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江和海南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景, 一個看山,一個看海。
辛嚀來的這天,天氣一直不錯,抬頭是一望無際的藍, 偶有幾朵棉花糖一般的白雲在飄蕩。她想起小時候上幼兒園那會兒, 有一次老師指著天空中的雲朵問小朋友那像什麼, 有人說像白馬, 有人說像貓咪, 有人說像蝸牛,辛嚀看來看去,看不出什麼名堂。
現在的她同樣看不出什麼名堂。
大多數時候辛嚀都在發呆, 一隻手扶靠在欄杆上, 一隻手拄著下巴。她沒有和外界失去聯係, 經常上線看看消息。
周茵告訴辛嚀,這兩天商之堯大張旗鼓的在四處搜尋她的下落。
辛嚀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 現在倒也不怕商之堯真的找上門,畢竟她還有辛翼這個後盾。
給辛嚀發消息的人很多,提到商之堯的還有兩個人, 祁拓和謝奕婷。
祁拓:【嚀姐, 你和老商之間到底怎麼了?問老商, 老商什麼也不說。我看他連著天都穿同一件白襯衫,我懷疑他根本沒洗澡, 還整天胡子拉碴的, 簡直沒眼看。】
這是那天辛嚀在麗江的第二天, 收到的消息。
她沒回祁拓,卻忍不住一笑。
臭男人!居然天不洗澡!
今天下午,祁拓又給辛嚀發了一條消息。
祁拓:【對了, 再過幾天就是老商十周歲的生日了。】
辛嚀震驚,她一直以為商之堯才二十四五歲來著。
老男人!怪不得那麼古板!差點就讓他這隻老牛啃了嫩草。
祁拓:【嚀姐,您現在人在哪兒呢?】
辛嚀忍不住回:【乾嘛?】
祁拓:【想您了唄】
辛嚀:【微笑。】
辛嚀:【少來,有事說事】
祁拓:【講真,你一聲不吭就走這件事做得實在不夠意思。】
辛嚀:【你不懂。】
祁拓:【我不懂,我也不想懂,你們之間的事情我這個外人才不樂意插手呢。】
祁拓:【我現在就問你一句,我們還是朋友嗎?】
這個問題不用想,辛嚀一直拿祁拓當朋友看。
現在的情況是,辛嚀根本沒有臉麵對祁拓。如果讓祁拓知道她一開始就帶著目的接近商之堯,而現在弄了這麼一個大烏龍才逃跑,相信祁拓也看不起她。
祁拓:【答不出來?所以你一直就沒拿我當朋友看?】
祁拓:【好吧,有夠傷人的。】
祁拓:【ok,那以後我也不打擾你了。】
祁拓:【祝好,互刪吧】
辛嚀被逼急了:【不是的,你當然是我的朋友。】
祁拓:【好,那你告訴我,你現在人在哪兒?】
祁拓:【我就是好奇。】
祁拓:【我保證不跟老商說。】
辛嚀:【真的不說?】
祁拓:【絕對真。】
辛嚀:【好吧,我在麗江。】
祁拓:【是個好地方,改天帶我老婆去玩玩。】
祁拓:【放心,我不會和老商說,就讓他乾著急,就讓他瞎忙活,就讓他團團轉。反正無論對錯,我一定站在嚀姐你這一邊。】
辛嚀看著祁拓的話,心裡隱隱不忍。
說起來,商之堯好像沒有什麼錯。
轉個屁股,祁拓抱著手機朝商之堯通風報信:“老商老商!你老婆找到了!還得是我出馬!”
*
這個季節不是旅遊旺季,客棧裡沒有什麼遊客,辛嚀一個人的發呆的時候,周圍安靜地仿佛能夠聆聽到風聲。
除了,商知肖番五次的打擾。
“小心心,要不要去古城玩?”
“小心心,櫻子剛才做的鮮花餅,還熱乎著呢!你要吃嗎?”
“小心心,車隊要去玉龍雪山,你要來嗎?”
“小心心……”
這已經是這個下午商知肖第四次在樓下嚷嚷,他一身嘻哈寬鬆的穿著打扮,脖子上戴一根粗粗的項鏈,像極了學生時代那種沒事找事的男同學。
辛嚀忍無可忍:“商知肖,你能不能彆叫我小心心!”
商知肖仰著頭看著閣樓上的辛嚀,一臉吊兒郎當的笑:“心情不好就要出來走動走動嘛,彆總是一個人待在樓上。”
辛嚀不打算理會商知肖,他乾脆直接上樓。
這個人就像是一塊牛皮糖,越是趕他,他越是往上扒拉。
“走,帶你去吃好吃的。”商知肖揚揚眉,手上拿著一個剛編好的鮮花發箍,往辛嚀腦袋上一放,“呦,還挺好看。”
辛嚀蹙眉,將發箍拿下來還給商知肖:“好看你自己留著戴吧。”
“我的好妹妹,你咋那麼冷酷無情?”商知肖無辜地用手指撥動著發箍上的花瓣,又欠欠笑著:“不過,哥哥我喜歡。”
“誰是你妹妹,彆亂認親戚。”辛嚀一臉嫌棄。
“好好好。”商知肖妥協,“這天都快黑了,我帶你去吃晚飯怎麼樣?附近有家特彆好吃的餐廳,我提前兩天預約的。”
“不用,謝謝。”
辛嚀撇下商知肖往樓下走,眼不見心不煩。
這兩天辛翼因為拉力賽和政府旅遊推廣的事情,暫時顧不上辛嚀,倒是讓商知肖有了可乘之機。
商知肖還是頭一次遇到一個那麼難追的,他這個外形條件優秀,滿分一百分,他都要給自己打一百零一分。看看,他185.6cm的高個子,還努力練就了六塊腹肌,稍微打扮打扮,隨便招招手就有女孩子主動圍上來。
他見過各式各樣的女性,不說美醜,辛嚀絕對是讓人一眼難忘的類型。
她現在穿一條色彩鮮豔碎花的長裙,肩膀上搭著一條披肩,襯得整個人很纖細。長長的頭發用一根帶流蘇的簪子隨意地彆著,有濃鬱的民族風氣息,又帶著一絲小清新的甜美。
這幾天商知肖哪哪兒都不去,光守著辛嚀了。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總之這姑娘在他心裡有一個莫名的位置。
他是相信緣分的一個人。
不過根據商知肖這幾天的觀察,辛嚀應該是遇上了感情上的事情。道理很簡單,姑娘心情陰晴不定,經常拿著手機發呆,十有八九就是鬨分手了。
商知肖追上辛嚀,擋在她的麵前:“知道嗎?我們小時候還有過娃娃親呢。”
“那又怎麼樣?”辛嚀停下腳步,看著眼前這個和商之堯有幾分相似的臉,煩躁感莫名加劇。
商知肖揚眉:“放在以前,那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可是你未婚夫。不過嘛,感情的事情你情我願,我也沒有想過強人所難,而且,我看得出來,你心裡有人。”
辛嚀問:“我心裡有什麼人?”
“那得問你自己咯。”商知肖笑起來露出整齊的牙齒,左側臉頰上還有一個漂亮小酒窩。
想到這一係列的烏龍,辛嚀隻覺得造化弄人,忍不住有點想笑。
商知肖難得正經起來:“我也是這麼一猜,沒想到還真讓我猜準了。早說,我也不煩你。”
辛嚀:“你也知道你煩人?”
商知肖做了個鬼臉,俊俏的麵龐皺成一團,逗辛嚀一笑。
“對嘛,開心一點。“商知肖走到後麵推辛嚀的肩膀往前走,“吃個飯,我再帶你去這裡最有名的酒吧一條街,喝杯小酒,有什麼煩惱都拋到腦後去。”
辛嚀拍開商知肖的手:“你彆碰我。”
“行行行,我不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