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叔冀依舊沒說話。
南霽雲咬著牙,按捺住心中的怒火,駕馬離去。
【這一次求援,南霽雲無功而返。】
而後,張巡又派南霽雲前去臨淮求援。
南霽雲帶著三十名精銳騎兵突圍出城,烏泱泱的叛軍追在他們身後,前方的叛軍試圖阻止他們離開。
南霽雲左右開弓,硬生生在千軍萬馬中殺出一條血路,他帶著成功突破重圍,帶著全城人的希望奔向臨淮。
從上萬叛軍的圍追堵截中逃出的南霽雲沒想到自己拚著性命不要都一定要見到的賀蘭進明會拒絕他的求援請求。
“睢陽是存是亡都不知道,我就是出兵又估計也沒什麼用……”賀蘭進明臉上似有為難之色。
南霽雲瞧著有希望,當即說道:“我以性命擔保,睢陽絕對還沒有被敵軍攻破!”
可他還是沒能得償所願。
在賀蘭進明為南霽雲設下的酒宴上,他看著滿桌的珍饈卻絲毫沒有食欲,視線掃過這些在酒宴上觥籌交錯的官員,南霽雲的腦子裡浮現的是睢陽城中的將士們喝一碗稀粥都像是在品嘗絕世佳肴的模樣。
多麼諷刺啊!
睢陽的將士食不果腹,可在此處的人卻對滿桌的食物不屑一顧,隻忙著向那上位者敬酒。
南霽雲拍案而起,他的突然發作讓在場的人一抖,樂人被嚇得不小心扯斷了弦。
“諸位!”南霽雲環顧四周,“諸位可知,昨日我衝出睢陽之時,睢陽城中將士已經整月都吃不到糧食了!”
奢華的屋內隻剩下他一個人的聲音,南霽雲的目光死死釘在賀蘭進明身上:“這宴席太過豐盛,我實在吃不下。您不肯出兵,我完不成主將交給我的任務,既然如此……”
南霽雲拔出腰間佩刀,賀蘭進明嚇得後仰:南霽雲這時想做什麼,難不成是想殺了他?
“你、你敢……“他顫顫巍巍地指著南霽雲,卻見南霽雲對他嘲諷一下,刀光刺得賀蘭進明眼睛不由自主地閉上,他清楚地聽見刀刃落在桌子上的聲音和其他人的尖叫。
再睜眼,南霽雲已經離席而去,桌上留下了他自己個一根斷指。
“便留下我的一個指頭證明我來過。“
賀蘭進明被那根斷指嚇得呆住,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便聽見一陣破空之聲,凝聚著南霽雲怒火的一支羽箭擦著賀蘭進明的耳朵射入牆中。
南霽雲終是氣不過,射出了這支箭。
“此箭為證,待我平叛回來,定取你賀蘭進明的項上人頭!“
【又一次求援失敗了。】
【在這之後,南霽雲又去了真源和寧陵,終於求到了百餘匹馬和三千兵士,隻是在他突破叛軍包圍回到睢陽城中時,帶來的援軍隻剩下一千多人和從叛軍那裡搶來的的數百頭牛。】
【但這些對於睢陽城來說,隻是杯水車薪。】
【所以,張巡不是沒有找過出路,他絞勁腦汁想為睢陽求得一條生路,可叛軍不給他這個機會,同為大唐官員的賀蘭進明等人也沒給他這個機會。】
【如果賀蘭進明等人發兵援助睢陽,或許睢陽最後的結局不會那般慘烈。】
【賀蘭進明他們為什麼不肯援助睢陽,他們難道不清楚睢陽城的重要性?他們難道不知道睢陽城的處境?】
【關於賀蘭進明不救援睢陽的原因,《新唐書》中是這樣記載的:重臣房琯和賀蘭進明不和,許叔冀是房琯用來牽製賀蘭進明的人。賀蘭進明擔心自己出兵之後,會被許叔冀壓製,又因為他嫉妒張巡的聲威,擔心張巡守城成功後的超過自己,所以才沒有出兵援助睢陽。】
【如果《新唐書》記載屬實,那麼也就是說,因為朝中的權力爭鬥,因為一人之私心,睢陽才有了這樣慘烈的結局。】
大唐百姓群情激憤,指著光屏怒罵著這些人。
“奸臣!國賊!這些人究竟將大唐和我們當作什麼了?!他們爭權奪利的籌碼和工具嗎?“
“不對,我們連工具都算不上,隻是被他們的爭鬥波及到的雜草而已。“
“睢陽全城人的性命在他們眼裡比不過一個官位!”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們連這種道理都不懂嗎?大唐沒了,他們還能做什麼官?”
唐肅宗李亨看了眼房琯,房琯曾是他阿耶的宰相。
當初房琯隨李隆基入了蜀地,李亨登基之後派人去告訴李隆基這個消息,李隆基便派了房琯來靈武輔佐李亨。[4]
沒想到視頻會提到自己的房琯一驚,顫顫巍巍地跪下:“聖上,臣是萬萬沒有什麼牽製賀蘭進明的意思啊!”
言下之意就是:彆人的鍋可彆往他身上甩。
“朕知道,房相公不必慌張。”李亨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
遠在臨淮的賀蘭進明頹敗地坐在地上:他的官路也就到此為止了。
不管聖上對他是什麼態度,已經被天下百姓打上奸臣標簽的自己都完了。
不對!他還有機會!
賀蘭進明慌忙起身,派人傳令下去:他要派兵去救睢陽!
【另一種觀點則以當時的名士張澹、李紓等人為代表,他們認為:正是因為張巡率兵死守睢陽城,所以江、淮地區才得以保全,大唐的天下沒有亡,張巡有著大功勞。】
【最後唐肅宗李亨下詔,追贈張巡為揚州大都督,許遠為荊州大都督,南霽雲為開府儀同三司、揚州大都督……】
【同時免除睢陽、雍丘的徭役賦稅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