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陸徐風似乎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把頭彆到了一旁,不再去看顧想想的表情。
這小丫頭,指不定會怎樣笑他呢。
然而陸徐風剛剛把頭扭到一旁,眼角的餘光裡忽的略過了一道纖細的身影。
男人眉峰一挑,微微皺了皺眉。
腳下的步子頓了頓。
“怎麼了?”
顧想想好奇地看了過來。
陸徐風搖了搖頭,“沒什麼——”
話音未落,那道消失在拐角後的身影忽然重新倒退了回來。
“陸徐風?”
那人朝顧想想和陸徐風所在的位置看了過來,有些驚訝地喊出了陸徐風的名字。
認識陸徐風這麼久,顧想想很少聽到有人直呼陸徐風的名字。
如今陡然聽到,不由得下意識朝出聲的那人張望了過去。
那是個女人。
很美的女人。
這是顧想想的第一印象。
延頸秀項,身如柔蔓,白皙的肌膚微微透著淡淡的粉色,一雙剪水星眸裡秋波湛湛,光是望著那雙漂亮得過分的眼睛,身子就已經先酥去了一半。
她顯然是和陸徐風相互認識,停頓了片刻後便身姿嬈嬈地慢步輕移過來,神情自然地和陸徐風打著招呼。
“好久不見。”
“這位是——”女人看向站在陸徐風身旁的顧想想,秀眉微蹙,半晌複又舒展開來,“你女朋友吧。”
“你好,”她落落大方地朝顧想想伸出手,嘴角的笑意柔軟中透著一股令人微醺的風情,“我是言朝露,很高興認識你。”
顧想想輕輕地握了握言朝露的手,回複她道:“很高興認識你言小姐,我是顧想想。”
“你什麼時候回國了?”陸徐風忽然出聲。
言朝露擺了擺手,滿不在意地笑了笑,“上個星期。”
陸徐風看了言朝露一眼,沒有說話。
似乎是猜到陸徐風想要問些什麼,言朝露抬手把額前的一縷碎發撩到耳後,語氣淺淡地說道:“我和我老公離婚了。”
女人的語氣輕輕巧巧,似乎一點兒也看不出傷心與難過。
“這事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言朝露笑了笑,問:“你是指回國,還是指離婚?”
“都有。”
“那我的答案是
,都沒有。”
言朝露丟下被自己纏繞在指尖的發梢,有些興致缺缺,“我可不想讓彆人笑話我言朝露有朝一日會灰頭土臉地回來。”
言語之間,染著與女人風情萬種的外表全然不同的冷意與涼薄。
陸徐風卻是勾了勾嘴角,笑道:“會說這種話的人,本來就不會被你放在心上。”
“是嗎,那就謝謝你的誇獎了。”
她又道:“這麼多年不見,果然你們幾個人兄弟裡,還是你比較有意思,是個正常人。”
陸徐風的神情仍舊是淡淡的,“過獎。”
他牽起顧想想的手,衝著言朝露說道:“今天時間地點不對,改日再敘吧。”
遇見言朝露隻是意外,他今天原本就隻是陪顧想想來的,沒道理撂下顧想想和言朝露敘舊。
“好。”言朝露答應得爽快。
她笑眯眯地又和顧想想聊了兩句話,然後才揮了揮手,“拜拜。”
陸徐風也不多言,微微頷首,攜著顧想想一道往外走,走了沒兩步,又聽到身後的言朝露出聲喊住了他。
“等一下。”
女人慢步走了過來。
兩人轉過身。
女人的神色遲疑了一瞬,很快恢複如常,她道:“陸徐風,不要把我回國的消息告訴其他人。”
陸徐風神色如常地點了點頭,末了,出聲問言朝露:“包括曹誌新嗎?”
……曹誌新?
站在陸徐風身後的顧想想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毛,怎麼也想不到為什麼陸徐風會在這個時候忽然提到曹誌新的名字。
看來眼前的這位言朝露言小姐和曹誌新之間,似乎有點故事。
女人的唇角綻出一朵笑花,她笑著點頭,連語氣裡都染上了輕快的笑意,“當然包括他呀。”
*
告彆了言朝露,顧想想有些好奇地向陸徐風開口詢問:“這位言小姐是什麼來頭啊?”
“女魔頭。”
說完,陸徐風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伸手護住顧想想的後腦,把她給塞進了座位。
“係安全帶。”
\好。\
顧想想很少見陸徐風這樣評價一個人,心中的好奇之火不由燒得愈發旺盛起來,像是有隻小貓在心裡不停地撓。
她的腦海裡仿佛再度浮現出了之前的畫麵,浮現出了陸徐風忽然提到
曹誌新的場景。
顧想想的心中忽的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她問:“言小姐和曹誌新之間發生過什麼吧。”
陸徐風點頭,語氣平淡地敘述著:“他們之前談過一段,後來掰了,言朝露去美國嫁給了她丈夫,哦現在應該是前夫了。”
陸徐風的語氣雖然平鋪直敘沒有任何起伏,但是顧想想略微聯想了一下記憶中的曹誌新和剛才遇見的言朝露,覺得這兩人之間故事應該挺腥風血雨的。
起碼從剛才言朝露最後的語氣來看,她對自己的這位前任,顯然態度不怎麼平和。
看來,又要有一陣熱鬨了。
*
時間飛逝,很快就來到了顧想想和陸徐風約好要帶他回顧家的那一天。
顧想想早早就已經和家裡人打好了招呼,除了八百年前就已經撞破過兩人約會的顧忱態度比較平靜,家裡的其餘兩位,反應竟然是出人意料的大。
顧海原是驚訝於顧想想和陸徐風之間的關係發展,方瑛梅則是責怪顧想想這個小姑娘居然瞞著了他們這麼久。
性子向來好的方瑛梅難得地戳著顧想想的額頭,嘴裡念叨著:“你這個死丫頭,談戀愛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和家裡人說一聲,唉,真是的,爸爸媽媽又不是洪水猛獸,你竟然一句話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