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惠安與餘銘學相看過後,雙方皆是滿意,徐念安備好馬車令人送徐惠安回轉徐家,自己跟殷夫人聊了一會兒,便回慎徽院去看趙桓熙。
原本他也想跟著去看熱鬨,徐念安不準,不知他有沒有在賭氣。
趙桓熙並沒有在賭氣,他在書房認真看書呢。
徐念安很喜歡看他認真做事的模樣,那樣安靜沉穩,像個大人。
她在窗外偷偷看了一會兒,正打算離開,趙桓熙卻發現了她,歡喜道:“冬姐姐,你回來了。”
徐念安隻好進去。
“相看結束了?怎麼樣?”趙桓熙雙目亮晶晶的,一臉八卦之色地瞧著徐念安。
徐念安好氣又好笑,問:“你這般關心作甚?”
趙桓熙一臉正色道:“這可關係到咱們小妹的終身,我自然關心了。瞧我娘我姐四姐,這女子嫁人便如重新投胎一般,必須好生挑選。”
徐念安心中感動,走過去和他一起擠坐在他的椅子上,低聲道:“你放心吧,這次我可仔細打聽過了。這餘家小公子在家受寵,無不良嗜好,房裡也沒通房,最與眾不同之處大約就是喜歡自己下廚研究個吃食,恰好我小妹也喜歡,想來他們婚後必能相處融洽。”
趙桓熙側著身子抱著徐念安,問:“其實我就是不理解,為什麼不把小妹許配給陸豐呢?他那麼好,跟文林又是朋友,肯定能好好待小妹的。”
“陸豐是家中獨子,沒有母親,陸侍郎官位又高,小妹嫁過去便是陸家塚婦。若她努力,或可勝任,但必定會夙興夜寐勞心勞力。嫁給餘家小公子則不然,餘家小公子上有父母下有兄嫂,有事旁人頂著,他們小夫妻倆隻需負責經營自己的小家庭,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陸豐很好是沒錯,但我選擇讓我小妹過得輕鬆快活。”徐念安道。
趙桓熙又將下巴擱到她肩上,看著她問道:“那當初你說要與我年和離,是不是也是覺著與我在一起會過得夙興夜寐勞心勞力?”
徐念安點頭。
“那……後來為什麼又肯不和離了呢?”
徐念安瞥他一眼,道:“明知故問,還不是被你這頭小狐狸精給纏住了?”
趙桓熙一下瞪大眼睛,笑模笑樣地質問:“誰是小狐狸精?你說誰是小狐狸精?”恰好他正抱著徐念安呢,伸手便咯吱她。
徐念安被他咯吱得在椅子上直扭,笑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幾乎要滑到書桌底下去。
趙桓熙看她掙紮得厲害,唯恐她磕到哪兒,忙一把抱住她。
徐念安伏在他肩頭,慢慢喘勻了氣息,正想抬手捶他,便聽他在耳邊道:“冬姐姐,隻要你肯留下來,彆說小狐狸精,小貓精小狗精小王八精,不計什麼,我都肯做的。”
徐念安臉一紅,原本要捶他的手就改成了攀住他的肩膀。
董夫人也是個利落之人,相看好了,回去便著手與徐家定親的一係列流程。
陸老夫人聽聞了,少不得又是一陣唉聲歎氣,好幾天都拿埋怨的目光看著陸豐。
沒過幾天,國公府又出事了。
何夫人回去思量了幾天,按捺不住虛榮心作祟,暗地裡與五太太一通氣,一個願娶,一個願嫁,就這麼敲定了婚事。待傳到國公爺耳朵裡時,何家都已經來與五房下了定了。
四太太雖然已有猜想,但猜想成真,她一下子還是受不住這個刺激,病倒了。
國公爺從四老爺口中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隻叫四老爺回去照顧好四太太,自己一個人在書房坐到半夜,沒去五房院裡。
他不去五房院裡,徐念安卻要去四房院裡。不管幾房關係如何,一個府裡住著,嬸嬸病倒了,侄媳婦總是要過去探望探望的。正如當初殷夫人病倒了,四房五房的人也都要來探望一樣。
四太太病倒的第二日,徐念安奉殷夫人之命,過去探望四太太。
自她嫁進來後,四太太為了拍五房馬屁沒少刁難她,如今四房被五房當麵捅刀,四太太哪有臉見她?便讓趙姝彤招待她,隻說自己喝了藥睡著了。
趙姝彤麵對徐念安也很羞愧,屏退丫鬟後親自給她斟了杯茶,道:“堂嫂,以前是我母親糊塗,得罪你和大伯母,不敢奢求原諒,隻請你回去告訴大伯母一聲,我母親以後再不會犯以前的糊塗了。”
徐念安是個恩怨分明的,對四太太她自是喜歡不起來,但四房這個堂妹一向老實本分,雖與趙姝嫻交好,卻也從不跟著她上躥下跳地作妖,她對趙姝彤觀感還不錯。
如今見她被趙姝嫻搶了未婚夫婿也不氣不怨,隻一心照顧母親,對她又高看兩分,微微笑道:“堂妹不必介懷,四嬸嬸也就是心直口快了些罷了,誰還真能跟她計較呢。你也勸勸四嬸嬸,那何夫人我見過,可厲害著呢,何公子又對何夫人言聽計從,這樣的人家,嫁去做媳婦未必是好事。堂妹如此知禮懂事,福氣在後頭呢。”
趙姝彤紅了臉,羞澀地點了點頭。
徐念安回到嘉祥居,將四房的情況與殷夫人一說,殷夫人歎氣道:“五房母女人品之低劣,真是世所罕見。這回老四家的看清了她們的真麵目,以後斷不會幫著她們上躥下跳了。也好,府裡能消停些。”
徐念安倒了杯香氣撲鼻的桂花茶給她,道:“倒是四房的姝彤,我瞧著挺好的,希望她能有個好姻緣吧。”
殷夫人點頭:“那孩子是四太太養大,又一直和趙姝嫻一塊處著,能忍住不作妖,心算是正的了。”
徐念安:“……”
“這回五房吃相屬實難看了,想必國公爺也失望透了吧。如不出所料,國公爺應當會為姝彤尋一門不錯的親事,以作補償。”殷夫人道。
婆媳倆正聊著呢,忽錦茵匆匆回來,對殷夫人道:“太太,不好了,定國公府裴夫人好像察覺了什麼,將姑奶奶扣在府裡了。奴婢此番前去,連人都沒見著,定國公府隻說姑奶奶病了,不便見人,就將奴婢打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