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三十年代來抗日(捉蟲)(1 / 2)

為人民服務[快穿] 金麵佛 20465 字 10個月前

有主動獻鋼的青年農民打了頭,根據地的人民群眾都積極踴躍起來。

有人獻出了機器,有人主動出來詢問能否恢複生產。

抗日開始前全國工業基本上集中在沿海地區。淞滬會戰打響之後,這些工廠都意識到不對勁,急急忙忙遷往大後方。

但1937年全國交通狀況就擺在那兒,無論火車皮還是汽車都少的可憐,走水路運輸的船隻也相當緊張。加上很多大型設備搬運起來,技術要求高,難度大,所以不少企業主並沒能及時將設備搬走,而是就近藏在了鄉下,好等時局穩定下來之後,再想辦法恢複生產。

他們當中一部分人受到了鐵血抗日軍的感召,決心就在敵後先恢複小規模的生產。不然機器放久了遲遲不用也要放壞的。抗日軍提出的雙方合資搞生產條件雖然有些苛刻,也總比一直停產來的強。

還有一部分人不是東家,而是當初負責將機器藏起來的工人。他們的東家在逃亡路上被土匪綁票了,被日本鬼子殺了,叫二鬼子給害了,反正就是沒了。藏東西的工人經過這半年的戰鬥,內心漸漸覺悟,認為東西既然已經沒主,不如交給抗日軍積極發揮作用,省得到時候被彆有用心的人霸占了。

反正林林總總,各有各的原因,湊在一起,聚龍山根據地居然成了真正的小後方,都叮叮當當地起了不少小工廠。

田藍和陳立恒都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進展,兩人互看一眼,不約而同道:“三線建設。”

就是這建設的規模有點小,還是條件限製,沒辦法建大廠房,又在日本鬼子的眼皮底下。

說到底,就是這幫鬼子太討人嫌了。不說完全趕出去,也得想辦法攆得更遠點。否則,後麵他們還得亂伸爪子。

張先生倒是積極肯定了他們的成績,連連點頭誇獎:“很不錯,能讓大家主動把東西拿出來,就說明部隊是站住了。老百姓相信你們,才會願意跟你們合作。這很不容易。”

陳立恒被誇得相當高興,立刻積極主動地帶著人參觀,還請對方幫忙出主意。怎樣在農村地區以進行工業生產?這件事他們可沒經驗。

雙方一時間談得十分融洽,就連吳團長都深深地覺地這位延安來的張先生已經成為了陳司令員麵前的頭號紅人。這其樂融融的,一張桌上吃飯,還秉燭夜談,桃園三結義也不過如此了。

可惜的是天底下拿槍.杆子的人都是狗臉,一時好,一時惱。前麵還一個鍋裡喝著湯呢,後麵不知道說了啥,兩邊嗆了起來,居然直接拍桌子了。

旁人也搞不清楚這二人是怎麼吵起來的,他們就聽見陳立恒破口大罵:“好你個東西,想搶老子的地盤,做夢!從來隻有老子吞彆人的部隊,胃口夠大啊,連老子都想吞!”

周圍人都豎著耳朵,伸長了脖子,想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結果隻瞧見那位平常挺和氣的張先生氣憤難耐地被攆出屋,他氣得伸出手指頭指著屋裡大罵:“你這人簡直不可理喻,完全是土匪的做派!”

這話可捅了馬蜂窩,陳司令員抓著槍就跑了出來。

我的老天爺哎,這是要打起來了嗎?這□□的,大庭廣眾之下,陳司令員就追著人跑。

一開始就這兩個人跑,後麵變成了兩支隊伍在跑。

張先生剛從外麵帶來的隊伍,叫鐵血抗日軍的人攆在屁股後麵追。

老百姓們都張大了嘴巴瞪著眼,看著自己麵前跟小孩子玩官兵捉強盜似的,一堆人跑得比兔子還快。

大家夥兒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集體回頭看田藍。

田先生倒是鎮定自若,隻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句:“在搞演習呢。”

農民其實也聽不明白啥叫演習。不過鐵血軍訓練跟旁處不一樣。

多稀奇啊,他們不僅自己種地,還幫著大家夥兒一塊種地,說這也是他們的日常訓練一部分。

現在這跑來攆去的,也叫訓練,那也沒啥了。

大家夥兒都盯著田藍,集體跟著學如何插秧。

按道理來講,江南地區的農民應當是插秧的好手,怎麼還要跟個女先生學呀?

因為以前大家夥兒沒插過秧。聚龍山區山地多,祖祖輩輩都是種玉米之類的旱作物,從來沒種過水田。

鐵血軍的人將荒地都改造成了水田,還在地裡育秧苗,插秧種水稻,瞧的大家夥兒都跟著眼熱。

因為水稻是長大米的呀。甭管以後各路所謂的專家如何貶低大米的營養價值,反正在1938年的聚龍山老百姓眼裡,大米是最有營養的好東西。

有的老農民甚至臨死之前唯一的心願就是喝回大米粥,這樣才圓滿。

可本地人不種水稻,就意味著大米得花大價錢從外麵換,這對於貧困的農民家庭而言,也是個不小的負擔。

現在,城裡出來的女先生不僅能帶著大家打仗,還教大家夥兒種水稻,當真是稀奇的很。

田藍一邊乾活,一邊給大家講解技術要點:“插秧要注意,不能單純圖快。你的秧苗必須得插進土裡,否則的話,你前腳插秧,後腳秧苗就浮在水上了,自然就沒辦法正常生長。秧苗的行間距控製好了,不能太疏,也不能太密。”

旁人跟著有樣學樣,不時問幾個問題。

有大嬸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詢問:“田先生,這一畝地能打多少莊稼呀?到時候夠不夠吃?”

旁邊人就推她,十分不滿意:“都瞎說啥?山神爺爺讓種的,能長不好嗎?”

田藍聽得滿臉大寫的囧字。

啥叫落毛鳳凰不如雞呀,她就是典型。想她在上個世界好歹也算是小有名氣的農業專家,上哪兒都有一堆人請教農業問題,並且積極實踐她的指點。

到了1938年好了,她想推廣新型農業技術,還得靠封建迷信。

因為雖然現在已經開始搞軍墾農場模式,但農民的抗風險能力弱,正常情況下他們都不會願意隨便改變種植品種。萬一種不好呢?到時候豈不是要絕收。

尤其是佃農,本來就是租地主的田。你莊稼就是顆粒無收,你該給地主的租子也一分不能少。這種情況下,誰會隨便改種其他東西。

也就是生逢戰亂年代,好些人被殺了,沒主的田地多。加上被抗日鐵血軍鎮壓掉的漢奸名下的土地,湊在一起,才組成了數量不小的實驗田,可以讓田藍種植她的優先高產非雜交水稻。

其他農民原本也應該是圍觀態度,種的好與不好,起碼得有一季稻子的產量拿出來給大家夥兒瞧瞧。

結果不知道究竟是誰開始傳播的,根據地到處都流傳著一個消息,說陳立恒是山神爺爺派出的白袍小將,專門打日本鬼子的。田藍是山神爺爺名下的星宿,負責種田的。她給的種子,那都是王母娘娘精挑細選出來的。

什麼?你說王母娘娘不管種田的事?你開什麼玩笑噢?那個蟠桃園,齊天大聖都要跑進去偷吃,可見有多好吃。蟠桃園都歸王母娘娘管,那田地肯定也在王母娘娘名下呀。

這會兒,大家夥倒不講究男耕女織了。

因為本地女人同樣下地種田。除非起碼是地主家的小姐,否則誰會纏小腳呀,女人照樣得挑籮筐哩。

在大家的七嘴八舌中,田藍就稀裡糊塗被強行摁上了近乎於上帝使者的身份,司職種田。

最要命的是她還不能辯解,因為這是最迅速的旱改水種稻子的推廣方式。

沒法子,這時代的老百姓文盲率極高,他們普遍的狀態就是聽天由命。

彆說是現在了,就是田藍穿越的上個世界,60年代的好些人都信誓旦旦地跟她強調,國家領導人是天上的星宿下凡,這才拯救了中國。

算了,乾工作要因地製宜。把她說成山神的打工妹,也不是不行。畢竟假如世界上真有神仙的話,那神仙也是創造財富的人民自己。

為山神打工,不就是為人民服務嗎?

蠻好,挺不錯。

田藍做完心理建設,就能若無其事地直接跳過山神的話題,主動詢問那位大嬸:“你們現在種玉米一畝地能收多少?”

大家七嘴八舌,有的說200斤,有的說300斤。這要看年景好不好。

田藍想了想,相當肯定地告訴大家:“除非後麵碰上大災,否則不出意外的話,今年這一畝水田起碼能打600斤稻子。”

她給的數據已經相當保守。

按照上個世界他跟小夥伴們實驗的結果,這精挑細選出來的優質水稻品種的產量隻要好好種,達到800斤的產量不成問題。

沒有化肥,可以使用土著菌肥。山上腐植土多,剛好可以堆肥。

周圍的百姓聽了都咋舌,600斤稻子呀,那豈不是起碼500斤大米?哎呦喲,大米飯可比玉米磣好吃多了。這是在說,以後他們都能吃上大米飯了?

那可真是天天過大年。

眾人都高興得厲害,集體誇讚:“到底是山神爺爺,對咱們可真好。”

田藍的臉又要變成囧字。算了,她能說啥呢?本來就是不知道的神秘力量,近乎於神仙的存在在幫她。不然她從哪兒搞到這些優質的稻種?要是現在的水稻品種,就是旱地改成了水田,她也說不清楚究竟能打多少水稻。

指導完了種水稻,田藍還得去教人種山芋。

本地山芋原先是春種秋收。

鐵血抗日軍打下兵工廠後回來,田藍考慮到根據地人口增多,必須得種植關鍵時刻可以救命的糧食,便要求在開墾的山地上大麵積種植山芋。

這玩意兒當主糧肯定比不上大米好吃,但是它產量高,好管理,60年代好多人是靠著它才活了下來。

結果農民們就很糾結,倒不是他們反對吃山芋,而是過了季節,山芋已經種下去長出葉子了,哪裡還有種糧?

田藍就教大家夥兒利用山芋藤扡插種植,迅速擴大了足有兩倍的種植麵積。

農民們看著綠油油的山地,一個個都咋嘴巴,還有人嘖嘖讚歎:“我種了一輩子的田了,還是頭回見到能這樣長山芋的。這真能長出根來嗎?”

田藍笑著解釋:“能長根,扡插種植很常見。像洋柿子,南瓜,茄子這些,不一定非得要種子,都可以扡插種植。有的長得比種子種起來的還好。不是說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嗎?這插的柳條都能變成樹的。”

她指著一株山芋藤道,“像這個,就已經生了根定植下來了。”

眾人不敢相信,有這麼快?這才種下去多久呀?就是直接埋山芋,根也沒長出來呢。這才是根山芋藤而已。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立刻就有人扒拉開泥土,看著山芋藤埋在地底下的部分變成了什麼樣。

大家夥兒湊上去一看,集體發出讚歎,哎呀呀,真的長出根了。這可比種山芋快多了!

田藍笑著解釋:“這山芋原先的產地也不是咱們國家。是咱們的老祖宗去外麵做生意時看到山芋產量高,才想辦法帶回來的。當時人家也不願意讓好東西流過來,老祖宗聰明啊,就用山芋藤編成筐,裝著其他貨物,這才把山芋帶回來了。”

這個傳說是真是假,後人眾說紛紜。不過倒是完美的說明了山芋的另一個繁殖方式——扡插繁殖。

春天種下山芋之後,等到山芋藤長起來,剛好可以夏天扡插繁殖。這樣早秋和晚秋各收一季山芋,可以大大增加糧食的產量。

田藍笑著鼓勵大家:“晚上農民夜校會上課,專門教大家怎麼種莊稼。以後我們都學會了,糧食產量起碼能翻一倍,就再也不怕餓肚子了。”

眾人麵麵相覷,好些人開始打哈哈。讓他們送孩子去上學,他們樂意,先生又不收束脩。可讓他們自己上課?開玩笑哦,這都多大年紀了,難不成還指望考個秀才?

陶八姑強調:“廠裡招工人可是要識字的。工人的工錢是現大洋,每個月按時發到手上。想要到廠裡做工的,必須得認識字。”

她又拿自己舉例子,“識字不難的,不用害怕。我以前也不認識字,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現在,我已經認識好幾百個字了。咱們先生教的方法跟以前的先生都不一樣,大家學字都特彆快。”

大家夥兒叫她說的意動,開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年輕媳婦主動詢問:“那咱們進廠做工,一個月能發多少工錢呀?”

“三塊大洋。”陶八姑十分篤定,“紡織廠的女工每個月是三塊大洋,而且還管飯吃。”

這個時代本地一塊大洋差不多能換8斤米,一個月24斤米的工錢真的不算高。

但是工廠管飯呀,這就相當於一個女工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以外,還能再養活一個成年人或者半大的孩子。

這對於村裡的農婦而言,已經具備相當的吸引力了。

況且,江南地區工業發展較早。即便是長期困在地裡的農民,也以能當工人掙錢為榮。

年輕媳婦和大姑娘們都興奮不已,開始嘰嘰喳喳地討論。原先不想去上夜校的人,現在也來了興趣,決定晚上去夜校看看。

他們的公婆父母原先不以為然,嫌棄他們耽誤了做家務的時間,結果聽到進工廠就有現大洋拿,老輩人立刻閉上了嘴。

地裡的確能長莊稼,可以讓人填飽肚子。但你不吃鹽嗎?你平常不需要穿衣服穿鞋子嗎?自家田裡長不出來的東西,那都得用雞蛋換,都得用錢買。

能去做工掙現大洋,也不錯。

眾人忙罷了田裡的活,三三兩兩回家去。現在村裡還沒搞集體食堂,他們不能跟鐵血軍一樣集體吃飯,而是各自回家用餐。

盧老太爺年紀大了,走路都得拄拐杖,自然不能下地乾活。不過他有學問,會寫字,領了一個記工分的差事。

田藍過去跟他打招呼的時候,他就感歎了一句:“還是得搞個食堂,大家一塊用飯,能省好多柴火。”

跟著田藍一塊兒過來的陶八姑眼睛都要瞪出來了,這居然是盧老太爺說出來的話?萬物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以前可是考過功名的,還擔心起柴火多與少了。

田藍笑道:“這事隻能慢慢來。”

盧老太爺也點頭:“事情實在多,隻能一樁樁的來了。”

農場工作要籌措,作為地方士紳代表,他經常去開會,也吃過好多次部隊的食堂。他感覺還不錯。

雖然把地放在一起種損害了盧家的利益,但為了抗日事業,本來就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況且人家也不搶,還按照田畝的數量給他家補償糧食,那也說得過去了。

從前清到現在,經曆了不知道多少次戰亂的盧老太爺想不豁達都難。

老太爺拄著拐杖回家吃飯了。

陶八姑看著他的背影,突然間跟田藍感慨:“要是所有的地主老爺都跟盧老太爺似的,咱們也不至於被日本鬼子欺負成這樣。”

就是因為官狠地主更狠,所以老百姓才叫逼的沒活路,才覺得坐龍庭的是洋鬼子都沒關係。

假如不是洋鬼子實在太狠,一句話不說就殺人燒房子,其實換成誰真的無所謂。

田藍歎了口氣,認真地強調:“所有人都會想辦法維護自己的利益,隻是程度的多與少而已。你有空的時候多向周老師請教,肯定能夠有所收獲。”

之前周老師主動站出來幫延安來的人說話,田藍就大喜過望。說了嘛,隻要真正了解了□□的執政綱領,就天下誰人不通共。

《□□宣言》還是□□人早期的思想綱領,限於篇幅,很多內容說的不夠透徹。

她得想辦法把《資本論》也弄過來,供大家尤其是知識分子好好。後者是抗日事業解放事業的重要組成部分,一定要想辦法積極爭取。

田藍和陶八姑一邊說話,一邊朝打穀場走去。

太陽已經下山了,雖然暑熱還未消散,晚風吹在人身上也帶著夏天的溫度,但是比起白天在田裡乾活,黃昏時刻的打穀場還是頗為舒服的。

現在夏糧剛收上來,大家得趁著梅雨季節到來之前,趕緊把麥子和蠶豆曬乾,這樣才好入倉保存,否則糧食太容易壞。

負責晚上看場的農民們手上端著碗,一邊喝稀糊糊,一邊吃饃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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