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是, 辛嚀根本沒有見到商之堯。
商之堯出差去了,下午臨時做的決定,得飛香港幾天。
辛嚀給商之堯打電話那會兒, 他在飛機上手機沒有信號。
落地之後他給她回了個電話, 儘管語氣溫和,認真解釋,可辛嚀心裡還是不平衡。
不平衡歸不平衡, 她不鬨也不爭吵, 還十分妥帖地提醒他好好工作, 注意照顧自己的身體。
電話一掛斷, 辛嚀無法理解的是,為什麼他出差那麼重要的事情並不是第一個告訴她這個女朋友?
如果不是她死皮賴臉找他,他是不是永遠不打算主動聯係她?
這談的算哪門子戀愛?
大概是真的無所謂吧。
所以他根本不在乎。
辛嚀冷靜了一會兒,腦子裡有個荒唐的假設。
她該不會喜歡上商之堯了吧?
這個假設讓辛嚀一怔, 她立刻搖搖頭, 拍拍自己的臉。
她還有自己的生活、朋友、工作, 她才不喜歡商之堯。
從始至終,一直是她帶有目的性地接近商之堯, 她對他感情也做不到絕對的純粹,又憑什麼對他抱有那麼高的期待?
她得端正自己的態度,開開心心出去玩!
傍晚, 辛嚀給堂哥辛翼打了個電話, 讓他這個做哥哥的帶自己吃好吃的。
小時候隻要辛嚀心情不好, 總會去找辛翼。辛翼有的是辦法逗辛嚀開心。
辛家老宅的後院有個很大的池塘,春天的時候,池塘裡有一大片蝌蚪。池塘裡除了蝌蚪,還有鯉魚。辛翼就帶著辛嚀在池塘旁邊, 拿一個小小的網,再提一個桶,拉著她一起撈蝌蚪。
有一次辛嚀失足掉進了池塘裡,辛翼不慌不亂,跳下去把妹妹給撈起來。池塘的水不深,才半米,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什麼危險。
家長問責,辛翼全把責任推卸到妹妹身上,因為全家上下都寵著妹妹,即便妹妹做錯事也不會受到什麼責罰。辛嚀事先答應過辛翼不揭發他,很講義氣的什麼都沒說。
事後辛翼又帶辛嚀闖其他的禍。
兄妹兩個人玩歸玩,辛翼倒是一直把辛嚀保護得很好。
稍微大一點後,辛翼總說城裡沒勁,他經常到處去玩,野孩子似的,家裡沒人能夠管得住他。
辛嚀鬱悶的時候,辛翼乾脆就帶她去鄉下,去兜風,去爬山,去小溪邊的石頭縫裡撈螃蟹。
到底還是辛翼靠譜。
辛嚀一給他打電話,他表示馬上就來接她。
天將晚不晚,辛嚀一個人坐在商之堯家附近的公交站台,漫不經心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和絡繹不絕的人流。
沒多久,辛翼開著一輛酷帥十足的跑車到達。
辛嚀還是頭一次見辛翼穿賽車服的樣子,但也不覺得意外。一向不羈的辛翼,似乎不走尋常路才是合理的。
辛翼朝辛嚀揚揚眉:“晚飯吃過了嗎?”
辛嚀莫名有點委屈,搖搖頭。
辛翼直白地問:“心情不好?”
辛嚀點點頭。
辛翼不問原因,他讓辛嚀上車,先帶她找個餐廳用餐,再驅車帶她去另一個地方。
辛嚀不免有些好奇,問辛翼:“哥,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看賽車。”
辛嚀打量著辛翼的穿著,又問:“你是參賽者嗎?”
“我是裁判。”
辛嚀滿臉寫著意外。
她是真沒想到辛翼居然會當什麼賽車裁判。
儘管這些天A城大街小巷的廣告牌上有不少關於賽車的新聞相關消息,但辛嚀一個對車不感興趣的人,幾乎不會注意到這些。
今晚的賽事據說還是亞洲級彆的賽事。
晚上八點開始預賽,距離現在還有一個多小時。
辛嚀和辛翼進的工作人員通道,感受了一番全然不同的待遇。
觀眾正在陸陸續續進場,現場人聲鼎沸。她一個不懂車的人,在這種氛圍感下麵也不免熱血沸騰。
辛翼直接帶著辛嚀去了參賽人員休息區,他叮囑她跟牢一些,彆走丟了。
“還記得小時候帶你去鄉下玩,你跟丟了嗎?”辛翼勾唇笑了笑,“那次把老子給嚇得一身冷汗,找了好多地方,兩條腿都差點跑廢了。”
辛嚀當然記得:“就是不想讓你找到我,誰讓你惹我生氣。”
辛翼:“你是我們家祖宗,誰敢惹你生氣。”
其實那次辛嚀不是生氣,是心裡有事情想不過,自己躲了起來。她這個人就是這樣,遇到事情就像一隻鴕鳥,先把自己的腦袋埋起來再說。
最後辛翼終於找到了辛嚀,好說歹說,各種誘惑,終於把辛嚀勸回了家。
辛嚀真的很好哄。
辛嚀跟在辛翼的身後,走馬觀花,小腦袋東張西望,對這些新鮮的事物好奇的不行。
參賽者大多都是男性,可能是開賽車的原因,穿著賽車服,有一種野性難馴的氣質。
辛嚀一個小女生,在這一堆荷爾蒙氣息滿滿的氛圍裡麵,不免還是渾身上下不自在。
過道上,有人跟辛翼打了一聲招呼。辛翼停下腳步。辛嚀好奇看向對方。
對方留著貼皮的寸頭,眉眼鋒利,穿一身紅白相間的賽車服,上前搭著辛翼的肩膀:“結束後喝一杯。”
“誰跟你喝。”辛翼笑,“就你那半瓶就倒的酒量,我還不想跟你喝的。”
“你煩不煩,誰不能喝了?我是不能喝。”
“所以你到底能不能喝?”辛翼揚眉,“我可能要提醒你,你作為一個賽車手,彆整天想著喝酒。”
“少廢話。”
商知肖瞥見辛翼旁邊瘦瘦小小女生,揚了揚眉,問這是誰。
辛翼介紹:“我妹。”
“你妹?什麼妹?”商知肖盯著辛嚀看了一會兒,感覺有點眼熟,笑了笑,在外人看來這笑容挺不正經。
辛翼給了商知肖一腳:“我親妹,少打主意。說起來,你們小時候應該見過。”
辛嚀哪裡認得眼前這個人是誰,不過聽辛翼這麼說,不由多看了一眼。這一看,覺得這人的確有點眼熟。
商知肖的五官精致,即便留著寸頭,可這張臉沒得挑。他的性格也沒得挑,屬於跟誰都能快熟熱絡的人。這會兒主動朝辛嚀伸手:“你好,叫我阿肖就行。”
辛翼不客氣地拍開商知肖的手:“把你臟豬蹄給我拿開,敢吃我妹豆腐。”
商知肖欠欠地笑:“你妹妹就是我妹妹。”
辛翼不再理會商知肖,帶辛嚀離開。
商知肖在背後喊:“妹妹,有空哥哥請你吃飯哦。”
辛翼讓辛嚀彆搭理商知肖:“這二逼一年換十二個女朋友。”
辛嚀到底好奇:“我小時候真和他見過嗎?我怎麼一點也不記得?他是誰啊?”
“何止見過。”辛翼想到小時候家裡給辛嚀和商知肖定什麼破娃娃親,無語笑笑,這件事沒人當真。
“他叫商知肖,你們十幾年前見過,那會兒都還是半大不小的孩子,當然不記得。”
“商知肖?他姓商?”
辛嚀不知道這個讀音下麵是哪幾個字,但不由想到了與他名字讀音相似的商之堯。
這麼一想,兩個人長得似乎還真的有點相似。
該不會是親戚吧?
辛嚀剛想問問辛翼,辛翼拉著她去觀眾席:“比賽要開始了,老哥我不能再拉著你閒逛了。你自己一個人乖乖待著,要是覺得無聊的話,自己玩手機,可以嗎?”
辛嚀一臉乖巧懂事:“哦。”
這是一個橄欖球型的體育場,兩邊都是觀眾。
比賽開始前,辛嚀入席就坐,她的位置視野極佳,屬於內部票。
從她的位置,可以看到對麵的觀眾席。儘管對賽車並不感興趣,辛嚀還是覺得很新鮮。
觀看比賽的途中,辛嚀的手機響過幾次,由於現場發動機的轟鳴聲以及吵鬨聲,她沒聽到。
等她拿出手機準備拍照攝像的時候,看到上麵有一通未接來電,是商之堯打來的。
看到備注為寶貝的未接提醒,辛嚀的心臟一縮。
不僅如此,商之堯還給她發了一條短信,雖然隻有簡短的兩個字,卻讓辛嚀心花怒放。
不能否認的是,商之堯的確可以操縱她的情緒。
後半程,辛嚀對賽車不感興趣了,專注和商之堯發短信。
辛嚀:【我剛才在看賽車,我哥帶我來的。】
她拍了照片發給商之堯。
商之堯:【好看嗎?】
辛嚀:【還行吧,感覺挺刺激,現場觀眾叫得可大聲了。】
商之堯:【你的聲音也不小。】
辛嚀:【什麼意思?】
商之堯:【字麵意思】
辛嚀:【那你想見識見識我聲音更大的時候嗎?】
辛嚀:【算了,你應該不想。】
半分鐘後。
商之堯:【怎麼見識?】
辛嚀:【等你回來就知道了。】
商之堯:【好】
商之堯臨時決定去香港一事,也是事發突然。
下午幾乎是他剛到公司,就接到通知,香港那邊的工地上發生了事故,有數十位施工者被坍塌的建築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