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嚀算是發現了,商之堯就是本著把這天給聊死才回複的。
不過她也不是省油的燈。
辛嚀:【難道是因為我腦袋裡全部都是你嗎?】
打下這句話,辛嚀自己差點沒被油死。
商之堯這下連一個句號都吝嗇給辛嚀。
辛嚀更不想放過這難得的機會,繼續發起攻勢。
所謂真誠才是必殺技。
辛嚀:【對了,你過敏症狀好點了嗎?】
辛嚀:【我思來想去,還是想為自己的魯莽道歉。】
辛嚀:【對不起,造成你的困擾了。】
辛嚀見好就收,免得自己等會兒被拉黑刪除。
商之堯的手機一直叮叮咚咚響個不停,也算罕見。都知道他不喜歡發短信這種浪費時間的溝通,所以他的私人手機一天到晚都很安靜。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商之堯的屏幕上又多了幾條消息。這次倒不是文字,而是幾個表情包,可憐兮兮的小貓咪動圖。
一直到屏幕熄滅,商之堯的手機上不再有新的短消息進入。他等了一會兒,這次手機徹底安靜下來。文字沒有表情,他倒是下意識想到某個人一臉的生動活潑,輕輕扯了扯嘴角。
幾乎開了一整天的會議剛剛散場沒有多久,他有一絲疲憊,坐在椅子上單手拄著腦袋,有點放空。
祁拓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商之堯這麼一副勾人的樣子,嘴角自然的弧度上揚,這臉上的風塵氣滿滿,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去勾引哪家不經人事的小姑娘了。
祁拓調侃:“我看你對醫療這一塊還挺上心,當初以為你隻是說說。”
商氏集團進軍醫療機械類項目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不過讓祁拓意外的是,這次的項目似乎是賠本買賣。
當然,他相信商之堯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斷,不免還是要提醒一句:“現在想用ai代替人工治療,還是太冒險了。”
商之堯不甚在意,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揉著太陽穴,問祁拓:“晚餐吃什麼?”
祁拓一噎:“我跟你聊工作,你跟我聊吃的?”
“那不然?”商之堯臉上帶著散漫笑意,“下了班還聊工作,吃飽了撐的?”
祁拓氣急敗壞:“草,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商之堯是真餓了,忙活了一整天,腳不沾地,胃裡隻剩下一點□□。
他也不願意將就自己無辜的胃。
離開A城多年,這裡的變化大。
祁拓在網上搜索了一下排名較高的幾家餐廳讓商二爺選。商之堯隨手指了一家日料店,自然是那種人均四位數的高檔日料。
不過到地後,挑剔的商二爺吃了兩口便撂下筷子,忽然說自己想起一個地方。說著手指勾起車鑰匙就走,那叫一個雷厲風行。
祁拓的母語是無語:“商之堯!你簡直有病!”
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麼神仙美味,還要商之堯半途改道特地來嘗。
等祁拓看到路邊的三輪車攤後,嫌棄兩個字刻在左右臉頰上:“感情堵了快一個小時的晚高峰,你就為了來吃這一碗餛飩?”
“嗯。”他還挺得意。
商之堯將賓利車鑰匙扔給祁拓,朝人努努下巴:“這裡禁止停車,你去找個車位。”
祁拓咆哮:“我是你的泊車小弟嗎我!”
商之堯一個淩厲眼神過來,祁拓又隻能認命地接過車鑰匙。
開著頂配賓利來吃路邊攤,也是有夠商之堯的。
不過祁拓認識的商之堯就是這樣一個人,隨性灑脫、不受任何規矩和世俗的束縛。這次商之堯來A城之前一個月,剛跟著科考與巡山隊駕車穿過無人區回來。
在祁拓看來,那幾乎是一次有去無回、路途凶險的行程。可商之堯不僅去了,還成立了動物保護基金會。
回來後,商之堯身上更多了一分野性難馴,眼神裡仿佛多了一分堅定。祁拓不知他在這一路上遇到過什麼樣的凶險,隻知道,商之堯這修為又大增了。
總之,商之堯的腦回路也不是祁拓這一介凡人能夠理解的。
祁拓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去找路邊的停車位,嘴裡念念有詞:“就你知道遵守交通規則!吃路邊攤也不怕竄稀!我才不吃!”
沒多久。
祁拓捧著手裡的一碗餛飩,看著後麵不知何時排起的長隊,沾沾自喜:“好香!商之堯你可以啊,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你都還記得!”
嚴格來說,商之堯應該也算是半個A城人,因為他的母親就是A城人。還很小的時候,母親帶他來吃過這裡的餛飩,不止一次。
這家路邊的餛飩攤開了有三十年,經營這個小攤位的是一對看起來將近六十歲的夫婦。能將一個小路邊攤開上三十年的,味道也經得起大眾的考驗。
商之堯不喜寒暄,沒有與那對夫婦有任何交談。其實每年隻要他回來A城,幾乎都會抽空來這裡吃上一碗餛飩。
他戴了一頂黑色鴨舌帽,帽簷遮擋住他的額頭,那雙鋒利的眼眸也藏在帽簷下,從側麵看,他的鼻骨很挺,下巴線條明晰。
就妥妥一個高冷氣質的男人,看著很帥,又拒人於千裡之外。
坐在商之堯旁邊的祁拓卻是個顯眼包,沒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和餛飩攤老板聊得火熱。
祁拓一米八一的個頭,雖然比不上商之堯有氣勢,但他的長相能打,還是個幽默風趣的人,身邊總圍繞不少異性。不過祁拓潔身自好,倒也不是亂來的性格。
隔壁小桌坐著兩個年輕的女孩子,兩個人捂著嘴竊竊私語,兩臉羞澀,時不時朝商之堯和祁拓的方向看一眼。
少女的小心思和悸動都寫在臉上。
等人小姑娘依依不舍地走後,祁拓在商之堯耳邊說:“我剛才都聽見了,人家小姑娘說你還是大學生。嘖嘖,什麼眼神啊,你都快三十歲的老男人了難道她們看不出來?就這視力,以後指不定得被男人騙!”
代替商之堯言語的,是他伸手卡住祁拓的後頸,拎小狗似的把人提起來。
祁拓嗷嗷叫:“疼疼疼。”
商之堯:“吃那麼多怎麼就堵不住你這張狗嘴?”
祁拓:“你罵誰是狗呢!”
商之堯:“你。”
祁拓:“信不信狗咬人!”
商之堯:“快閉嘴吧你。”
祁拓:“好早誒,要不要去玩?”
商之堯興致缺缺,謝邀,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