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藍瞧見之後,就請老職工帶隊去割蘆葦杆子,壓在台田下一直引到斜坡麵露出來,好充當排鹽堿的暗管。否則重力作用下,水往下跑,淤積在裡麵,不容易流到旁邊的水塘中。
結果老職工壓根就沒讓知青動手,畜牧班的人直接趕了車過去,一車車地給他們送蘆葦杆子,讓他們做好手上的事就行。
搞得知青們都挺囧的,感覺自己做點事情都要一堆人在旁邊幫襯。他們真成了娃娃,備受寵愛的娃娃。
戴金霞放下碗筷,起身道:“那我們去跟人說一聲吧,明天請他們幫忙把蘆花也捋過來。”
徐文秀趕緊喊她:“等學習完了再過去吧,馬上要開始了。”
現在農場忙完了秋收又築好了堤壩,差不多要準備貓冬,政治學習任務就安排上了。尤其是他們這些軍墾新戰士,除了積極參加軍事訓練外,改造思想的任務也時刻都不能放鬆。
大家吃過飯就回營房,各個小組圍在一起學習。
田藍也搞不明白是集體主義熏陶下成長的孩子紀律意識特彆強,還是大家作為知青個個都鉚足了勁好好表現,不能在異鄉丟臉;反正即便高連長沒打著手電筒過來檢查他們的學習情況,大家也認認真真地學完了一篇領袖的文章。
看時間差不多了,戴金霞在記錄本上打了√,又讓參加學習的人簽好自己的名字,才站起來:“那我們去跟人說蘆花還有秸稈的事情吧。”
幾個女知青都跟著放下了自己的筆記本,一並往畜牧班方向去。
聽了她們的請求,羊圈值班的大嬸相當痛快地答應:“沒問題,你們等著,明天給你們用麻袋裝。”
說著,她還眨眼睛朝女知青笑,“女娃娃心軟哦,這是在心疼自己的男娃娃了。”
女同誌們趕緊集體搖頭否認,這個年代很講究男女大防呢。個人作風問題可重要了,亂來的都是流氓。
大嬸滿臉姨母笑,嘴上說著:“我曉得我曉得”,眼裡卻完全不是那個意思。
田藍瞬間感覺魂穿自己磕CP的現場。咳咳,果然圍觀談戀愛什麼的,是人類一大難以戒斷的惡趣味。
尤其是小青蔥一樣的少男少女,多可愛啊。哈哈哈哈,她完全能夠理解大嬸的姨母心。
女知青們可比不上她的淡定,大家回營地的路上,薛秀琴就小心翼翼地問她們:“要不,我們以後跟男兵們注意距離吧。我聽老職工說,那時候他們男女分開營房住,中間有條大溝,平常連話都不講的。”
田藍樂了:“那他們的三八線還挺寬啊。”
薛秀琴跺腳:“哎喲,我說認真的呢,還是要注意的。”
徐文秀卻不以為然:“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男兵就不是我們的同誌了嗎?跟同誌大大方方地正當相處有什麼問題?”
戴金霞也安慰薛秀琴:“是啊,越是避諱越古怪,我們都來自五湖四海,為了同一個目標走到一起。我們是新時代的青年,不要搞舊社會的那一套,叫人看個手腕子就鬨自殺的那種。”
薛秀琴驚訝:“還真有人這樣啊?”
徐文秀搖頭:“我覺得不可信,《紅樓夢》裡雖然寫了這事,但是伍子胥所處的戰國時代屬於百家爭鳴時期,大家沒那麼多破講究。我懷疑這是程朱理學盛行後,那些酸儒編出來欺騙女人用的。”
田藍在心中暗自點頭,很有道理,其實這套也是騙騙底層民眾的。越到上層越亂,皇帝睡了兒媳婦也沒斷過,他們自己都不信這些。
說話間的功夫,女知青們走到打穀場邊上。待再穿過打穀場,她們就能回宿舍了。
結果幾人還沒靠近,黑暗裡就躥出位男知青,開口趕她們走:“哎哎哎,你們繞倉庫的路走吧。”
女知青可沒這麼好講話:“乾嘛要我們走冤枉路?大晚上的兜一個大圈子好玩啊。”
男知青支支吾吾:“哎喲,反正你們繞道走,快點快點走。”
他這麼一說,田藍等人更加狐疑。
戴金霞直接拉下了臉:“你們在乾什麼?我告訴你們,咱們軍墾戰士雖然不算解放軍,但我們也是正兒八經的紀律部隊,把你們那套散漫自.由的遊兵散勇作風收起來!”
男知青跺腳:“哎喲喂,姐姐你都說些什麼啊,我們又不是流氓土匪。”
女知青才不吃這套,立刻撇清關係:“你喊誰姐姐呢?哪個是你姐姐啊。”
徐文秀已經伸手推人:“你讓開,我們聽到聲音了,你們到底在乾什麼?我告訴你,彆想搞破壞。”
其他女知青也迅速跟上,長期接受反敵特教育的眾人弦都繃得緊緊。誰想在農場搞破壞,除非從她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男知青追在她們後麵喊:“停下停下,我們真沒做壞事……”
回答他的是女生們的尖叫和劈頭蓋臉地胖揍,還沒做壞事,還沒搞流氓?
看看她們的手電筒都照到了什麼,吭哧吭哧的,兩個大白屁.股,還在喘著粗氣。
這兩個大小夥子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到外麵光腚遛鳥,他們到底想禍害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