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軍代表根據地人民發表公開聲明:如果國際社會和全世界愛好和平的人民不堅決製止,那麼今天落在中國人民頭上的災難,明天就會落在全世界所有愛好和平的人民頭上。全世界所有愛好和平的人民必須團結起來,堅決製止日本帝國主義這種瘋狂的迫害。
重慶政府和國際紅十字會都派了調查團前來調查,基本明確了聚龍山地區人民和皖北地區百姓成為日本侵略者細菌戰的攻擊對象。證據除了那些毒罐頭、河水裡的霍亂菌以及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日本兵之外,還有鐵血軍和新四軍從新占領的縣城繳獲的資料。
資料顯示縣城守軍在皖北霍亂流行之前都注射了霍亂疫苗,疫苗注射完畢之後,堤壩就被人為炸開,然後霍亂在皖北地區流行起來,又蔓延到皖南地區。
這些資料當中,還有兩封參與炸堤的日本兵寫給家人的信件,直接捶死了日本侵略者實行細菌戰的事實。
鐵血軍能夠獲得這些信件,是因為它們沒能被發出。日本軍方實行嚴格的信件控製製度,它們沒收了不合規定的信,並且對寫信人進行秘密監視。
這樣倒是方便了鐵血軍尋找證據。就是田藍被折騰得夠嗆。為了從日本人浩瀚的資料裡尋找罪證,她的眼睛都要看瞎了。
好不容易大家將這些罪證整理成證據,根據地趕緊對外公開展示。這一步他們甚至沒有經過重慶政府的批示。因為無論田藍還是陳立恒,或者其他鐵血軍的高層,都擔心重慶政府會患猶豫病,想要捏著這些資料跟著本軍方談判。
鑒於他們之前進行過數次愚蠢的和談,鐵血軍上下一致認為,還是不要給他們犯蠢的機會比較好。
畢竟現在全國抗日統一戰線還在重慶政府的領導下,代表中國的政府繼續做蠢事的話,很容易打消其民眾抗日的積極性。
隻是資料公開之後,日本帝國主義自然不會承認自己在侵華戰爭中使用了化學和生物武器。他們甚至將霍亂瘟疫的屎盆子扣在中國人頭上,還賊喊捉賊強調日本兵之所以染上霍亂就是被中國老百姓傳染的。
老百姓為什麼被傳染?因為大日本皇軍要中日親善,在積極慰問幫助中國百姓唄。
論極不要臉,誰抵得上日本鬼子呀。本來就不是人,哪裡還有臉。
打口水仗不是鐵血軍擅長的部分,這部分工作交給善於搞宣傳的新四軍來負責。
至於鐵血軍自己,一個是積極完成災後重建工作,另一件就是繼續去端日本鬼子的據點炮樓。他們不敢真指望國際社會會還給他們一個公道,他們要親自報仇,讓這些日本鬼子付出流血的代價,後者才會明白什麼叫做以鐵還鐵以牙還牙。
反正秋收都結束了,不忙著秋收秋種的人乾什麼呀?當然是打仗了。現在不打,等到過年的時候再打嗎?肯定得現在打怕了日本鬼子,叫他們不敢再過來乾擾大家過年。
田藍也忙得很,她一方麵要組織民兵加強訓練,防止日本鬼子趁機進行報複性掃蕩;另一方麵,她則要帶領病愈的災民開荒,大麵積種植高產小麥,來保證明年大家還有吃的。
這一趟,因為有充足的生理鹽水和輸液設備,加上大家在前期處理霍亂疫情的過程中積累下來的經驗,所以這些災民及時得到了有效治療,基本上都是一個禮拜內就自己站起來,離開了病床。
病人自己覺得神奇,根據地的老百姓卻個個挺起了胸膛,嘲笑她們大驚小怪。
開玩笑哦,他們的山神爺爺是吹的嗎?山神爺爺厲害的很!看看其他地方,一來霍亂就是成片成片的死人。再看看他們聚龍山,原先在外麵要死的人,一踏上聚龍山的地界,嘿!立刻活了。
中華兒女的革命浪漫主義樂觀精神,在此時此刻得到了充分的展現。大家相當默契地遺忘了根據地新添置的墳頭,記住的是自己死裡逃生的幸運。
看,多好啊。他們還活著。
他們像豬羊一樣被日本鬼子驅趕的時候,時刻都在死亡邊緣掙紮。
他們逃生,奮起反抗的時候。那些日本鬼子倒露出了虛弱的本質,反而害怕他們。
所以說,必須得反抗,給大家團結起來,跟日本鬼子拚命。
田藍一邊講授新式種植小麥的要點,一邊不時就點撥兩句,鼓勵大家學會反抗。
日本鬼子之所以肆無忌憚,不就是他們侵略的過程中沒有受到太多反抗嗎。等到他們被打怕了,他們就不敢這樣囂張了。
人多力量大,當初被各方勢力嫌棄的災民治好了病,又是妥妥的壯勞力。
按道理說,他們在鬼門關裡走了一趟,又是得的這種烈性病,怎麼著都應該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可是誰都不敢躺下來。勤勞善良的老百姓哪有多少懶漢,彆人對他們一分好,他們都要想方設法的回報。
讓他們繼續躺著吃白食,就算沒有人給他們白眼看,他們也心虛。要是不做事,他們憑什麼有飯吃呢。
所以,不分男女,無論老幼,就是被安排進抗日學校讀書的小孩,放了學,也跟著開荒。
穿著軍裝的叔叔阿姨說了,這些開墾的田畝以後都歸他們種。根據地農場會解決他們一日三餐吃飯問題,今年是根據地免費提供。等到明年麥收以後,就要從他們獲得的糧食裡麵扣。
多好的事啊,這些災民本來都以為自己死定了,現在他們不僅留下了性命,還有地方住,還有田耕,甚至連孩子都上了學堂,這是大家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事啊。
還有人私底下嘀咕,早知道這樣,日本鬼子還不如早點兒丟霍亂菌呢。不然他們很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到鐵血軍的地盤來。
田藍都無語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吧,能夠從糟糕的生活中發現閃光點,也是一種革命樂觀精神。
她拍拍手,跟大家告辭,去接收新四軍運來的稻子。
開展敵後抗日根據地是延安方麵的老本行。新四軍在整片大江南地區的發展可以說是相當迅速。除了張將軍率領的隊伍以外,太湖巢湖地區也有了其他新四軍部隊。
這些地方是傳統的魚米之鄉,糧食產量一直比較高,吃飯不成問題。
鐵血軍商量之後決定趁著秋收糧食價格低,趕緊先購買一批糧食備下。這樣萬一湧入的難民多,根據地也不至於鬨糧荒。
按照老規矩,這回還是用手榴.彈和子.彈換。至於新四軍想要的炮,軍工廠產品還在實驗階段,暫時無法提供。
田藍到了鐵血軍設置的糧管所,跟巢湖新四軍的人碰了頭,雙方還沒寒暄兩句,他們就瞧見陳立恒和張將軍也過來了。
張將軍這回帶來的是黃豆,還有棉花。眼下江北地區是產棉重地,有些縣的支撐產業就是棉花。
田藍跟人打了招呼,然後檢查棉花的品質。
她上大學的時候雖然對棉花研究不多,可她上輩子待過寧甘農場啊,那裡棉花屬於常規種植物。而且在海南育種基地,他們的團隊裡還有人專門研究高產棉花。
田藍檢查完棉花,認真道:“你們要種子嗎?我們這邊的棉花種子你可以看看。雖然種的不多,但一畝地大概有六七百斤的產量,結桃率高,棉桃大,不太容易長蟲。”
這是她從空間裡獲得的太空育種棉。因為聚龍山根據地主要抓糧食產量,所以棉田的麵積並不大。
張將軍痛快的很,當即拍板:“要!還有什麼好種子,一並都給我們拿過來。”
巢湖新四軍支隊的人聞聲決定走過路過絕不錯過,也跟著問田藍要種子。他們還表示絕對不會讓鐵血軍吃虧,肯定是公平買賣。
陳立恒笑著指田藍:“你們肯要,她隻有高興的份。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看著萬畝良田,麥浪翻滾,稻花飄香。”
田藍忍不住想衝他翻白眼。陳同學,請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和立場。彆說我們還是抗日鐵血軍,就是新四軍自己也會內部增資源的。哪有你這樣當冤大頭的。得虧不讓你管抗日根據地的賬本子,否則再厚的家底都要被你敗光了。
張將軍和巢湖新四軍支隊的羅將軍都笑了起來,兩人連連表示:“我們說話算話,絕對不會讓你們吃虧。這樣吧,為了表達我們的誠意,白子河和大青溝這一片都歸你們鐵血軍了。”
田藍和陳立恒都吃了一驚,白子河與大青溝這一片麵積可不小啊,算起來抵得上2/3個聚龍山抗日根據地了。
這裡原本是日本鬼子的勢力範圍,鐵血軍和新四軍聯合攻打完大順煤礦之後,又連著端了鬼子控製的兩個縣城,將這一片連了起來,因為此處距離江北抗日根據地比較近,所以現在駐紮的是新四軍的遊擊隊。
人家好好的地盤,怎麼一下子又拿出來給鐵血軍了?大家之前已經分過戰利品,鐵血軍也沒少拿東西。
張將軍笑道:“這片都是平原,剛好讓你們種莊稼嘛。到了明年你們都不要我們的米麵,要我們拿其他東西來換子.彈了。”
陳立恒有點著急,他身在曹營心在漢,哪裡好意思從新四軍手裡要東西。
還是田藍清了清嗓子,落落大方地收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陳立恒頭痛:“農村地區我們看著還行,縣城就算了吧。實不相瞞,我們不知道該如何管理縣城。”
這話說出來實在丟臉,他們好歹是從未來世界穿越過來的人。但沒辦法,人的閱曆決定了人的成熟度。他倆在六七十年代長期待的地方是農場。安排種地沒問題,但發展工業的確不擅長。
就說聚龍山抗日根據地成立到現在吧,雖然已經有工廠陸陸續續地開工,但好多時候她們都處於抓瞎的狀態。種田的事情有人來問田藍,她總能找出解決辦法。可是工廠的工作你要問她,你就是在存心為難她。
也不是說工廠就沒辦法開工了,但現在的工廠總不符合陳立恒的認知。他感覺工廠的情況沒有得到很好的改善,基本上還是以前的老一套。
羅將軍立刻接話:“說到這個事情,我實在有話講。你們的根據地建設很好,但是經濟發展的思維還不夠。一個地方能不能吸引老百姓,除了看我們的抗日決心之外,還要看能不能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農工商,這三個行當缺一不可,都要發展的。”
田藍和陳立恒對視一眼,全都拿出小本本,準備開始老老實實地聽課。
雖然要承認很羞恥,但不正視自己的缺點還怎麼進步呀?有人願意教他們,他們當然舉手歡迎。
羅將軍叫他們的態度給逗笑了,直接手往下壓:“行了行了,也彆記了,沒什麼好記得。這樣吧,你們要是有空,就到我們的地盤去看看,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看到了,說不定你們會有啟發呢。”
陳立恒痛快地答應:“我現在就有空,我一直想請教新四軍怎麼搞根據地的經濟建設。”
他穿越之前,也曾經聽父母和父母的朋友提起過,國.民黨那會兒老汙蔑□□不會搞經濟建設。實際上,中公能人彙聚,搞起經濟建設的水平也相當的高。甚至有些新四軍的隊伍日子過得可比**好多了,連**的人都羨慕的要命。
陳立恒也沒參加過地方經濟建設,雖然百般思索,但也沒搞明白新四軍到底怎麼掙錢養活自己。
這一回,他跟田藍可是大開眼界了。
他們坐著鋼製汽艇,對,就是從日本鬼子手上收繳來的鋼製汽艇,直接在水上極速前進,然後偷偷潛伏下來。
兩人都有點懵,不知道新四軍埋伏了要打誰。
他倆等啊等,看到日本鬼子的膏藥旗時,陳立恒頓時來了精神,要開打了。
他伸手摸自己的駁殼槍,瞬間進入戰鬥狀態,時刻準備拔槍射擊。
田藍也跟著緊張起來,她的王八盒子送給小戰士了,要開戰的話,她能用的就是步.槍。
結果羅將軍笑出了聲,安撫他們道:“放鬆點,我們打的是經濟戰。”
田藍和陳立恒都有點懵,不明白這經濟賬要怎麼打。喂喂喂,還不動手嗎?日本鬼子的船都開遠了啊。再往前跑的話,就跑出炮.彈的射程外了。
羅將軍卻老神在在,一直到日本鬼子的船跑出去老遠,他才下令將汽艇開到航道上。
田藍和陳立恒對看一眼,不知道新四軍要怎麼追擊。沒想到汽艇根本沒往前跑,反而轉了個身,直接走縱向離開。
然後鐵血軍的兩個鐵憨憨就目瞪口呆地看著汽艇後麵跟了一溜的船,光是看外表,他們就能夠判斷這都是貨船啊。
事實證明,他們猜的沒錯,這些船上裝著的都是食鹽,剛從鹽場運出來的食鹽。
船靠近港口,岸上的群眾早就等著。都不用新四軍招呼,他們就有條不紊地忙碌起來,將一袋袋食鹽搬上岸。
船工們也沒閒著,他們排成隊,按照船隻進行登記,每個人都領到了一斤豬肉兩塊大洋還有一瓶酒。
田藍和陳立恒都直接看傻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什麼騷操作呀?難道船工都已經被策反了?他們把運鹽船開過來,日本鬼子能善罷甘休?
羅將軍卻滿不在乎:“他們敢來我們就打唄。”說著他還頗為不滿意的齜牙,“以前都沒日本兵押運,現在居然也派炮艇了。不過沒關係,你把船跟炮艇隔斷開了,讓船繼續跟你走,還是一樣的。”
陳立恒弱弱地冒了一句:“他們發現了不打嗎?”
羅將軍完全無所謂:“他們打我們不會打嗎?一樣有汽艇,我們還怕了他們不成。來的越多越好,剛好我們缺船用呢。”
田藍點頭:“也是,彆的不說,日本鬼子派炮艇武裝運鹽船,就意味著起碼這個過程中他們抽不出空來掃蕩,這也是對百姓的一種保護。”
羅將軍笑了起來,意味深長道:“你們鐵血軍打仗的確很不錯,一直頑強也不怕死,對於持久戰的理解很透徹,人民戰爭海洋戰術運用的很好。但是,有一點,這持久戰不僅僅是指戰場上的消耗,還要算經濟賬。”
他豎起兩根手指頭,開始給年輕人上課:“日本鬼子為什麼要侵略中國?為了占領我們的土地為了掠奪我們的資源。想要達到這個目的,他們不僅要打下中國的地盤,還要維持占領。我們遊擊隊除了消耗他們的有生力量之外,還有個重點的工作你們可能還沒意識到,那就是增加他們的占領成本。當他們為了維持占領花費大量金錢,卻沒辦法在占領區獲得充足的資源時,他們就難以維持這種占領。時間久了,他們就會慢慢垮掉。我們打遊擊,可以將占領成本提高到他們沒辦法承受的程度。”
田藍和陳立恒都感覺自己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居然還能從這個角度看待持久戰。
羅將軍又忍不住點評:“就說你們打大順煤礦吧,當然,你們打的很有意義,因為日本鬼子殘害我們的礦工。但是,今後是不是所有的礦都要這麼對待?我認為還是有待商榷的。這一次是你們幸運,日本鬼子自己內部垮了,成批地倒下,否則強攻的話損失很大。”
他伸手遙遙往遠方一指,“我們不想拿下鹽場嗎?日本鬼子從我們手上掠奪了多少食鹽。但是,他們的火力太猛,我們拿不下。那怎麼辦?就像今天這樣,直接拿他們的運鹽船。這些船都是他們強行征收的民船,運鹽的也都是普通百姓。不一定要打嘛,老百姓也被日本鬼子欺壓,拿不到工錢。咱們出工錢,讓他們把鹽運過來,大家日子才都能過下去。”
他們說話的時候,岸上已經來了不少行商打扮的人。這些人在港口就做起了買賣,直接拿大洋買下食鹽。
10來條船裝的鹽,都沒費什麼功夫,就被賣得一乾二淨。
羅將軍伸手拍拍裝大洋的口袋,笑嘻嘻的:“有了大洋,我們就能買軍火,有槍有炮,還怕殺不了鬼子嗎?這打仗嘛,打的也是經濟賬。”
田藍和陳立恒還能說什麼呢,他們除了點頭還是點頭啊。
羅將軍興致頗高,直接揮手:“走,跟我們去收稅。根據地搞建設,方方麵麵都要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