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心中有了努力的方向,趙桓熙次日起床後心情便很好。
今天他要出去與同窗悠遊,徐念安給他挑了那件雪青色的窄袖錦袍,腰帶上依次掛上荷包,玉墜,護身符,還有兩條她給他編的絡子,一邊一條。
戴冠的時候,趙桓熙瞧著徐念安在他十幾個金的玉的冠中挑來挑去,最後還是挑中了一頂造型輕巧有花鳥紋的金冠給他戴上了。
“你不是說出去遊玩穿得太好會被宰嗎?為何今日又給我穿這麼好?”他故意問道。
“你不是說今天是旁人請客麼?”徐念安手下忙碌眉眼不抬道。
趙桓熙瞠目:“……”
徐念安給他拾掇好了,仰起頭來看到他表情,忍俊不禁:“與你說著玩的。我們自己出去采買東西,自是越實惠越好,但是和朋友在一起,該有的排麵還是要有的。”
“你有沒有想要的東西?我給你帶回來。”趙桓熙目光溫軟地望著眼前人。
徐念安想了想,眸中帶笑道:“那你瞧瞧有沒有什麼好吃的便於攜帶的,帶些回來,今晚晚飯我們在母親那兒吃。”
趙桓熙應了。
徐念安今天也穿了新做的衣裳,顏色和趙桓熙的新衣顏色相近,淺紫色繡蓮花的。頭上戴了新打的珍珠頭麵,那一顆顆龍眼核大小的珍珠潔白光潤地鑲嵌在烏黑蓬鬆的發髻上,說不出的雍容華貴。
兩人一道從房裡走出去時,候在外頭的小丫頭們都看呆了眼。
真是好一對風華絕代的金童玉女!
徐墨秀早就起來了,正在院中賞花,回頭看到徐念安和趙桓熙,也呆愣了片刻。
旁的不說,趙桓熙這皮相還真是他所見過的京中最佳,若是人再能立得起來便好了。
“阿秀,我與桓熙要去給祖母問安,來不及用早飯了,問過安我們去婆母院子裡用早飯。你自己吃過早飯就回去,馬車我已讓明理派人備好在後門了,待會兒讓明理送你出去。”徐念安來到徐墨秀身邊,吩咐他道。
徐墨秀點頭:“我知道了。”
趙桓熙有些不舍:“文林,你下次什麼時候來?”
徐墨秀道:“你寫信給我,我便來。”
趙桓熙高興道:“那我定常常給你寫信。”
徐墨秀:“……我得空再來。”
趙桓熙:“……”
徐念安怕誤了時辰,催著趙桓熙出了院子,讓丫鬟們去前頭走,自己和趙桓熙綴在後頭,邊走邊叮囑他:“今天是你頭一次一個人出去和朋友玩,有幾件事你需得記住了。”
“第一件便是飲食,彆獵奇去吃那些生的怪的沒見過的,一個不好,輕則腹瀉,重則致病。再口渴也不要隨意喝生水,酒可以喝,但不要喝醉。大家都吃的你可以吃,若什麼東西隻給你一個人吃,你便不要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可記住了?”
趙桓熙點點頭。
“第二件便是不要近女色,若遇著喜歡的,打聽了姓名來曆,回來說與我聽,我會酌情看能不能給你納回來。千萬不可在外頭隨意與女子發生肌膚之親,到時萬一對方有了身孕說是你的,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就像那鄭蔓兒一般,處理起來會很麻煩。”
趙桓熙腳步一頓,側身望著她。
徐念安又往前走了一步才發現他停下來了,便也停下回望他,問道:“怎麼不走了?”
趙桓熙想表明心意,但轉念一想,她現在心中沒他,他的心意隻怕她也不想聽,說出來也不過是讓她徒增煩惱罷了,便收回到口的話,胸中憋悶道:“我記住了。”
兩人繼續往前走,徐念安接著道:“第三,不要多管閒事。不論發生何事,隻要不是與你切身相關的,你便不要去管。若是你的朋友想管,你可以出主意出銀子,但不要搭手。”
趙桓熙不解:“這是為何?”
徐念安望著前方道:“這世上,人害人的法子千奇百怪,你涉世尚淺沒有經驗,唯一能規避的法子便是,獨善其身,不去多管閒事。無論何事,隻要你不插手,旁人就拿你沒法子。若是與你切身相關,你也不要自己擅自拿主意,回府來找長輩與你拿主意。若是連回府的時間門都沒有,就馬上報官。總而言之,就是不多管閒事,也彆怕旁人訛你,你自己也是有靠山的。”
趙桓熙有點理解了,再次點了點頭。
“第四,管住嘴巴,多聽多看,少說話。不要與朋友胡亂議論朝政抑或朝廷官員,若是他們議論,你也要勸阻,畢竟多得是禍從口出。在外頭儘量不要讓自己落單,不管去哪兒都要帶著知一知二其中之一。我照例在馬車上為你準備了一套換洗衣裳,若是在外頭弄臟了衣裳,去馬車上更換,不要獨自去什麼陌生的房間門更換。萬一變天,不要怕丟人,直接告訴他們你怕打雷,然後讓知一知二帶你回家……”
徐念安說著說著,感覺氣氛有些奇怪,側過臉一看,身邊人一張俊美的臉皺成苦瓜狀。
“冬姐姐,聽你這麼說我都不想出去了。”趙桓熙道。
徐念安把臉一板:“不出去也得出去,難不成你想等到七老八十了,出趟門還要聽兒孫給你嘮叨這些嗎?”
趙桓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