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失序的靜默中,趙桓熙感受著懷中前所未有的緊擁,雙頰發燙喉間發乾,手指都蜷了起來,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應對,直到徐念安的聲音帶著哽咽響起:“謝謝你。”
她放開他,用帕子快速地擦了下眼睛,抬起頭來看著趙桓熙微微笑道:“謝謝你幫我們姐弟報了仇。”
趙桓熙看著她濕漉漉的眼睫,反應了半天才道:“你之前說的打斷你弟弟胳膊的惡少,就是朱誌福?”
徐念安點頭。
“你怎麼不早說啊?我要早知道,今天還能再多砸他幾下。”趙桓熙一邊揮手做砸人的動作一邊大聲道。
徐念安忍不住一笑,道:“也不能真把人砸死了。”
趙桓熙越想越生氣,“這個仗勢欺人的混賬東西,我與他勢不兩立!”他一點下手過重的愧疚感都沒有了。
徐念安繼續幫他將腰帶整理好,柔聲問他:“你午飯吃好了嗎?要不要再吃點?”
趙桓熙這會兒沒胃口,就搖了搖頭。
“那我們看一會兒前天買的書吧,等祖父回來。”徐念安道。
兩人拿了一本書坐到窗下去一起看。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鬆韻在外頭急促地叫道:“三爺,三奶奶!”
徐念安急忙起身過去打開門,問:“何事?”
“知一剛才來報,說成國公來了,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大老爺去前廳和他說了一會子話,現如今帶著護院往後院來了。”
趙桓熙見徐念安站在門邊皺著眉頭不說話,挺身而出:“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自己去見他……”
“當什麼當?”徐念安一把將他拖回來。
公爹趙明坤是她最對付不了的那種人,不講理,好動手,還是長輩,像上次那樣正麵硬剛,妥妥隻有受虐的份。
“明理,你呆在房裡,不時發出點動靜,裝作我和三爺還在房裡的模樣。鬆韻,你帶人守好房門,就說我在裡頭沐浴,不許他們進來,能拖一時是一時。宜蘇,跟我們走。”徐念安安排好了,拉著趙桓熙就往院外跑。
趙桓熙邊跑邊問:“去哪兒?”
“去芝蘭園躲起來,等到祖父回來。”徐念安道。
趙桓熙:“……”還能這樣?
四房院中,四太太正準備去五房找五太太,她的心腹婆子急匆匆從外頭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太太,太太,長房那邊出大事了!”
“出什麼事了?”四太太急忙問道。
“聽說是長房的熙三爺把成國公獨子給打成重傷了,成國公都到府裡來興師問罪了,說他兒子至今昏迷不醒,他母親朱老夫人也因為這事急昏過去了,叫大老爺給他個交代呢!”
四太太雙眼放光:“還有這等好事?大老爺怎麼說?”
“大老爺帶著護院去慎徽院拿熙三爺去了。”
四太太喜形於色,一邊往外走一邊道:“這熱鬨可不能不看。”
慎徽院,趙明坤帶著十名護院站在院中,鬆韻帶著曉薇她們守在正房門前,道:“大老爺,三奶奶正在裡頭沐浴,你們不便進去。”
“不早不晚的,沐什麼浴?怕不是借口!”趙明坤斥道。
鬆韻聞言隻是做出恭敬的樣子,並不反駁。
便是如此趙明坤也不敢輕易進門,也不敢叫身邊的護院進門,萬一兒媳真的在房中衣衫不整,老爺子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無可奈何之下,他隻得朝著房中厲聲嗬斥:“趙桓熙,你給我滾出來!”
回答他的是房中凳子翻倒的聲響。
趙明坤想象著趙桓熙那小畜生一腳踹倒凳子的模樣,怒火上頭,正要派人去外頭找幾個婆子來,頭一扭看到四太太柳氏在院門口探頭探腦的。
“四弟媳婦,你來得正好,勞你大駕,去房裡給我把趙桓熙那個小畜生揪出來!”趙明坤對柳氏道。
四太太遲疑:“這……你們長房的事,我插手不太好吧!”
趙明坤急道:“這小畜生打傷了成國公之子,成國公如今就在前廳,若不給他個交代,倒黴可是我們整個靖國公府,還請四弟媳婦千萬幫忙。”
四太太一聽,這不幫可不行,於是便帶著心腹婆子向慎徽院的正房走去。
鬆韻阻道:“四太太,這是我們長房的事……”
“你個丫頭片子,沒聽你們大老爺說這事關係到我們整個靖國公府嗎?還不速速讓開!”四太太凶悍地一把將鬆韻推開,闖進門去,人還沒站穩,被明理當頭一盆冷水從頭潑到腳。
“哦喲!”四太太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見自己渾身濕透,氣得上去就拎住明理的耳朵罵道:“你要死,敢用水潑我?”
明理一把搡開她,道:“我在我家奶奶房裡潑水,你自己闖進來的怪誰?”
“你個死丫頭敢以下犯上對四太太不敬!”四太太身邊的婆子過來撕打明理,門外曉薇她們見了,又進來幫,頓時吵做一堆。
趙明坤聽著動靜不對,又不敢貿然進來,隻得高聲問道:“四弟媳婦,那小畜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