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一覺醒來,竟然莫名其妙地變成了一條被養在透明魚缸裡的魚!
此等怪力亂神之事,為何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林若漁百思不得其解。
“轟隆——”
就在此時,突然一聲炸雷平地而起。窗外更是烏雲密布、風雨驟來。
白晝似乎在這一瞬間突然變成了黑夜!
林若漁尚未反應過來,緊接著,隻聽見“嘩啦啦——”一聲,一道龍光閃當空劈下,生生劈開了這片黑暗的夜空。
在這稍縱即逝間,她透過半開的菱花窗,見到遠處的山頂影影重重,好似無數的魑魅魍魎張牙舞爪、伺機而動,隨時準備傾巢而出。
好可怕!
兩名小道童麵沉如水,對視了一眼。
“轟隆——”又一聲炸雷,圓臉道童低聲數道:
“一。”
“開始了。”
“走!”
道童們二話不說,直接轉身推門出去了。
啊?彆走啊!
林若漁快急死了。
那個……要走也先關窗子,這雨水都要下到房間裡來啦!
下一刻,那倆小道童似乎聽到了林若漁的呼喚。“吱嘎”一聲,推開房門,他們倒是又回來了。
高個道童手中捧著一隻碩大的紫檀木托盤,下方墊著一塊紅絨布,顯然是為了盛放魚缸準備的。
他們要把她一起帶走?
林若漁還未鬆一口氣,卻立時又瞪大了眼睛。
“嘩啦——”
隻見,在那道童的身後,一道龍光閃瞬間劈掉了山頭上的樹木,劈裡啪啦的火星四濺!
“鐺!鐺!鐺!”與此同時,震耳欲聾的敲鐘聲也接踵而至。
這聲音像極了走水時,甬安府軍巡鋪向全城百姓發出警示時的聲音。但,此時的鐘聲驚天動地,分明比軍巡鋪的敲鐘聲要大上成千上萬倍。
這每一敲鐘聲都好似敲打在林若漁的心口上,幾乎要把她的小心臟都震出來了。
太嚇人了!
林若漁忍不住就縮回了頭去。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她……還是在房間裡呆著比較安全。
可是,這次,道童們到底是沒有聽到她的心聲。
“轟隆——”
“二。”圓臉道童低聲數數,同時走上前來。他麵色凝重地雙手捧起水晶魚缸安置在托盤上。另外一名高個道童則是小心翼翼地將其捧在懷中。
就這樣,他們把裝在魚缸裡的林若漁也一並帶出了門去。
***
門外暴雨如注,電閃雷鳴。
兩名道童急行如風,不消片刻,便將林若漁所在的魚缸搬到到一處茂密的樹林之中。
林若漁眼看著那建在高山之巔的房子離她越來越遠,都快要絕望了。
——好好的房子不呆,偏生打雷下雨天要躲在大樹下,這不是在找死嗎?……
身為一條小魚的林若漁對此素手無策,又被黃豆大的雨水砸的生疼,隻得往魚缸裡的假山深處遊去。
“三十五。”圓臉道童忽而又沉聲數道。
“轟隆——”
“三十六。”高個道童放下魚缸,抬頭看了看天,緊接著數道。
“抓緊時機。”
“嗯!”
很快,那倆道童便以林若漁為中心,分彆向東南西北方向各走出五步。又吭哧吭哧地把幾塊閃著微光的石頭埋到了大樹下的泥土中。
也不知是林若漁的錯覺,還是心理作用。
當那圓臉道童把最後一顆閃光石頭按進濕漉漉泥土裡,她明顯感覺到一股柔和清新的氣流便撲麵而來。
緊接著,高個道童口中念念有詞。那股氣流便與魚缸中的泉水相互交融、縈繞不斷。
漸漸,魚缸外依然狂風暴雨、電閃雷鳴。魚缸內卻寧靜愜意,舒適宜人。
林若漁魚臉懵逼,抬頭看了眼黑黝黝的天空。
豆大的雨點狠狠砸落,卻神奇地再也沒有一點雨水下進她的魚缸裡。
她周身上下更是舒適無比,精力充沛。隻恨不得此時蹦躂出來,給跳上一曲胡旋舞。
“轟隆——”
“五十。”
矮個道童又數道。
高個道童耳尖微動,低聲喝道:“他們來了。”
“撤。”
話音剛落,那兩名小道童就好似突然隱身了一般,瞬間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五十一。”
一道蒼老的聲音卻在這時隔著雨幕傳來。
緊接著,隨著一陣衣袂翻飛之聲,一群人冒雨而來。
他們或淩空而立,或禦劍而行。雖然暴雨如注,卻沒有一滴雨點沾濕他們的衣襟。仙風道骨,盛氣淩人。
“轟隆——”
“五十二。”
那名為首的老者須發皆白,手持一麵形狀古怪的鏡子,又開口數道。
一下子見識到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林若漁此時麻木暗忖:
難道他們在數的是……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