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真人這封信來的沒頭沒腦, 卻也讓建安帝猜測萬千,拿著這信封,不停的思量這上麵的字,特彆是那句武夷帝姬……
要說陳建安,也是子嗣頗豐的, 膝下已有台子陳榮熙, 二皇子陳榮錦, 唯一的帝姬陳清芳,還有四皇子陳榮澤, 這武夷帝姬……倒是讓陳建安少有那麼幾分感覺奇妙。
畢竟,當年這武夷帝姬的稱號,還是他親口跟周澤楷擬定的, 便是因為陳建安的姑姑武銳帝姬當年滿身熱血戰死沙場,而後陳建安心之向往敬佩, 便跟周澤楷提到過, 便是以後若有女子如同姑姑一般,那便是武夷帝姬的稱號,便也舍得。
“明旭,你且來看看這清虛真人的信件, 朕倒是覺得, 這上麵的武夷帝姬,倒說的並不是清芳。”
關於自己唯一的女兒清芳帝姬,陳建安還是十分了解的,被她母親宜妃教導的溫柔賢惠, 端莊大氣,卻也不是能上戰場的人,自然是配不得這武夷帝姬的稱號了。
周澤楷起身過來,接過了這信,卻是勾起了嘴角,他同那位清虛真人倒是曾經有過論道,如今那清虛真人這番幫他,他自然是心有感激的。
“陛下,這武夷帝姬,卻是並非清芳帝姬,這清虛真人口中有所言,武夷帝姬天狼下凡,身旁有文曲星輔助,天狼下凡定是跟普通凡人不同,這文曲星……倒是讓臣想到了昨日遇到了裴公,聽聞昨日他長孫出生,也不知這文曲星跟裴家是否有所關聯。”
裴公,便是老牌世家,跟其他總是跟皇帝作對的世家不同,裴公如今上頭的祖宗經曆過三任皇帝,且裴家每任必出一個帝師,所以民間有說法,這裴家便是那文曲星照顧的人家,若是說道文曲星投胎,確實是會讓人聯想到裴家。
“哦?原來裴公家裡竟有此喜事?也怪朕不得知曉,近日雪災肆意,朕心煩意亂,裴公謹小慎微,這事情沒告訴朕也算是不奇怪……”
聽到這話,陳建安倒是擰起眉頭,不過還是更加重視武夷帝姬這個稱呼,畢竟當年他跟周澤楷兩人談笑風生之時,便已經說了,若是這世間真有如此奇女子,便讓周澤楷親自教導,乃後周澤楷被人暗算成為閹人,他還曾許諾,若是真有這武夷帝姬,便讓武夷帝姬認周澤楷為義父。
思緒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當年,陳建安倒是不想追究武夷帝姬的事情了,畢竟等清虛真人過來之後,一切便會真相大白,隻是這會兒倒是勾起嘴角說道。
“明旭啊~看來上天總歸是待朕與你不薄,曾記當年,你我追憶姑姑武銳帝姬,便曾說過,若是這世間真有如同姑姑一般的奇女子,便封之為武夷帝姬,由你親自教導。如今朕還是跟當年一般,等清虛真人來算到那武夷帝姬是何人之後,朕便讓那武夷帝姬認你為義父,你看可好?”
周澤楷如今孤身一人,膝下空虛,也正是陳建安愧疚的地方,越是這樣,陳建安就越是覺得對不起當年好友。
帝王的歉意或許會通過時間被消磨掉,可是這個人總是為帝王做一些什麼,甚至失去什麼的時候,那便足夠的將兩人之間的感情留在心底了。
所謂知己,不過是士為知己者死,周澤楷這番做法,便是其他人無法與之相提並論的。
這個世界上,大概也沒有什麼人,敢直接在帝王麵前,不懼言談了吧?
“謝陛下!臣遵旨!”
周澤楷朝著陳建安拱手,卻是笑了起來,這笑容一下子讓陳建安似乎回到了當年,他已經……許久沒見過明旭露出這般笑容了。
不說這宮內如何,便是宮外的那些流言蜚語,便早就已經差點兒要毀掉明旭,陳建安一邊因為對周澤楷的愧疚而越發的‘寵愛’於他,卻又何嘗不是想要用那些流言蜚語來壓製自己曾經的好友?
世人皆知這九千歲溫淳候周澤楷戰功赫赫,為國為民!可是光是一個宦官的身份,便依舊足以將對方打入地獄,陳建安想,他總歸是變了,不再是那個跟明旭傾心相交的人了。
兩人又是批了一番奏折之後,上朝的時間到了,周澤楷這個九千歲,自然是也有上朝的權利,朝堂之上,陳建安無法控製的對王家直接發難,加上周澤楷的輔助,直接曝光了王家被流放千裡之外的三子褻玩兄嫂的事情,讓王家世家的臉麵聲名落地,弄了個滿頭灰。
都是世家,遇到的那些齷齪事情多了去了,可是這些齷齪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不會擺在台麵上講,不給人麵子,陳建安這麼一番發難,加上周澤楷放出的消息,讓王家頓時被其他世家同情不已,便知道王家成為了皇帝警告他們的筏子。
大家都是聰明人,這會兒自然不會跟皇帝對著乾,在雪災這件事情上,倒是也不玩什麼花花腸子了,畢竟誰都不知道,下一次被爆出家私的人,究竟是誰。
賑災的事情算是走上了正軌,周澤楷也是要幫忙監督著這些世家搞其他的幺蛾子,倒是一忙碌,便就忙了三天,直接把清虛真人給忙來了。
又是在禦書房商議如何針對這些世家時,小太監上來報清虛真人已經在殿外等候,陳建安趕緊便讓把人給請進來。
坐在一側的周澤楷依舊一襲紅袍,卻是微微勾起唇角,十幾年的安排,這個時候,就如同命運的輪盤一般,終於開始了第一次轉動。
既然許願人想要這個皇位,周澤楷便一開始,就將這道路給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