萄藤上結出的大葡萄似的,一出來就是三十多個煉神,八十來個凝元……就沉默。
皇甫淵也從書卷上移開了點目光,鳳眼中的鄭重一閃而過。
林雙同樣嚴肅無比。
沒辦法,不嚴肅,控製不了體內七上八下、紛紛被這些人叫醒的丹田。
“小百哥,”林雙拿著耳機符籙,就喊了聲,“有沒有規定,比鬥前,不能做奇怪的事情?”
【?】
【??】
趙一百:“?”
趙家子孫:“?”
他們齊齊疑惑,望向趙珂然。
是不是他們許久不與宗門往來,聽不懂外來宗門的暗語了。
但趙珂然與他們一樣懵逼。
趙一百回頭,看了眼皇甫淵還在閱讀劍訣,他嘴角抽搐,“你們……隨意。”
他領先這三人至少四個層次,半隻腳已跨入煉神。
“隻要不是找我爹來打我,就沒事,嗬嗬。”
但他終究謹慎,補充了句。
“對了,劍碑比鬥,隻能用劍。不能用符籙。”
說著,他就看了眼林雙拿在手裡的不知名符紙。
林雙順著他眼光,看向耳機符,“哦,放樂曲也不行?”
“?”
“……?”
【……】
“額這個可以,反正不能把符籙用到攻擊上。”趙一百摸頭。
林雙頷首,“不會,我們三人都隻用劍。”
“行,那我們就開始做熱身準備了。”
熱身,那是什麼?
趙一百回頭。
趙家數十個子孫都回頭。
就見林雙給了皇甫淵、孟錙一個眼神,“走吧,正好試試我們三人的充氣絕招。”
“??”
充……什麼,充氣?
說話間,投影中的林雙三人,就突然後退十步,落在趙家成群結隊的子孫後麵空地。
林雙將手中耳機塞入耳廓,一瞬體內百個丹田蘇醒,拚湊成球!
爆發出凝元六層的巔峰實力!
趙家子孫:“!”
孟錙大喝一聲,抽出芥子袋裡一柄平平無奇的一階長劍。
一劍,就朝林雙斬去!
【!】
趙家子孫:“!!”
“他們這是提前過招,強行讓自己進入比鬥的巔峰狀態嗎?”
“讓劍心提前凝聚?”
“這……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卻見林雙麵對孟錙的劍,不退也不避,甚至不格擋。
但她從芥子袋裡拿出的寬劍,自動激發出一道微弱的劍光,像是吸食了孟錙喂過來的劍氣。
林雙劍氣↑
孟錙劍氣↓
趙家子孫:“???”
很快,孟錙又是一劍揮出。
恰恰好的喂招力度,不會傷到林雙,又正好落在她的劍前一寸位置。
刹那這道劍氣、與附著的靈氣,就被林雙手中的寬劍,又奇異地像是吸收了兩成。
林雙劍氣↑
孟錙劍氣↓
再來!
——林雙↑↑↑……
——孟錙↓↓↓……
【!】
【???】
【這是……清水宗的水滴成河劍!?】
【自動激發,偷取對敵者的靈氣,強壯自己的?】
孟錙不斷地揮劍,朝林雙而去。
林雙手中寬劍的懸而未發劍氣,倏忽儲存,增加至凝元七層中期……凝元八層後期……
孟錙每次斬出劍氣,則不斷下降,凝元六層……凝元四層,凝元三層……
林雙的劍氣飛快積累至凝元九層!
她滿臉通紅,額頭都是汗水,拿著的劍好似重得她承受不起!
而孟錙越揮劍,麵色越憔悴萎靡,瞬息隻能揮出化氣六層的劍氣了。
但他一瞬接過皇甫淵拋來的五階丹藥玉瓶。
吃下一顆。
孟錙化氣六層→凝元六層!
恢複完畢。
而後,他又向皇甫淵揮劍而去。
皇甫淵劍氣↑↑↑
孟錙劍氣↓↓↓
皇甫淵手中劍氣:凝元六層→凝元九層!
孟錙手中劍氣:凝元六層→化氣六層!
【!】
“啊,你們兩個快點,我忍不住了……”
林雙豆大的汗珠從雪色額頭滴落。
她拖著這吸得過量的凝元九層劍氣,雙膝顫抖。
“劍碑在哪裡……快點帶路!”
這劍氣威能,遠超她身體丹田的上限。
到底是偷來的,一劍揮出去就沒了。
承載超階劍氣,身體也超負荷地沉重。
神識仿佛撕裂的刺痛,兩臂經脈也在崩裂的邊緣,寸寸發出難以忍受的嘶吼……
林雙抬頭,唇畔幾乎滴血的紅豔,她的身體肌膚也在一絲絲崩潰的邊緣。
趙銘,她要帶走。
小師妹,她也要帶走!
此刻。
這一劍。
林雙——凝元九層。
皇甫淵——凝元九層。
孟錙——化氣六層。
抵達劍碑前!
三局兩勝絕招——水滴成河,一充二,內部充氣完成!
“閃開——”
林雙喝道,手持寬劍,劍尖拖地!
一劍,劈向趙家劍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