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三十年代來抗日(2 / 2)

她這話的迷惑性太大了,時間地點全憑聽得人自行猜測。

在場的人恍然大悟,皆忍不住唏噓,這是因為父親拚死保護女兒,結果自己丟了命的人間慘劇。

然而逼問田藍的那位軍人卻微微眯了下眼睛,步步緊逼:“你父親去世了,他的屍體呢?”

其他軍人也瞬間反應過來,沒錯。連日本鬼子的屍體她都留著,為什麼卻沒有她父親的屍體?總不該那個臉被砸得稀巴爛了男屍就是她父親吧。

從體格上來看,他可不像是能乾翻三個訓練有素的日本兵的人。

田藍搖頭,表情呆滯:“我沒爸爸了,爸爸掉進水裡了,爸爸掐著鬼子的脖子掉進水裡了。爸爸讓我開船走,爸爸不許我留下。”

說到後麵,她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眾人皆為之動容,唯獨那個一直逼問田藍的青年軍人卻冷酷到底,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時間,還在不停逼問:“船上其他人呢?隻有你嗎?”

田藍抽噎著:“有的死了,有的都跑了。嗚嗚嗚,隻有我,隻剩下我。”

“那你留著這幾個人的屍體做什麼?為什麼扒掉他們的衣服?”

其他人的目光也顯露出狐疑的身上。沒錯,一個年輕小姑娘,跟四具屍體待在一起,不說嚇得心驚肉跳,起碼也沒勇氣脫掉人家的衣服吧。

田藍心道,他們活著的時候我都不怕,我還怕個死人嗎?

不過當著這群身份不明的人的麵,她還是得裝模作樣:“不是我脫的,他們自己脫的。我要留著他們,讓他們跪在我爸爸墳前永遠贖罪。”

這話說的東一榔頭西一棒槌,但還挺符合一個受驚嚇過度的女學生的表現。

隻剩冷酷的人永遠冷酷,那步步緊逼的青年軍人並沒有就此放過她的意思,反而直接拿繩子將她綁了起來,還叮囑旁邊人:“好好看著,彆讓她跑了。”

旁邊好幾個人嘻嘻哈哈,還有人拍著他的肩膀擠眉弄眼:“呀,我們陳副官終於開竅了,曉得大姑娘的好了。這姑娘,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養的多好啊。”

田藍一顆心往底下沉。

眼前這幫人抗日大約是真抗日,但欺男霸女估計也少不了。所謂的抗日名將裡,姨太太討了一堆的比比皆是。自古以來的劣根性啊,除非真秉承共.產主義思想,徹底貫徹人人平等的理念。否則把女人當成財產,可以隨意爭奪的財產這種事情永遠不會消失。

那位陳副官卻沒好氣:“能不能管好褲.襠裡的那二兩肉?這個人明顯有問題,你們看不出來嗎?”

嘲笑他的人又開始嘻嘻哈哈:“前麵我們懷疑她是日本特.務,你卻說她是個正經愛國女學生。現在好了,看清楚人家長什麼樣了,你卻一開口就說人家是特.務。敢情是覺得達到了特務的相貌標準了?”

陳副官徹底沒脾氣了,他扭頭看了眼田藍,聲音硬邦邦的:“船上沒有女人的衣服,你自己就著煤爐烤烤火吧。不要試圖做任何無用的事。”

剛才還調笑的人突然間回過神來,的確,這人疑點重重。

倘若真跟她說的一樣,那麼原先乘客的行李呢?難不成這些人死的時候還拎著自己的箱子跳江。

尤其是女人。

日本鬼子脫褲子唯一的理由就是要糟蹋婦女,這些人的行李呢?

大家的目光又變了,留下看守她的人也提高了警惕。

照他們說,這樣一個滿身破綻的人就應該早點殺了,以絕後患。

陳副官卻搖頭:“你們覺得她一個人有能力殺掉船上的人嗎?”

她要真有這能力,也不至於被他們抓住。所以她必定有同夥。她的同夥就是隱藏的威脅。

艙門關上了,雜物間一片暗沉寂靜。太陽已經從東方升起,隻可惜清晨的陽光無法照進這裡。

田藍眯著眼睛,靠坐在火爐旁。爐火跳躍著舔舐水壺,也照亮了她潔白的臉。

昏昏欲睡的女學生突然間睜開眼,目光精芒四射,像刀子一樣狠狠紮進悄無聲息靠近她的士兵。

上過戰場開過槍的人,居然被這一眼嚇到了,下意識地往後縮。

田藍冷笑,聲音輕飄飄的:“有件事情你們可以相信,就是槍是我開的,我拿槍抵著他的後腦勺開的。畜生是我殺的,我踢翻了煤爐,爐渣燙傷他的腳,我拿煤爐砸碎了他的腦殼。”

她露出一個笑容,形如鬼魅,“怎麼樣?我砸煤爐的力氣還可以吧。”

一瞬間,士兵竟然被嚇到了,下意識地縮回頭。

他的同伴抱怨道:“陳副官不是說了嗎?讓他們彆招惹她。說不定她就是個女鬼。我爺爺以前就是撐船,水裡的女鬼可多了,她們都要找替死鬼的。”

驚魂未定的士兵不耐煩道:“彆來這套。你也彆拿姓陳的來壓我。老子要不是受不了這口窩囊氣,叫小日本騎在脖子上屙屎屙尿,老子至於跟著他?霍家軍,老子已經待了五年了,他才來多久?滿打滿算還沒兩年吧。要不是他捧霍振彪的臭腳捧得好,輪得到他吆三喝四。”

他同伴急了:“三哥你彆說這話,要不是陳副官有主意,咱們早就被日本人炸死了。這回也是的,明明安排的是伏擊,關鍵時刻還是他立刻改主意,改成了前後夾擊。又是他潛到船邊丟的手榴.彈,不然我們怎麼可能打敗一條船的日本鬼子。”

直到現在,他都恍恍惚惚。他真的打死日本人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日本人;從九一八事變開始就長驅直入,所到之處,勢如破竹的日本人;霍振彪之流聽了,就嚇的屁滾尿流的日本人。

一條船好幾十號日本兵呢,不是偽軍是正兒八經的日本人,都被他們乾掉了。他們還收繳了槍.支彈.藥,這可以稱得上是大捷了吧?

可惜這幫家夥居然沒帶補給,床上沒吃沒喝,否則就圓滿了。

那位三哥暴躁起來:“陳立恒,陳立恒,你一天到晚就把這個陳立恒掛在嘴邊。我看你不要喊我哥了,你趕緊跪在他麵前過日子去吧。”

田藍本來都已經昏昏欲睡了,聽到“陳立恒”三個字,她猛然睜開眼睛。

“我要見陳副官,我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訴他。”

還在爭論不休的看守吃了一驚,全都扭過頭看她。

田藍重複了一遍要求,正色道:“你們已經一隻腳踏進鬼門關了。想活命的話,就立刻找陳副官過來,我隻會告訴他。”

看守麵麵相覷,還是那位年紀小的娃娃臉士兵站起身:“你彆耍花招,我去去就來。”

半分鐘不到的時間,剃著板寸頭的年輕軍人濃眉緊皺,踏入了雜物間,語氣冷淡:“你有什麼要說的?現在說吧。”

田藍麵色古怪地看著對方,這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頭發短短,膚色微黑,濃眉大眼,嘴唇微厚,完全不負她記憶中的模樣。

摸著良心講,要比她認識的陳立恒醜。

不過說實在的,她對60年代的陳立恒本身記憶就很模糊。尤其是她去海南島育種之後,陳立恒不曉得被派去執行什麼秘密任務,他們就此斷了所有聯係。

不過當年陳立恒好像是校草級彆的存在,就算刨除了高.乾子弟光環加成,他也是小姑娘們偷偷關注的對象。

現在,同名同姓的人跑到了1937年,田藍看著對方的臉,張張嘴,居然開口就是歌:“大海航行靠舵手,萬物生長靠太陽,雨露滋潤禾苗壯……”

她之所以選擇這個,不為彆的,隻因為這首歌是她穿越到這個世界前最常聽到的歌曲,也是60年代年輕人最耳熟能詳的歌曲,更是1937年的人絕對不會唱的歌。

不曉得是田藍唱歌的水平實在不咋樣,還是她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利於發揮,反正她唱了兩句之後,都唱到“乾革命……”,陳立恒才身體猛然一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你怎麼會唱這個?”

田藍看他的反應,瞬間鬆懈下來,直接罵出聲:“你個混賬東西你怎麼不早說?我嚇都要嚇死了,我是田藍!”

這家夥,怎麼也穿越了?

她就說當初那個“為人民服務”的挎包和那本《□□宣言》有古怪嘛,不然為什麼經由他的手交給自己。

還有她的包和她的空間,老實交代,是不是也叫他拿走了?

現在這一切又究竟是什麼情況?他跟空間到底在搞什麼勾當?不交代清楚,她跟他沒完。

她伸出手,就要開口質問。

結果話沒出口呢,她便眼前一黑,連坐都坐不住,直接癱了下來。

陳立恒下意識伸手一摸,頓時心驚肉跳。媽呀,架在火爐上烤的不是水壺,而是田藍的腦門吧。

燙的能煎熟雞蛋。

迷迷糊糊間,田藍聽到了一句話:“怎麼發燒了?”

她頓時在心中罵了一句國罵。完蛋了,上個世界她就覺得陳立恒沒多聰明,現在這人怎麼變得更笨了?

還怎麼發燒了?你泡在冷水裡頭,穿著濕衣服到現在試試看。我看你不是發燒,你的腦袋已經燒沒了,所以才這麼沒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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