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三十年代來抗日(捉蟲)(2 / 2)

陳立恒因為年紀輕,個子高,相貌堂堂,又有學問,被稱為新一代的民國美男子,文武雙全的那種,社會形象可好了。彆說是大姑娘了,多少小姑娘都信誓旦旦,等到自己長大了,一定要嫁給祝融將軍。

這群天真的姑娘肯定不知道祝融將軍的真實麵孔,否則絕對不會想嫁這種厚顏無恥之徒。

因為當著江省主席的麵,他居然臉不紅氣不喘,還強詞奪理:“這也不是我硬要拉他們走啊,是他們跟著我們鐵血軍走的。不是我說,主席您老人家也太摳門了,又不給槍又不給炮,讓人拿著紅纓槍去跟日本鬼子拚,你這當是三國演義呢?明朝時打仗都用□□了。人家要活命,人家要過日子,我們鐵血軍又發槍又發炮的,人家當然願意跟著我們混了。強扭的瓜不甜,都是為黨國效忠,都是為了三.民主義,大家彼此又何必分得這麼清呢?”

江省主席的鼻子都要氣歪了,不用分清楚,你他媽還搶我的人!你的鐵血軍怎麼不分到我名下呢?

陳立恒煞有介事:“100個老百姓才能養活一個士兵。我們鐵血軍要是問你要吃要喝要槍.支彈.藥,主席,我這不是要為難你老人家嗎?”

江省主席怒極攻心,發出冷笑:“你們的商阜要是按規矩給省政府繳稅,你看江省能不能養活你們。”

陳立恒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給江省交稅?這不合規矩吧?我們的集市開在安徽省境內,您手伸這麼長,我擔心會影響桂軍,不利於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會起糾紛的。”

江省主席都要被他氣死了,哪有這樣強詞奪理的。

陳立恒看對方氣得臉紅脖子粗,卻完全沒放過對方的意思,反而翻起了舊賬:“這天底下的規矩都是誰打下了歸誰。您老人家貴人多忘事,那我不妨提醒一下,宿遷是在誰手上丟的?又是誰搶回來的?興化在誰手上淪陷?又是誰去馳援,將省政府的諸位大員解救了出來。這做人不能過河就拆橋,大家都是一個戰壕的兄弟。我們也沒說我們搶回來的縣城就歸我們占著,省政府重新搬遷回頭,我們還幫忙來著呢。這跟著我們的兄弟都是心甘情願,哪兒來的拐帶?哪兒來的霸占?您可不能隨便亂說話。”

江省主席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在民國時期,各路軍隊尤其是地方武裝力量等同於私兵。他們要跟著誰走?全憑領導者一句話。旁人根本管不了。

主席嘔了半天氣,最後還是放了一句話:“好,我不強求,從今以後,他們就歸你們養!省裡不會再撥一分款。”

陳立恒心道,你當我傻啊。你的軍餉也是從重慶政府手裡要到的。現在兵都不歸你管了,這份軍餉當然得劃到鐵血軍名下。到時候要怎麼花,還輪得到你指手畫腳嗎?

他痛快地點頭應下:“當然,我們講規矩,不可能占政府的便宜。就這樣,縣城歸省政府管轄,稅收我也不會插手。我隻要一處給我一個鄉駐紮自衛軍部隊。”

省主席又要拍案而起,他從未見過如此無恥之徒。這是在蠶食他的地盤,他絕對不能答應!

陳立恒冷下臉,老大不痛快:“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要真想霸占您的地盤,你們被日本鬼子包圍在江心洲時,我完全可以不管你們的死活。為了救你們,我們一個團的兄弟都打光了。我們不是爹生娘養?我們就活該死嗎?照您的說法,我應當圍而不攻,等到日本鬼子殺了你們之後,我黃雀在後,可以光明正大地占了縣城。”

江省主席想說,你彆假惺惺的,你不這麼做,隻是因為人手不夠。

但他再一思量,鐵血軍靠著蘇北戰役收攏了數萬民團,根本不愁沒人進駐。

於是這話,他就說不出口了。

陳立恒看對方臉色難看,但到底沒說什麼,故而也放緩了語氣:“可惡的是日本鬼子,大家的目標一致,何必為了些許小事傷了和氣。我還是那句話,我們鐵血軍是江南人民子弟兵,我們的目標不是搶地盤而是打鬼子。我要人要駐紮的地方,主要目的還是為了策應。萬一鬼子再回來報複,好歹我們能夠第一時間馳援。”

這又是在戳江省政府軍的肺管子。說來也有意思,年前鐵血軍跟日本鬼子杠的時候,政府軍也在蘇北地區發動遊擊戰爭來拖延日軍去馳援。但她們自己挨揍的時候,不知道出於什麼考量,政府軍愣是沒給鐵血軍送信,要求對方支援。

包括新四軍在內,這兩支隊伍都是主動過去打仗的。很有點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意思。

好在這兩支隊伍都不講究,不然肯定不會全力投入戰鬥。

江省主席被這麼軟硬兼施的,又是在人家手上獲的救,到底沒什麼底氣再跟鐵血軍杠。他隻好將火撒在新四軍代表頭上:“我看你們抗日是假,搶地盤是真。”

一場蘇北戰役打下來,新四軍趁機占了儀征、江都、高郵以及寶應和薑堰,完全包圍了興化。省政府主席一想到自己就在新四軍的眼皮底下,連覺都睡不好了。

新四軍代表當然不肯承認:“我們搶地盤也是跟日本鬼子搶。我們要前進,目標也絕對是揚州。南京我們不搶,鐵血軍都放過話了,我們不搶你們的目標。”

江省主席想跺腳,當誰傻呢?這些地方就在揚州和興化之間,你往左走還是往右走,誰他媽知道。

陳立恒看兩邊你來我往地爭執起來,相當善良地做起了老好人:“其實我有個主意,新四軍放棄現在的地盤也不是不行,乾脆把宿遷淮安那邊分給他們。這樣好歹人家也有地方駐軍。隔著這麼遠,省政府也不用擔心自己被吞地盤了。”

省主席氣得胡子都要飛了,把宿遷和淮安給新四軍?乾脆將他屁股底下的這張椅子也給新四軍坐得了。

陳立恒攤手:“彆發火呀,你要覺得不合適再談就是了。天底下都沒這種道理啊,仗,人家打了,你最後什麼都不給人家分。那以後再打仗的時候,大家是幫你還是不幫你呢?人家損失的槍炮,人家損失的兵馬,該算在誰頭上?實不相瞞,我知道省裡現在日子不好過,估計沒什麼能力補償桂軍。我都主動跟桂軍說了,他們到我的地盤做生意,稅收減免2/3。我拿真金白銀出來替省裡做這個人情已經夠可以了。我可沒能力再補償新四軍。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著他站起身,拍了拍袖子,直接告辭:“實在不好意思,我還要去練兵,就不多打擾了。”

話音落下,他半點逗留的意思都沒有,直接抬腳走人。

省主席知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也沒辦法,就隻能在後麵嘲諷一句:“那我等著陳將軍練出一支精兵強將!”

蘇北的民團因為靠近南京,在全國範圍內來說屬於戰鬥力比較強的那種。但比起正規軍,他們實在差的太遠,基本上能起的也就是壯聲勢的作用。

他難道就沒有訓練民團嗎?作為曾經圍剿紅軍的人,他為了打日本鬼子,連紅軍的反圍剿戰術都學了,還在蘇北打遊擊。訓練民團的工作,他同樣沒落下。隻是軍隊如果這麼好訓練的話,也就沒有正規軍和地方武裝勢力的區彆了。

他倒要看看,鐵血軍能把民團訓練成什麼樣。

陳立恒信心十足,沒有弱兵,隻有不會訓練彈指揮官。

士兵強不強?全看指揮官怎麼來。

當年越南軍隊的戰鬥力弱成戰五渣,士兵武器裝備不行,而且還怕吃苦,走個山路都要哼哼唧唧。結果陳賡大將是怎麼指揮的?人家一去練兵,越南軍隊就迅速脫胎換骨,起碼能夠跟法國兵對打了。

後來美國打越南戰爭,也是這群大家眼中的弱雞直接打的美國人懷疑人生,多少年以後都感覺這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現在,他不相信都已經打過蘇北戰役的民團會比不上越南兵。飯是一口口吃的,仗是一場場打的,再弱小的力量,隻要打不死就能強大起來。

陳立恒直接往地方跑,快到地方時倒是看到了熟麵孔。他瞧見田藍指揮人往山上去,不由得驚訝:“你打算在這裡也種稻子嗎?種植旱稻?”

田藍搖頭:“不,我準備將蘇北地區炸成光頭的荒山都種上山桐子。”

之前她就想在30年代便全國推廣種植高油作物山桐子。這樣等到新中國成立的時候,山桐子早就進入了盛產期,提煉出來的油用於工業生產,可以有效地緩解油荒。

原本因為缺地,她還找不到足夠的荒山實行他的計劃。現在日本鬼子江蘇北都炸成這樣了,在荒山上種樹,是最恰當的選擇。

陳立恒看著荒山久久沒有出聲,半晌才突然間敬了一個軍禮。

田藍不明所以,疑惑地看著荒山,不明白這裡有什麼特彆的。

還是李嘯天解釋:“這裡有支蘇北民團自衛隊堅守了三天三夜,全軍1000餘人悉數戰亡。因為他們的死守,我們和皖南的新四軍完成了合圍,殲滅了日本的一個聯隊。”

戰鬥打完,他們收殮屍體的時候才發現民團嘴裡有血肉。到死的時候,他都沒有放棄咬下鬼子的一隻耳朵。

田藍沉默不語,也朝著荒山敬了一個軍禮。青山有幸埋忠骨。

陳立恒放下手,恢複了常色,點頭應下:“好!我得跟省政府再商量一下,這樹是我們種的,山也得歸我們管。”

他們鐵血軍都做生意了,那絕對沒有乾賠本買賣的道理。

就讓這些山桐子陪伴在此處流儘最後一滴鮮血的忠魂,林波如濤,代他們看一看將來的盛世中華。:,,.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