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的空氣漸漸升高,莊簡寧感覺到包裹住自己手指的大手突然收緊。
他利用午休時間畫了設計圖稿的三視圖,又上網聯係工廠,因為囊中羞澀,沒辦法用高昂的鑽石和紅寶石等,隻能翻來覆去挑選自己滿意性價比又高的平價原石。
浪費掉的大半天時間,他這一周每晚減少一個小時的睡眠補了回來。
免了設計費,但是材料費加工費等也把他直播賺的錢花的一毛不剩。
現在兜比臉乾淨。
賀灼目光灼灼地看向那枚荊棘鳳凰胸針,良久,他鬆開莊簡寧的手,輕輕吐出一句:“不要。”
莊簡寧翹起的嘴角瞬間癟了下去,他坐直身體,往車門處挪了挪,把胸針隨意地往兩人中間的座位上一扔,轉頭看向窗外,悶悶地嘀咕道:“不要算了,不被人珍惜,丟了也罷。”
自從莊簡寧搬過來一起住,晚上熬的再晚,學習再累,受到他再多的冷遇,永遠都跟澆不滅的小太陽一般。
這還是賀灼第一次見他發脾氣。
原來這個小東西也是有脾氣的。
他挑起眉,身體稍稍前傾,裝作無意地瞄了眼莊簡寧,少年耷拉著眼皮,眼睛裡的光也一並被遮蓋。
趁莊簡寧沒注意,他悄悄給胸針收了起來。
直到到達目的地,莊簡寧都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沒變,歪頭抵著車窗,不再靠近他,也不再黏著他說話。
氣性還挺大!
小張和司機已經下車等了好一會兒,見後座沒人下車,他倆也不敢問。
賀灼看著莊簡寧的後腦勺,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哄人的話:“先下車,中午帶你出去吃飯。”
莊簡寧還是一動不動!
小孩子就是麻煩,賀灼皺眉,伸手去拉他。
身體一晃,莊簡寧猛然驚醒,睜著惺忪的睡眼看向賀灼,伸手擦去嘴角的口水,反應了幾秒才道:“我怎麼睡著啦。賀先生,咱們到了嗎?”
跟沒事人似的。
賀灼氣的不想理他,鐵青著臉下了車。
莊簡寧一臉懵,這變態大佬真難伺候。
辛苦準備的禮物他說不要就不要,還板著個臭臉。
跟著下了車,才發現他們到了郊區的一處陵園。
怪不得賀灼今天親自到校門口等他。
莊簡寧回憶了一下劇情,難道今天是賀灼父親的忌日?
賀灼是遺腹子,生來就沒有見過他父親。
巧的是,他父親也是死於車禍,十幾年後,他母親因車禍變成植物人,自己雙腿殘疾。
莊簡寧心裡一酸,賀先生真可憐。
此處是一片山坡,水泥路兩旁綠樹成蔭,陽光從樹葉縫隙處透進來,在賀灼身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莊簡寧快走幾步,跟推著輪椅的小張道:“張哥,我來推賀先生吧。”
坡道還挺陡,小張看他瘦胳膊細腿兒,不放心,推脫道:“我推更合適一點。”
他本意是想說,這種體力活助理做就行了。
莊簡寧卻不樂意了,一隻手放在椅背上:“我跟賀先生是合法夫夫,他是我老攻,我推怎麼不合適了?”
賀灼差點被自己的唾液嗆死。
這沒心沒肺的小混蛋倒是什麼都敢說。
小張一向敏銳,最近他就察覺到賀先生和莊簡寧之間的磁場變化,他沒敢再說話,將把手讓給莊簡寧,自己站在後方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