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伸手從後麵拉住他的手,手心裡的莖杆跌落在旁邊的草地裡。
“對不起。”她討好的朝他笑。
“我錯了,我不應該那樣問你的。反正你在我眼裡永遠都是最獨一無二的那個。”
“不管顧盼有多大的能能讓她身邊的人為她墜入愛河,但是我下相信那個人永遠不會是你。”
“為什麼?”
“因為……”她笑了起來,“我剛剛說了呀,在我心裡,你就是獨一無二的。”
跌落在草地的莖杆連同破碎的葉子在草裡打了個滾,然後陷進柔軟的泥土裡,化作新的養分,等到明年春暖花開,鮮活的枝葉從樹枝上抽出新芽。
暫時的枯萎和破碎永遠都不是結局。
今天的太陽落下,明天的朝陽依舊會升起,哪怕有雨,但不會永遠有雨。
宋時樾鬆開她的手,轉手握住她的手臂,那是一個朋友之間門常見的牽手方式。
親密,但不越雷池半步。
“沈知意,你等等我……”
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啊?”沈知意茫然的看著他。
少年笑而不語,拽著她上了自行車。
十月的天黑得有些早,才不到七點天空隻見一層深沉的青黑,街邊的路燈陸陸續續亮起來,世界被溫暖的橙色籠罩。
高挑的少年身後坐著少女,風從他們臉頰兩側疾馳而過,路邊的小情侶牽著手在高大的樹蔭下散步,趁沒有人發現偷偷接一個隱秘的吻。
宋時樾一低頭,就能看見抱在腰上的那雙手,餘光還能瞥見少女蕩來蕩去的雙腿。
他的歲歲是全世界最好的女孩,所以她理應值得這個世上最好的。
再等等……
等他足夠優秀,等他能夠給她最密不透風的港灣時。
他再借著晚風,將滿腔的心事訴予。
*
他們倆回去的時候柳梅正在廚房炒菜,聽見開門的聲音,特意探出一個腦袋來。
“你們回來了?時樾,你爸媽呢?”
宋時樾換鞋的動作頓了頓,沒否認她說的爸媽,回答她。
“剛剛他們給我發消息,說在來的路上,隻是有點堵車。”
“那沒事,你叔也在路上堵車了,他們到的時候剛好可以吃飯。”
她喊沈知意,“歲歲啊,媽買了水果放冰箱了,你去把它洗一下放茶幾上。”
“我去吧。”宋時樾道。
沈知意巴不得有人幫她乾活,見狀喜滋滋的去冰箱裡拿了盒冰淇淋坐在沙發上躺屍。
柳梅在廚房裡白了她一眼,“沈知意,我看懶死你算了!”
沈知意往嘴裡塞了口冰淇淋,揚聲道,“媽,宋時樾他媽是北方人,你做點北方菜啊。”
柳梅頓時想出來揍她一頓,“你真當我是萬能的,你這麼有能耐,怎麼不見你進來幫幫我?”
聒噪的小麻雀頓時閉嘴了。
宋時樾利落的把水果洗了,然後把校服外套脫了,穿著T恤進了廚房。
柳梅看見他進來的時候吃了一驚,“哎哎……你進來乾啥,油煙味這麼重,快出去,待會就可以吃飯了。”
“沒事……”宋時樾也不問她需要幫什麼忙,而是格外有眼力見的把放在水槽旁邊沒來得及削的土豆削了。
“兩個人要快一些。”
“你這……”柳梅拿著鏟子無奈的看著他,“哪有男孩子進廚房的。”
宋時樾之前經常在家照顧他奶奶,對於廚房的活輕車就熟。
少年手指修長,在燈光下散發著如玉的光澤,仿佛拿在手裡的不是坑坑窪窪的土豆,而是什麼藝術品一般。
“廚房門口又沒寫著隻能女士進入,柳姨,這都二十一世紀了,可不能還這麼古板。”
柳梅:“……”
他補充道,“再說了,現在是我寄住在你家,總不能光坐著什麼都不乾吧?”
“你這話說得,我讓你住我家,又不是圖你幫我乾活。”
想了想,她忍不住罵道,“你看你多勤快,不像沈知意,快胖成小豬了,也不知道動一下。”
她憂心的歎了口氣,“現在我給她做飯,等到以後她成家嫁人了,看誰還慣著她。”
土豆在少年手裡翻飛,不一會就變得光溜溜的。他看著放在旁邊的牛腩,猜測大概是要燉土豆牛腩,於是便把土豆在案板上切成土豆塊。
少年切土豆的聲音伴隨著他低沉的嗓音在柳梅耳邊響起。
“會有人慣著她的。”
柳梅扭頭看他,宋時樾在她的目光裡後知後覺的發覺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麼。
他掩飾一般的垂下頭,解釋道。“歲歲那麼可愛,以後肯定會嫁得好的。”
“是嘛?”柳梅看著他羞紅的耳尖眼底沁出笑意,但聲音卻很憂愁。
“你看她那個樣子,也不知道那個冤大頭會願意娶她哦。”
某未來的冤大頭宋時樾:“……”
手裡的土豆都快切完了,他還死死拿著菜刀低頭看著砧板不願意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