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04. 幸運星(1 / 2)

刑偵:禁地玫瑰 二獅 5785 字 8個月前

法鑒中心很快出具了向候軍的死亡報告。

“由於屍體一直處於零下冰凍狀態, 腐爛明顯延遲,大量證據保存完好。經解剖發現,死者腦組織出現大量積液, 內容物凍結,體積膨脹後導致顱骨骨縫裂開。肺實質、甲狀腺、肝、脾多處器官充血。胃部沒有食物, 處於空腹狀態, 很乾淨,但胃粘膜與十二指腸出現彌漫性血點,沿血管排列,是凍死最典型的維什涅夫斯基斑,所以死者被放入榴蓮冷凍櫃的時候, 還是活著的。”

“他是被活生生凍死的。死亡時間大約與貨輪從i國起航時間相符。”

鬱敏推了推玫瑰金鏡框, 繼續說道:“死者十指被切斷,創麵規整, 應該是被銳器大力砍下的。其中, 創麵發現大量纖維蛋白, 受傷組織內5-羥色胺、以及組胺含量分彆為正常組織的2倍與15倍。所以,我們可以明確, 斷指是生前傷。同時,死者的手腕被尼龍紮帶卡死, 估計是為了防止切手指時失血過多。我們懷疑死者可能在生前經曆了一場刑訊, 或者隻是凶手單純泄憤折磨。”

“總而言之, 死者先是被割掉了十指,然後鎖緊榴蓮冷凍櫃, 活生生凍死的。”鬱敏總結道, “這完全就是虐殺。毫無必要的折磨。可惜的是, 我們沒能在死者手指縫裡提取到任何與凶手相關的dna信息。”

夏熠看著圖片上那些從死者腸道裡掏出來的東西, 忍不住咂舌:“這是什麼仇什麼怨啊……”

邵麟盯著圖片裡的一小包白色粉末,問道:“鬱主任,你能分辨,這袋芬太尼是凶手塞進去的,還是向候軍為了避免搜查,自己偷偷裝著的?”

兩種情況,意義便截然不同了。

“我正要說這袋芬太尼。”鬱敏點點頭,“因為法醫組先發現肛|門口有血跡、繼而發現腸道異物。一開始沒有想到異物如此之多,是一根一根拖出來的,卻不小心破壞了原始結構。但是,被發現的時候,袋子與手指在一起,塑料上還沾染了大量血液,所以,我認為是凶手塞進去的,但不能排除這個芬太尼本身來自向候軍。”

“經色譜圖分析,這袋芬太尼的純度不高,同時存有大量合成前體,但確實與之前貓屍裡發現的芬太尼為同一種類。應該是不專業的實驗室裡自己合成的。”

“我這裡有一些i國警方的消息。”會議室另一頭,薑沫突然開口,“這個i國海運航線已經好幾年了,對方是非常知名的海外水果供應商。根據貨船載貨時的監控,這具榴蓮冰凍櫃從貨車上下下來,就沒有拆封過,也沒有檢查,直接上了貨船,所以貨船方也被蒙在鼓裡。至於向候軍本人,他最後一次被攝像頭拍到,是貨輪起航的前一天——在i國福島皇家椰樹花園,一個海濱度假村。”

“他和我說過!”夏熠抓了抓腦袋,“這趟旅行是他抽獎抽到的海濱酒店打折券。我當時還酸了一下,說這人運氣怎麼就這麼好。”

“不,根據我們收到的信息,他是臨時全款訂的酒店。酒店給警方提供了向候軍在度假村的預定賬單,不便宜,也沒看到什麼折扣,而且使用的是預支付信用卡,沒有留下支付信息,很可能都不是向候軍本人付的錢。可根據店員的信息,向候軍抵達酒店後,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沒有參加任何旅行休閒活動,第二天一早,他被一輛黑色轎車接走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但因為向候軍直接付了15天的全款,酒店也沒多心。”

“這麼看來,他是早約好了要去見人。”邵麟沉聲,“如果他真的如自己所說,害怕有人要殺他,那不可能千裡迢迢去見一個這麼危險的人。在天水北苑裡拿貓試毒的人,竟然還真是向候軍。確實是冤枉王浩了。”

薑沫冷笑:“玩火不自知,想不到自己會死這麼慘。”

“那他自己舉報自己,還把自己關進拘留所裡,演這麼一處乾什麼?有病啊?”夏熠原地罵了一聲臟話,“不過話說回來,那輛黑色轎車有追蹤嗎?酒店門前監控應該能拍到車牌?”

薑沫搖了搖頭,說東南亞那旮遝警方就是不太靠譜,嘴上“一定儘最大的努力”說得好聽,可做事卻毫無效率,背地裡有時候還會警匪一窩,拿錢辦事,以至於大量遊客在東南亞被害的案子,比如在試衣間裡“突然消失”的女性,最終都淪為懸案。

“咱們得做好心理準備,i國可能無法提供任何重要線索。可我現在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凶手還要把屍體給寄回來?”薑沫皺眉,“而且明明白白地寄來燕安?如果他隻是想殺死這個人的話,在i國就地解決,再也找不到屍體都有可能。”

“凶手知道,這具屍體一定會在過海關的時候被發現的,甚至直接爆上新聞頭條。”邵麟盯著投影上的圖片,一字一頓地說道,“所以,他在傳達消息。”

“向誰傳達?警方嗎?”夏熠露出一臉類似地鐵老人看手機的神情,“凶手這是在隔空喊話‘我是變態,快來抓我’嗎?”

“不。凶手割掉屍體器官的行為,大部分情況下,會暴露一些信息。”邵麟緩緩解釋,“舉例常見的——當凶手割掉死者生|殖|器,那作案動機往往與性有關,也有人會割掉死者的眼球、或者舌頭,暗示死者看到了不應該看的東西,或者說了不該說的話,而死亡是與之相應的懲戒。割手指的也有,但大部分情況,割手指是因為在謀殺的過程中兩人發生了身體接觸,凶手擔心死者指縫裡留下了自己的dna信息。”

“顯然,這位割手指則是另有所指。首先,為什麼要割手指?我認為,凶手的意思是,向候軍的手碰了他不應該碰的東西,所以被割去手指。如果芬太尼也是凶手一起放進去,那麼,向候軍‘不該碰’的東西,便是那芬太尼。同時,把手指塞進死者……這是一個充滿了侮辱性的行為。”

“所以,凶手在說——”邵麟嗓音冷冷的,聽得夏熠背後倒樹起一身冷汗,“——go yourself——這不是你可以碰的東西。”

“把東南亞標成藏毒窩點並不過分。”邵麟眼底一片晦暗不明,“我現在說的,僅僅隻是一些猜測:凶手應該是一個毒梟。而這種新型毒|品的配方,並非來自向候軍,而很有可能是凶手。或許,凶手想在燕安市打開這種新型毒|品的市場,卻被向候軍搶了蛋糕。所以,他特意把向候軍的屍體寄了回來,是在警告彆人,但凡誰敢瓜分這個市場,那麼這就是他的下場。”

“凶手很囂張,蔑視警方,同時無比自戀,表現欲、占有欲極強,且有施虐傾向。既然他敢這麼寄一具屍體進來,他應該是對占據這個市場充滿了信心。”

“我艸……”夏熠直接給聽傻了,“看不出來啊,你變態語十級啊邵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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