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軍沒有對鐵血軍藏私,主要是他們也聽不懂日本鬼子到底在嘰裡呱啦個啥。
陳立恒傻眼,他們根據地能人薈萃,田藍一口日本話流利的很,看日本鬼子的資料跟看中國字一樣,一點兒磕碰都不打。
現在好了,離開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他們也大眼瞪小眼,聽不懂鬼子說什麼呀。
大家夥兒一琢磨,要不要再抓個翻譯官過來?解決溝通難題,才能夠抓住事情本質。
田藍氣喘籲籲地靠近,當場翻譯:“他說兵營裡有鬼。”
眾人都不知道該氣還是笑了,日本鬼子害怕鬼呀?他們要真怕鬼的話,也做不出這麼多缺德事。
田藍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又用日語開始詢問對方。
大家就聽著雙方嘰裡呱啦,也不明白他們究竟說了些啥。隻是,日本鬼子不是號稱勇士嗎?tmd,居然還真的嚇的屁滾尿流,這個味兒,真是活埋他100次都不夠。
田藍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追著問:“是不是大家都突然間上吐下瀉,拉肚子拉的特彆厲害?”
等日本鬼子嘰裡呱啦完了,她總算換回了中國話:“沒什麼,應該是霍亂。霍亂已經在兵營裡流行起來,他們自己好像不知道。”
啊?
鐵血軍和新四軍都麵麵相覷,霍亂不是日本鬼子投的嗎?他們連自己人都不放過嗎?起碼事先打個疫苗什麼的。
田藍解釋道:“投放病菌的人打了疫苗,縣城的駐守部隊估計也打了疫苗。但他們應該覺得這邊的人飲用水源沒有被汙染,所以沒必要擴大打疫苗的範圍。”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或者說天算還得靠人算。這群日本鬼子的確沒有喝被汙染的河水,但他們接觸了泡在疫水裡的病人啊。
那群被國民.黨部隊的暗礁搞翻了船,又叫鐵血軍的炮彈轟過的日本兵,他們本來就是要到礦山來組成駐守中隊的。
雖然這群補充的兵力還不到10個人,但是他們的行動充分顯現出了霍亂菌傳染的厲害。
不過短短幾天時間,霍亂就在軍營裡流行起來。最開始的時候,日本鬼子根本沒有往嚴重的方向想,還以為就是幾個人鬨肚子而已。
他們從遙遠的日本島跑到中國,水土不服的人實在太多了,上吐下瀉不稀奇。
可是從昨晚開始,軍營裡拉肚子的人猛然增加,還連著死了好幾個人。當時軍隊隨行醫生就意識到不對,想要把人送去他們的醫院。
可就在這時,鐵血軍和新四軍開始攻打兵營了,火力之猛,人員之多,愣是讓日本鬼子沒辦法跑出來。
這一夜的戰鬥,外麵攻打的人隻看到了自己的犧牲,卻不知道兵營裡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
死亡就像沙漏,根本無法阻擋的流淌下來,沙子落在誰頭上,誰就要去見日照大神。
一開始,中隊長等人還想隱瞞下麵的士兵。到後麵,大家發現自己身邊的同伴越來越少,又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就懷疑自己被投毒了。恐慌的氣氛瞬間籠罩整個兵營。
有人拉的吃不消了,又害怕這種折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下,直接要對自己摳響扳機。結果因為拉的虛脫,手上沒力氣,居然沒能送自己一顆子.彈。
有人則嚇得哇哇大叫,恐慌是惡魂纏身,認為自己屠殺的人過來報複了。畢竟,雖然日本鬼子將中國人當成豬羊一般對待,但隻要他們還有一絲清靈在,就明白那也是人。
畢竟豬羊不會反抗,可是外麵中國人的炮火聲卻是真真切切的存在。況且他們之中還有在中**人手上吃了虧的,自然明白他們的對手肯定是人。
就在這種不斷死亡的恐怖氣氛下,終於有士兵吃不消,開始往外麵逃。
結果,除了被打死的,就是這位被俘虜的了。
大家聽得目瞪口呆。這日本鬼子的確狠啊,害起人來連自己人都不放過。他們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想想都覺得荒唐可笑。
田藍招呼道:“有喇叭嗎?我著他們喊話。”
新四軍趕緊拿來了喇叭,回應道:“的確應該讓他們知道他們上當受騙了。日本鬼子的高層根本沒有把他們的命當命!”
為什麼不告訴自己的軍隊,他們使用了細菌,利用細菌來殘害中**民?是害怕國際輿論的壓力,還是擔心喚醒士兵的人性?
他們拚命用軍國主義思想毒害原本無辜的人,讓這群士兵堅信自己打的是正義之戰,屠殺的是本來就該死的人,甚至讓他們相信所謂的大東亞共榮圈,皇軍是來幫助中國人的那一套。
可謊言終究是謊言,侵略始終是侵略,屠殺永遠是屠殺,再漂亮的謊話也不能讓血變成雪。
“你們上當了,你們的天皇你們的長官告訴你們,隻有征服了中國,你們才能過上好日子。實際上,你們也是被驅使的礦工,為了換煤礦供他們享用,他們根本不管你們的死活。不敢想嗎?你們就是被傳染了霍亂,對,會讓你們死掉的霍亂。那些長官自己注射了霍亂疫苗,卻不給你們打針。他們想要禍害中國人,所以在水中投放霍亂菌,也完全不同你們打招呼。你們難道不知道嗎?這場洪水還誘發了山洪,你們有一支運輸隊直接被洪水衝走了。他們在下令決堤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你們的生命?你們在這場戰爭中是劊子手,但同樣也是待宰的羔羊。一旦需要,他們隨時會屠殺你們的生命。”
她說的是日語,鐵血軍和新四軍的人都不知道她說了啥。
等到她停下來喘口氣的時候,陳立恒倒問了一句:“能勸得動他們嗎?”
這群日本鬼子真是冥頑不化。他都不敢相信,到了60年代日本還有很多紅.衛.兵了。這些人怎麼可能開始信奉共.產主義思想呢?
田藍咽了口唾沫,態度篤定:“沒事,他們會相信的,因為到現在日本的援兵還沒來。”
她朝著喇叭喊,“我知道你們在等什麼,你們希望會有人來支援你們。但我要告訴你們,你們要等的人永遠不會來。他們希望你們死,因為隻有你們死光了,才能死無對證,才能隱瞞這場霍亂的真相。你們已經被犧牲了,你們就是他們私欲的犧牲品。”
李嘯天難以置信:“日本鬼子真不管他們了?開玩笑吧,這可是100多號人。”
100多號人已經能夠占領一個縣城了。當然,現在裡麵估計還活著的人可能已經不到一半了。
田藍認真道:“也許會過來,派特種部隊過來,把所有的傷病員都接走,然後集體處理掉。”
大家都驚疑不定,對待敵人如此殘忍也就算了,自己人也真這樣嗎?
田藍強調:“對於掌權者而言,並沒有自己人和他人的區彆,所有人都必須得維護他們的利益。就好像日本鬼子設置的慰.安所,裡麵也有很多日本女人。”
她不是信口雌黃,而是日本鬼子真的乾過類似的事。
在諾門坎戰役中,為了隱瞞霍亂的真相,將鍋甩給蘇聯人。日本部隊一直隱瞞中招的日本兵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將所有傷病員統一集中起來處理掉了。很多人到死的時候都沒有搞明白自己究竟經曆了什麼。
這群在戰場上衝在前麵的日本兵是中國人民的剝削者,同時也是日本高層的被剝削對象。
“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那就繼續等著吧。我們可以停止炮擊,假如你們願意的話,請出來投降。我們可以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絕對不殺俘虜。”
劉成武磨牙,狠狠地瞪了眼新四軍:“人還是歸你們吧,省得我一不小心就殺了他們。”
雖然他已經接受了好幾個月公產主義思想的教育,但是讓他不恨日本鬼子,那是絕不可能的。
新四軍有能耐,新四軍去改造他們。他沒這本事,他就多殺幾個鬼子,眼不見為淨。
田藍放下喇叭,歎了口氣:“你還是省幾顆子彈吧,霍亂的速度比你快。”
陶八姑到現在都難以相信:“他們真的不會過來嗎?”
田藍看著兵營方向,聲音帶上的冷酷:“十之八.九不會。因為最想他們死的人不是我們,而是日本軍方。”
她拿起喇叭繼續喊話:“你們是不相信我說的話,還是因為知道是真的,所以不願意相信?從昨晚到現在多長時間了?你們的醫生發現病人情況不對,主動向醫院彙報的時候,你覺得醫院方麵知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知道了,他們又采取了什麼措施呢?從最近的安蕪縣過來需要多長時間,為什麼你們的軍隊遲遲不動?”
他話音剛落下,天空中就多了飛機。
鐵血軍和新四軍立刻架起大炮,隻要飛機一靠近,就開始炮轟。
不知道是飛機意識到了不妙還是另有隱情,飛機居然沒有靠近中**隊的陣地,而是匆匆忙忙在兵營附近投了一彈,就慌慌張張地逃開了。
巨大的爆炸聲之後,大家都覺得軍營都跟著抖了抖。
田藍趁機朝裡麵喊:“你們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嗎?你們已經成了要被滅口的對象。那些殘害你們的人不希望你們說出事情的真相,所以迫不及待地派飛機過來滅你們的口。”
劉成武感覺田先生還真挺能掰的。有一說一,日本高層不希望這一中隊的人活著走出兵營也許是真的,但飛機過來投炮.彈轟他們估計不太現實。最大的可能性還是飛機過於慌張,炮彈的投擲點不是太準。畢竟交戰雙方距離不算遠。
但田先生這麼扯也行。都是當兵的,大家最恨的事情是什麼?不是敵人的殘暴,而是背後有人給你一槍。
你所守護的,你願意為之付出生命的,出賣了你。這種感覺但凡嘗過一次,那就是刻骨銘心的痛。
陶八姑忐忑不安地問:“那他們會投降嗎?”
田藍搖頭:“不知道,隻能等著。”
人偏執的時候是很難說清楚的。彆說這幫手上沾滿了中國人鮮血的日本鬼子,就是那些年武.鬥的人,也根本聽不進人話。等到事情過去之後,他們自己都覺得害怕,當初的那個人是他們自己嗎?
不過日本鬼子會不會出來投降,已經不是重點。
鐵血軍和新四軍都派出了人手去打掃戰場,兵營後麵的大順礦沒有了日本鬼子的支援,偽警察部隊投降的比誰都快。監工倒是想負隅頑抗,可惜腹背受敵,偽警察為了邀功,直接在後麵打死了他們。
原先大家還懊惱礦工逃跑前沒有來得及搗毀重要機器。大家現在就心痛,好好的東西乾嘛要糟蹋掉呢?就算大順礦他們占不住,那也能把機器搬走了用啊。
大家忙忙碌碌,又是收繳偽警察的槍支,又是清點煤礦裡的物資。彆的不說,這開出來的煤趕緊運走才是真的。煉鋼煉鐵造子.彈做槍.支大炮,怎麼能缺了煤呀?
而且眼看著就要秋去冬來,大家夥兒肯定得生火取暖。彆看是江南,江南的冬天陰冷潮濕,那寒氣是往骨頭縫裡頭鑽的。去年他們吃足了苦頭,今年怎麼著都得改善下生活。
大家忙忙碌碌,眼看著太陽從東方升起,太陽又升到了中間,太陽再度往西邊跑,日本人的援軍居然遲遲未到。
真神奇呀,飛機都能飛過來了,部隊卻如如不動。害怕什麼呢?害怕自己也染上病,還是怕這群人還沒死光。
等到太陽掛在樹梢的時候,鐵血軍又開始往兵營裡放炮,這一回,日本兵居然不再反擊。
部隊悄悄地從側邊迂回靠近,摸到了兵營圍牆下,竟然也沒招到回擊。等他們轟開大門,居然有發現有幾個人趴在大門附近,口中用日語喊著:“救命!”
日本鬼子在中國人的地盤上很會享受,這個兵營麵積不小,現在卻成了垃圾堆,具體點兒講,應該是糞坑。
彆說田藍,就連打慣了仗的新四軍都沒見過這種情況。到處都是排泄物,有些人眼睛還睜著,麵頰深深地凹陷。短短幾天時間,他們已經成了皮包骨頭的骷髏。
果然人是被水撐起來的,沒有了水,原本瞧著再強壯的人都變成了一副空架子。
陶八姑等人都歎氣,真搞不懂這群日本鬼子在想什麼。都知道自己上了當還不肯承認,非得活活折磨死自己。
尤其是他們的這個中隊長,竟然玩剖腹自.殺這一套。真是佩服他,當官的到底不一樣,肯定平常營養最好,關鍵時刻居然還有力氣下這一刀。
其他人就慘啦,好些鬼子還攤在地上,隻有最後一口氣在。他們不管是想殺死彆人還是自己,都已經沒了這個力氣。
新四軍和鐵血軍共同合作,將兵營裡裡外外搜了個遍。除了槍.支彈.藥之外,他們還發現了毒氣。
這個,沒見過的人當真不容易認出來。但是打過南京保衛戰的吳團長等人卻能一眼瞧出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大家都恨得咬牙切齒。
這幫鬼子死的不冤,假如不是因為他們拉得實在吃不消,已經顧不上用毒氣,那現在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同情這幫鬼子嗎?是挺同情的。但同情他們的遭遇之前,也不能當他們造的孽不存在。
新四軍開始捆綁俘虜,他們的政策是不殺俘虜,要把這幫鬼子帶回去,統一進行思想教育。
鐵血軍不跟他們爭。就連田藍和陳立恒都感覺自己現在公產主義思想不夠濃厚,沒辦法控製民族仇恨。萬一這幫鬼子不配合,再在他們根據地鬨幺蛾子,他們肯定會直接忍不住結果了這幫畜生。
新四軍詢問他們的意見:“那我們就帶人走了?”
如果不是霍亂橫插一杠子,他們肯定要直接占領了礦區。但現在,這裡到處都是病菌,如果不經過充分的消殺,誰敢在這兒呆著呀?
不過有一說一,要沒有這場霍亂的話,他們也沒辦法如此順利地拿下兵營。日本鬼子修築工事的能力,的確厲害。在這一方麵,日本鬼子是他們的老師。
於是他們眼下的問題就變成了如何安全撤退。日本鬼子是沒打算救他們的同伴,但估計同樣不會放過新四軍和鐵血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很可能在他們回去的路上已經設好了埋伏等著他們。
所以,如何撤退也是門大學問。
田藍沒有參與這個討論,她對這片區域的地形並不熟悉,她隻對新四軍提出了一個要求:“先給這群日本鬼子治病,等情況穩定點借給我。國際社會還在等我們拿出證據,他們就是現成的證據。他們是如何染上霍亂的,剛好證明了日軍高層的慘無人道,連自己的士兵都不當成.人。”
陳立恒點頭,當即下了決定:“那我們直接打了青山縣吧,那裡的守軍提前注射了疫苗,而且不出意外的話,當初掘堤的人就是他們。要是我們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弄到點證據呢。”
日本鬼子不是以為他們要急著返回根據地嗎?他們偏偏不按照套路出牌,打完煤礦還要繼續打縣城。
反正給日本鬼子10個膽,知道這裡已經變成了疫區的鬼子短時間內也不敢再派部隊過來重新占領礦區。
畢竟,一個整編中隊都死在霍亂手上,原本在江南地區駐紮兵力就不足的日本鬼子也經不起如此霍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