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三十年代來抗日(1 / 2)

田藍這一頓燒的天昏地暗。

在她穿越前,她也有過類似的經曆。身體明明早就達到了承受的極限,但是有重要的事情馬上要做,所以就強撐著,堅決不病倒。

等到事情做完,人放鬆下來,那就病來如山倒了。

現在,她就處於這麼個狀態。

模模糊糊間,她聽到人的聲音:“到底按哪一個穴道?有用嗎?”

“合穀穴啊,就是手這邊。我姑爹家開藥鋪的,我姑爹親自教我的,沒針的話,用手掐一掐也行。”

“那她為什麼一點退燒的意思都沒有?”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治病這麼簡單的話,洋人的醫院跟我們自己的藥鋪早就關門了。”

田藍隻想大吼一聲,你們彆吵了,吵死個人了。就不能讓我安安生生掛會兒水嗎?掛水多痛苦,你們知道嗎?尤其你麵前還放著好吃的,但你不能吃,就讓你看。

這就是現實版的《悲慘世界》。

但掛水的確有效,最起碼的,她的腦袋不昏沉了,她的眼睛能睜開了,而不是上眼皮貼著下眼皮,中間像粘著膠水。

終於,輸液瓶裡的水都一點一滴地流入她的血管中。等到一瓶水掛完,她居然能夠掙紮著從病床上坐起身,自己拔了針頭,然後伸手去夠雞片粥。

等到粥捧到手上的瞬間,她才感覺到什麼叫人間圓滿。

太棒了,就算沒有太空站給她育種,就算她拿了種子也沒地方種,那也棒的讓她淚流滿麵了。

因為雞片粥實在太好吃了。粥米熬出了火候,麵上浮著油亮油亮的薄膜,米已褥軟,入口即化,滑進了喉嚨也回味無窮。雞片鮮嫩可口,爽滑不膩,鮮的能讓人吞掉舌頭。

田藍當真好久沒吃過如此對味的雞片粥了。

上個世界不說,那會兒逢年過節才有肉,一個月都未必能吃上一回雞。

這個世界也沒多美妙,原身家庭標準的破落戶,雞蛋還吃過兩回,雞片那是不用想了。

田藍呼呼啦啦,完全不見半點兒生病的人,沒胃口的跡象,愣是將一大桶粥填進了肚子。進了她的胃,才是她的東西。

吃完了雞片粥,她一抹嘴巴,視線又落在了果籃身上。

雖然跟她爺爺交好的水果店店主曾經在她家飯桌上直言不諱,果籃裝的都是店裡賣不出去的又貴又難吃的東西。但現在田藍不嫌棄呀,裡麵所有的水果她都想吃。

因為果籃擺的有點遠,她還掙紮著翻身下床。眼看著她就要伸手夠到果籃時,耳邊突然間響起驚呼聲:“唉,動了動了,要醒了。”

然後她的身體被人大力搖晃,她叫人從睡夢裡強行拽了出來。

那一瞬間,田藍殺人的心都有了。

她已經好長時間都沒吃水果了,她從上個世界穿越過來之前本來要有專門研究果樹的小夥伴給她帶火龍果的。結果她都沒來得及吃,就跑這兒來了。

陳立恒感受到了她強烈的低氣壓。雖然這人換了張皮子,但易燃易爆.炸的本性半點兒沒變。

惹毛了她,後果不堪設想。

陳副官小心翼翼地問:“要不要喝點水呀?潤潤嗓子。”

田藍沒好氣:“你還不如讓我喝西北風呢。”

這時代船上可沒淨水器,行船人吃的用的水全部取自江水,其質量可想而知。

陳立恒不敢招惹她,隻能訕訕道:“還是不要吹風了,你都燒了一天了。”

他態度如此之溫和,以至於旁邊那位娃娃臉士兵左看看右看看,兩隻眼睛在床上人和床邊人臉上轉來轉去,最終恍然大悟:“難怪呢!”

陳立恒莫名其妙:“難怪什麼?”

娃娃臉已經笑容滿麵:“我就說陳大哥你為什麼能夠如此殺伐果斷,原來是衝冠一路為紅顏。”

啥?

陳立恒滿頭霧水:“你在說什麼呢?”

娃娃臉卻像是窺破天機一樣,笑逐顏開:“這位小姐不是田藍嗎?女師的田藍,田督軍家的女公子。”

陳立恒奇怪:“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娃娃臉一臉“你就不要裝模作樣了”的表情,嘿嘿直樂:“但凡日本人再晚打進來幾天,這位就是霍夫人了。”

田藍直接翻白眼,聲音沙啞也不影響她態度堅決:“就霍振彪?我隻後悔昨天他想搶船的時候,我為了節省子.彈,沒一槍崩了他。”

越想越後悔,就這貨色,要麼投降當漢.奸,要麼繼續魚肉鄉民,反正絕對不可能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娃娃臉的表情愈發驚訝,簡直同款捂嘴小嶽嶽表情包。他眼睛瞪得滴溜圓,難以置信地盯著陳立恒:“難……難怪呢,陳副官,難怪你能下手。果然是衝冠一怒為紅顏,英雄本色。”

陳立恒皺眉毛,矢口否認:“這都哪跟哪啊?彆胡說八道。對,霍振彪是我開的槍。可他準備回頭投降日本人,要當漢.奸,還要領著人去軍火庫當投名狀。我能不開.槍嗎?本來大家相識一場,他不願意抗日,隻想過太平日子,那我們也能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但是他要當漢.奸,要禍害咱們中國人,是你能答應還是我能答應?”

娃娃臉眨巴了幾下眼睛,又下意識地看田藍,還是轉不過彎:“可這這這……”

“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霍振彪要娶的姨太太是她。”陳立恒滿臉無語,“我之前都沒認出她來。要不是她唱了小時候我們學過的歌,我也不知道她是誰。”

娃娃臉恍然大悟,感覺自己窺破了天機:“難怪呢,原來陳副官你是田督軍的舊故,難怪你一身好武藝又一手好槍法。”

當初這人救了霍少帥以後當上了副官,很多老人都不服氣。後來他還是在校場上露了一手,才折服眾人。

霍,好武功就不說了,練家子嘛。那一手百步穿楊的槍法,才真是叫人拍案叫絕。

他就說,這人以前肯定當過兵,而且當過不短時間的兵。

陳立恒含糊其辭:“行了行了,你先出去吧,我有點她父親的舊事要問問她。”

娃娃臉又開始曖昧的笑,嘴裡還美滋滋的:“挺好挺好,青梅竹馬,田小姐很好。”

好不容易關上房門,陳立恒回過頭還要迎接田藍的白眼。

他隻好摸摸鼻子,苦笑著想解釋兩句又不知道該從何開口,隻能直接問:“你怎麼跑這兒來了?我聽說你1972年就失蹤了,是那個時候過來的嗎?”

田藍驚訝不已:“你不是在我之前來的嗎?你怎麼知道我1972年的事?你不是在此之前離開的嗎?”

那個時候一直沒有他的消息,包括他父母都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兒。通訊地址是一個信箱,但是從來沒有回信。

陳立恒言簡意賅:“當時我在執行秘密任務。”

那是在修築一個秘密的軍事基地,但他並不打算告訴田藍。即便是穿到了1937年,他潛意識裡那件事還沒解密,組織沒有允許他對外談論,他就不能吐露一個字。

他下意識地就轉移了話題:“我是在老山的時候掉進了洞裡,突然間過來的。你是什麼情況?”

田藍點頭,心下了然:“哦,對越作戰。我比你早,我應該就是1972年過來的。那天晚上我莫名其妙走出了屋子,我看到海上漂浮著油莎豆種子,有這麼大,像土豆一樣。我一直都想推廣油莎豆種植,徹底解決我們油不夠用的問題。所以,所以我就下海了。”

她苦笑道,“我知道我是魔怔了,但油不夠用這事兒一直是我的心結。”

陳立恒突兀地開了口:“夠用了,大家的油都夠吃了。你失蹤之後,毛葉山桐子先是在海南大麵積推廣種植,後來全國各地都種了,尤其是荒灘和荒山,還有防止水土流失的地方。產量很好,那個油可以吃也可以用。還有海蓬子,我們在部隊時也吃到了海蓬子油。”

嗐!

田藍笑逐顏開,半點不複剛才的低氣壓,簡直喜上眉梢,她不停地重複:“真的嗎?”

“真的。”陳立恒點頭,認真地看著她,“除了這個,我們還在部隊吃到了這麼大這麼長的黃瓜以及跟南瓜一樣的茄子,一顆就夠我們一頓飯了。”

田藍哈哈大笑,美滋滋道:“這可是天上來的種子,當然不一樣了。”

陳立恒繼續說下去:“我們作戰時穿的衣服,也是你們搞的棉花新品種紡的線織出來的,產量很高,透氣性很好,比化纖的穿在身上舒服多了。”

田藍美得要渾身冒泡泡了,得意的不得了:“那當然了,我們的棉花是天底下最好的棉花。全世界能有幾個地方擁有新疆那麼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呀,好好種植的話,我們絕對能夠吊打世界。”

陳立恒也不計較她稀奇古怪的說法,隻繼續說下去:“還有呢,龐詩雲他們繼續研究的再生稻,我走之前,部隊吃的就是那種稻米。廣西等地種植,頭季稻畝產900公斤,再生稻畝產500公斤,一年下來可以產1400公斤。大家都說,比以前種兩年還多,而且我覺得很好吃。”

田藍不假思索:“那是廣西的自然環境優越,換成其他地方就未必了。”

話雖然如此講,但她嘴巴咧的還是要掛到耳朵上了。

陳立恒微笑,沒有辯駁,又介紹其他人的情況:“戴金霞他們單位的中藥種植園也很好,丹參產量是以前的兩倍,品質也高。”

田藍頗為感慨:“我沒想到戴金霞會往中藥學方麵發展,我本來以為她會當醫生呢。”

結果戴金霞說,中醫學的發展必須得保證中藥質量。不然好多經典方都派不上用場了,就是因為中藥材的品質在下降。

她無所謂專業,也無所謂科室,哪裡需要,她就去哪裡。

即便當時她已經是寧甘農場出了名的一根針,一手針灸技術很受職工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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