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外頭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薛晏手下的人都有規矩,不是要緊的事,絕不可能在薛晏在書房時打擾他。
進寶連忙跑去開門。
門口站著個小廝,麵上的神情有些忐忑。
“有事就說,吞吞吐吐地做什麼?”進寶責備道。
那小廝一抬頭,就見薛晏也抬眼看向他。
他雙腿一軟,險些跪下。
“回王爺。”他戰戰兢兢開口道。“剛才,世子殿下身邊的拂衣來過……”
“說什麼?”薛晏問道。
小廝接著說:“……說,世子殿下讓王爺好好養傷,之後幾日,便不來了。”
薛晏握著信件的手一頓。
沒想到,小廝的話還沒說完。
“世子殿下還說,若無要事,也請王爺……不要找他。”
——
君懷琅一整夜都沒有睡著。
他握著那一頁紙,再也沒敢多看一眼,卻仍攥在手裡,鬆不開。
許是這一世改變得太多、過得□□穩,也許是他將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父親的事上,便漸漸將前世淡忘了。
他忘了前世的薛晏,和他是什麼關係,和令歡……又是什麼關係。
他可以因為薛晏這一世什麼都沒做,是個無辜的人,所以不追究他,但是他……不能喜歡上他。
即便前世種種,都是沒發生過、也沒旁人知道,但他卻是知情的。
他不能在自己知情的情況下,對對方產生這樣的感情。
……可他卻還是做了。
他不可這般悖德,違背他的良心和本性。
他知道自己雖說心軟,但向來極有原則。
在他自己的道德準則下,該做的事他絕不會不做,不該做的事,他也會立刻終止,絕不再碰一下。
但是這一次卻不一樣。
亂了。
他知道,自己不該喜歡薛晏,應當及時遏製住自己,和對方斷絕來往,或收起這般心思。
但他從沒喜歡過人,竟不知道……
這種心思,一旦生了,不是說收起就收起的。
他向來自知,即便自己管不住旁人,也定然管得住自己。
但是現在……他自己的心,似乎有些管不住了。
他越是清楚該怎麼做,越是想強迫自己,他心下便越難受。像是塞了一團濡濕的棉花在心口,讓他胸口堵得生疼,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雖溫和,但本性清冷,前世今生的二十多年,他唯獨對這一人動了心。
卻偏是那個,絕不該動心的人。
君懷琅獨自躺在帳中,手裡握著那張殘頁。不知不覺間,初升的朝陽透過床帳的縫隙,落在了他的床榻上。
一道亮光,恰照在了他的手背上。
君懷琅看著那道光,換換將手攤開,自虐似的,靜靜看向那行字。
【薛晏唇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君懷琅皺起了眉。
他忽然發現,這張字條上所描述的薛晏,陌生極了。
他所認識的薛晏,絕不會露出這樣的神情,說出這樣的話,更不會因為對方曾經對他好,又將善意收回,便用這樣的方式報複對方。
君懷琅握著那張紙的手微微收緊,對著光,緩緩坐起了身。
一瞬間,他竟開始懷疑,那本書上寫的是假的。
外頭的拂衣聽到動靜,連忙替他打起床帳,伺候他起身。
君懷琅一言不發,倒是拂衣先看出了他的麵色。
“少爺昨兒個沒睡好?”他問道。“怎的沒什麼精神。”
君懷琅嗯了一聲,嗓音有些啞。
“無事。”他說。
“少爺手裡拿的什麼?”拂衣又見他手裡攥了張紙,一看皺巴巴的,忙道。“我替您扔了去吧?”
君懷琅手指一動,將那張紙收進了掌心。
“不用。”他說。
拂衣也見他精神不大好,便沒再多言了。但他也擔心自家少爺,隻當他是做了什麼夢,魘到了,才會這般反常。
既如此,就得說些什麼,轉移他的注意力。
拂衣絞儘腦汁,忽然想起了今天早上在廊下遇到的進寶。
對,少爺向來跟廣陵王殿下關係好。
拂衣連忙開口道:“對了少爺,今兒早上,奴才碰到進寶公公了。”
君懷琅睫毛一顫。
就聽拂衣道:“進寶公公說,王爺庶務繁忙,一早便不顧病體到衙門中去了。他說,他勸不住,卻又擔心,想讓您得了空,去勸勸王爺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不會太虐,在一起之前總有一些坎需要世子殿下自己跨過去嘛
說人話就是,我想撒狗血!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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