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安低聲問徐惠安:“很想要燈王?”
徐惠安點點頭,“它真好看,拿回去給娘瞧娘肯定也很喜歡。”說完她目光往燈棚下一掃,又道:“但是這麼多人,燈王肯定很難得,隨緣罷了。”
徐念安見幼妹懂事,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後腦勺。
燈棚的另一側,趙姝嫻和趙姝彤也在看燈王。
“今晚這麼多人想搶這盞燈王,誰能得到可是要大出風頭了。聽說往年都是鬥詩鬥文,想來今年也不外如是。二哥真是討厭,叫他來偏不來,若來了,說不得這燈王便是我們的了。”趙姝嫻小聲抱怨道。
趙姝彤道:“得燈的終究隻有一人,其它都是瞧熱鬨的,咱們也瞧個熱鬨好了。”
這時,眾人嗡嗡切切的私語聲中突然響起一道少女的聲音:“遇仙樓管事的人呢?這燈王,本郡主買了。”
眾人都向聲音來處看去,見一穿著宮裝的驕矜少女鶴立雞群般站在燈棚外,身後跟著許多人。
徐念安往少女身後一看,居然瞧見一張熟麵孔——錢明。
她再看看那位自稱郡主的少女,心中暗思:莫非這就是清湘郡主?
一名管事模樣的人從酒樓中出來,順著人群自動讓出來的路來到清湘郡主麵前,作揖道:“郡主容稟,小店的燈都隻能通過參與小店的活動來贏取,不賣。”
清湘郡主皺眉:“好大的狗膽!本郡主若是一定要買呢?”
管事愣了愣,維持著作揖的姿勢,再次重申:“不賣。”
清湘郡主要發怒,圍觀人群中有人不忿了:“自遇仙酒樓建成至今,每年中秋元宵,花燈從來都是隻送不賣,哪有逼著人改規矩的?”
“就是,便是宮裡的聖人在這樣的節日白龍魚服,也隻有與民同樂的,哪有這樣掃興的!你是哪個府裡的郡主?”
見有人開了頭,本著法不責眾的認知,眾人都你一言我一語地譴責起清湘郡主來。
清湘郡主氣得要死,想發脾氣,可她一張嘴又怎麼能吵得贏這麼多張嘴?心中隻暗恨這不是在她父王的封地,若是在父王的封地,非得把這些賤民都扔進大牢關幾天不可!
“表姨,眾怒難犯。”錢明心裡也很煩這位刁蠻任性的表姨,但現在人住在他家裡,母親又耳提麵命地叫他照顧(看住)她,他也是實在沒辦法。
勸了清湘郡主幾句後,他問酒樓管事:“既然不賣,那到底怎樣才能得到這盞燈?”
管事道:“公子莫急,燈王活動馬上就開始了。”
茶樓二樓,徐墨秀陸豐他們正和同窗天南地北地聊著,忽聽隔壁樓下響起一陣鑼聲。
“燈王活動開始了,走,去看看!”譚燾道。
他一說,眾人都站了起來,下樓去隔壁看熱鬨。
徐墨秀,陸豐,殷洛宸和趙桓熙四個人相貌都很出眾,從茶樓裡結伴出來,瞬間便吸引了附近不少女子的目光。
清湘郡主本來沒看見他們,聽到身邊女子驚歎,順著她們的目光往茶樓這邊一看,一眼就看到了趙桓熙。
就算他身邊人相貌都不差,他還是最好看的那個,叫人一眼就隻能瞧得見他。
清湘郡主實在愛他這副容貌,雖然上次被他當眾潑茶羞辱,也沒能完全衝淡這份喜愛,隻不過從全然肺腑變成了又愛又恨罷了。
她目光灼灼地盯住趙桓熙,明亮的燈光下,他那張精致完美的臉在她眼裡比天上那輪圓月更光潔璀璨。
她眼睜睜瞧著他走到人群中那位生著一張小巧的鵝蛋臉,容貌明豔大氣的女子身邊,態度親密地和她說話,還伸手幫她理了理頰側被風吹亂的細發。
清湘郡主嫉妒得眼眶發熱心口發酸。
因為這陣騷動,趙姝嫻和趙姝彤兩個也注意到了趙桓熙徐念安這邊。
趙姝嫻看到和徐墨秀走在一起的陸豐,他個子比徐墨秀和趙桓熙都要高一些,俊雅的臉上表情沉穩凝定,看上去有些不苟言笑。可越是這般矜貴冷淡,便越是讓人心動。
想起再過三個多月自己便要嫁給他了,趙姝嫻忍不住暈生雙頰,偷偷地隔著人群瞧他。既怕他瞧見了她,又怕他瞧不見她。
可惜他目光始終未往這邊掃,隻微頷著首與身邊的朋友說話。
趙桓熙見徐念安和徐惠安一直仰頭看那盞燈王,問她:“你很想要燈王嗎?”
徐念安點點頭,道:“很好看,不是嗎?”
“嗯,待會兒瞧瞧怎樣才能贏到燈王。”
酒樓管事敲了一會兒鑼,見眾人都圍過來了,便大聲道:“本店今年的燈王活動,現在正式開始了。今年的題目是‘飛月令’。飛花令大家都會玩吧,因為今天是中秋,賞月的佳節,所以把花字改成月字。規則是,以一炷香為限,字數不限,詩詞歌賦不限,但一定要有出處。誰能在一炷香燃儘之前接上最後一句飛月令,這盞燈王便歸他所有。”
“這倒有些意思。”
“是啊,比往年作詩作文章再請人評第一省事多了。”
眾人議論紛紛。
徐墨秀轉身對諸位同窗道:“我姐姐想要這盞燈王,這飛月令,就拜托諸位了。”
秋通譚燾等人一聽,均是一副義薄雲天的模樣,道:“既然是姐姐想要,我等自是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