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hapter 19 江瑟半張臉貼上……(2 / 2)

她真的很難追 八月於夏 10498 字 2024-03-25

江瑟嗯了聲。

糖蘋果做得不算精致,薄薄的蘋果片疊成了一朵粗糙的玫瑰花,外頭澆了一層紅色的冰糖漿,打眼望去,有點兒紅玫瑰的意思。

這類造型的蘋果都是給年輕情侶應節用的,今晚走在富春街上的情侶幾乎是人手一個。

江瑟手裡這個是江冶順手給買的,少年一氣兒買了四個,另外三個給了江川、餘詩英以及他今晚準備告白的姑娘。

遞給江瑟時,還意有所指地說:“一會拿去擋爛桃花。”

此時陸懷硯也說了句類似的話:“賣相不怎麼好,拿來擋桃花倒挺合適。”

“……”

江瑟掀眸看了看他。

捕捉到她的眼神,陸懷硯笑:“看我做什麼?這糖蘋果你難道會吃?”

糖蘋果裝在牛皮紙做的包裝盒裡,盒上用墨綠色的草繩纏繞鐵絲編出一個愛心提手。

江瑟纖長的手指勾著那愛心,沒說吃或者不吃,隻道:“我定了兩杯奶茶,該過去拿了,一會去我家說吧。”

人來人往的富春街不是說話的地兒。

油紙傘隻有半臂寬,陸懷硯戴著黑色羊皮手套的手握著傘柄,將傘撐在她頭頂,下頜朝前一抬:“帶路,我陪你去拿。”

眼角餘光瞥見她握著的手機,忽又問:“我對你來說,應該不算是陌生人。”

江瑟本來還在看前頭的人流的,聽見這話,轉過臉看他,卻沒接話。

陸懷硯斜睨她,勾了勾唇,說:“所以,可以加微信了嗎?”

說來也是件稀奇事,他們兩個人居然從沒加過對方的微信。

陸懷硯有兩個手機號,一個對外,一個對內。但不管哪個手機號,都沒有江瑟的微信。

雪落無聲,在滿街喧鬨聲中落在傘麵又緩緩滑在男人肩頭,被風輕一吹,便飄蕩在平安夜的風裡。

江瑟對上陸懷硯的目光,彎唇笑了下,幾乎沒什麼猶豫便應聲:“可以。”

小路擁擠,騎電單車的、玩兒滑板的還有摩肩接踵、絡繹不絕的行人。

江瑟走在路的最裡頭,一側是樹,另一側是他。

陸懷硯將她護得很好,沒讓路上亂竄的人群擾到她。兩人都隻有一隻手閒著,但互加微信的動作算得上默契,不到半分鐘便互為了好友。

陸懷硯用的是私號,頭像是一錠古色古香的墨,名稱也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硯”字。

江瑟的頭像同樣簡單,就一株開在夜空裡的樹。

那樹陸懷硯見過,是“忘川”後院裡的那株泡桐樹。

一見到這樹,便又想起了那晚。

她從秋千裡走來,纖長細白的指輕而慢地往煙嘴上一掐。

煙滅了。

卻有旁的東西燒了起來。

白茫茫的雪夜,他們用近乎一致的不緊不慢的步伐行在熱鬨的街頭。

誰都沒有急著提起錦繡巷三十九號。

他們都有十足的耐心。

江瑟選的那家奶茶鋪不在富春街,穿過幾道彎繞的小巷,陸懷硯才在一棵大榕樹底下看到塊樸素的木招牌,上頭隻有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半日閒。

裡頭的院子支著幾把巨大的油紙傘,傘下一張能坐四五人的木桌上擺著紅泥碳爐,上頭一小鍋羊奶咕嘟咕嘟冒著泡。

看得出來這是個極受歡迎的地方,每張油紙傘底下都坐滿了人。

江瑟進去拿奶茶,順帶歸還油紙傘。

奶茶鋪的老板與她顯然是認識的,抓了一把烤過的桂圓放進外送盒裡,還裝作不經意地看了眼站在榕樹底下等人的陸懷硯。

之後那老板小聲問了句什麼,江瑟笑著搖了下頭,說“不是”。

滿院清冷的雪色因著她這笑多了點豔光。

陸懷硯盯著她唇角的笑靨,也很淡地笑了笑。

他耳力好得很,剛才老板問的那話,他聽得清楚。

老板是在問她:“那是你男朋友嗎?”

她說“不是”。

那時陸懷硯想,不管那姑娘手裡的奶茶好喝不好喝,他總要再和她來這裡一次。

以她男人的身份。

-

“半日閒”的老板是江川的多年好友,家裡在西北有片小牧場。

這裡的奶茶風味獨特,陸懷硯一嘗便知是江瑟會喜歡的味道。

這姑娘習慣在紅茶裡放糖和鹽,與這種攙著一絲甜底的鹹奶茶有種異曲同工之妙。

這奶茶對陸懷硯來說不難喝,但也絕對稱不上喜歡。

喝了一口便不再嘗。

他們沒在“半日閒”逗留,拿了奶茶江瑟便帶著陸懷硯往梨園街走。

梨園街這片兒的年輕人今晚都跑富春河畔玩去了,一路走來都沒見什麼人影,四周靜悄悄的,直到快走到巷子尾時,才聽見幾聲小孩兒的嬉鬨聲。

幾個八九歲的小孩正在一片空地裡點仙女棒,兩人經過時,也不知其中一個小孩兒點了什麼,一束白花花的火光伴著“刺刺”聲直衝江瑟麵門而來。

江瑟的反應不算慢,但陸懷硯的反應比她更快。握住她手肘,將她拽入懷裡,輕輕一旋,人已經擋在她前麵。

奶茶掉在地上的瞬間,那枚煙花彈在他右肩,在羊絨大衣裡燎出個焦黑的點。

江瑟半張臉貼上他胸膛,鼻尖被他襯衣上的紐扣輕輕擦過。

她整個人被一股暖而鬱馥的沉香氣息包圍。

這熟悉的感覺叫她思緒空了一瞬,也就是這一瞬,男人帶著薄繭的手已經抬起她的臉,目光沉沉地盯著她。

“受傷沒?”

久遠的記憶見縫插針地鑽入腦海,江瑟望著陸懷硯,沒說話。

沒聽見她應聲,陸懷硯下意識看她眼睛。

她的瞳眸與頭頂的燈色重疊,眼睫長得匪夷所思。

他目光一暗,拇指輕抬,碰了下她的眼睫,說:“這就嚇著了?”

江瑟眨了下眼,像是終於回過神,往後退了一步,語氣平淡道:“我沒事。”

說話的同時,冷冷淡淡的視線已經越過陸懷硯,投向他身後。

陸懷硯順著看過去,是剛剛那群玩煙花的小屁孩兒。方才差點兒炸傷人,幾人早就嚇破了膽,連句“對不起”都沒說便抬起腿往家裡跑。

知道江瑟在看什麼,男人眸底泛起了笑意,認真地給她報起門牌號:“梨園街33號,26號,21號,還有一個拐入另一條胡同裡,不知道門牌號。”

報完又回過頭去看江瑟,好整以暇道:“什麼時候過去挨家告狀?”

“……”江瑟看眼他肩膀,“我會讓他們賠你衣服的維修費。”

“當然要賠。”陸懷硯撿起潑灑了一地的空奶茶杯,丟進垃圾桶裡,又將沾了奶茶漬的羊皮手套摘下繼續往垃圾桶裡扔,看著她慢條斯理道,“彆忘了叫他們多賠一杯奶茶錢,那是你請我的第一杯奶茶,至少要賠雙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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