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 20 我想要你。(1 / 2)

她真的很難追 八月於夏 9777 字 10個月前

一場沒出什麼意外的插曲並未影響兩人的心情。

到了梨園街街尾, 江瑟手捧著奶茶,拿出鑰匙開了門。

因著過節,今晚“忘川”不到天亮不打烊, 這會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

江瑟進去開燈, 陸懷硯目光從她背影挪開,慢慢環顧起四周。

“平時就住這兒?”

“不是,這是我爸媽的屋子, 我自己租了一套公寓。”

“哪裡的公寓?”

江瑟朝屋子裡走,漫不經心道:“就在這附近,想喝點什麼?”

“不用特地給我弄喝的。”陸懷硯沒跟進去,雙手插在大衣的兜裡,站在院子中央, 望向牆邊的一棵樹, 說,“你那天提上山的糖漬桂花,就這樹上的?”

桂樹怕冷,江川在樹乾上纏了草席,用一條條紅絲帶綁著, 絲帶剩了半截飄蕩在風裡。

一邊的柿子樹還結著果,橙紅的果子旁邊掛著燈,昏黃的燈光一照,馱著細雪的柿子仿佛在發光。

江瑟淡“嗯”了聲,也走到院子中央,和他一起看冬夜裡發光的柿子。

“這幾顆柿子是我讓爸爸留下的,我房間的窗戶正對著這棵柿子樹,我喜歡一推開窗就能看到這些柿子。”

陸懷硯順著柿子樹找到了江瑟說的那間房和那扇窗,這會鬆木窗正緊緊閉著。

“我以為你平時不住這裡。”

“是不住。”江瑟淡淡道, “但那既然是我的房間,就算我不住也依舊是我的東西,我想怎樣便怎樣。”

陸懷硯眼皮微垂,側頭睨了她一眼。

“母親曾經考慮過要不要在桐城多住兩年。”

沒有任何鋪墊,他突然提起了韓茵,落她臉上的目光不輕不重,跟閒聊似的。

江瑟平靜地對上他的眼,笑笑道:“然後呢?”

“問她原因,她說是想多陪陪我,但很快,她又改了主意,決定按原計劃,明年一開春就離開桐城。你猜她為什麼改變主意?”

江瑟低下眼啜了口奶茶,慢慢咽下,雲淡風輕道:“因為我同韓阿姨說,你從歐洲給我帶了伴手禮,還邀請我去你那看禮物。”

陸懷硯輕輕笑了聲。

從江瑟嘴裡知道這件事後,韓茵當天就給他打電話,問他那顆紅鸞星是不是瑟瑟。

“彆想糊弄媽媽,你什麼主動邀請過女孩子。”韓茵一貫平和的語氣難得多了些急切,“瑟瑟說她很喜歡你帶回來的伴手禮,那是你特地給她挑的吧。”

陸懷硯對江瑟那點心思倒從來沒想過要遮掩,當即便笑著反問:“不是說了,等八字有一撇了再同您說的麼?太過操之過急,小心把人給嚇跑了。”

他這話跟承認也沒差了。

“知道了,媽媽保證不拖你後腿。”韓茵是真的高興,感慨道,“你小時候對誰都覺得不耐煩,對瑟瑟也同樣沒半點耐心,叫你烘幾件衣服都一臉不樂意。還有呀,從前你祖父明裡暗裡說過多少次瑟瑟是個合適的聯姻人選,你都不聽。哪裡知道,兜兜轉轉還是她。”

小時候與江瑟有關的事兒陸懷硯記得不多,也就落水那事有點印象。年歲再往後撥一撥,記得的東西倒是多了。

他記得有一陣,江瑟總喜歡跟著岑禮往陸家跑,每次見到他時都會規規矩矩地喊一聲“懷硯哥”。

那會她也就十六七的年紀,裝得極乖順,明明不喜京劇,卻總是陪祖父去劇院看戲,對京劇的研究稱得上是有水平的,哄得老爺子老想定下她做孫媳婦,以致於陸懷硯那段時日幾乎不怎麼回老宅。

再往後便是她的成年禮,那一日,她戴著傅家的古董手鐲從樓梯走下來時,與傅雋的婚約便成了圈子裡心照不宣的事兒。

大抵是為了避嫌,她不再往陸家跑。往後幾年兩人各有各的忙,除了在宴會席上偶爾碰碰麵,幾無交集。

反倒是到了桐城後,他們碰麵的次數比先前幾年都要多。

有巧合碰上的,也有他處心積慮要見她的。

他心裡門兒清,若不是他主動,這姑娘壓根不會湊他跟前來。

“為什麼又改主意了?”陸懷硯一瞬不錯地看著她,“不是想叫母親多留一段時日,好叫舊區改造的事兒再往後延一延?是舍不得利用母親,還是忽然發覺,有一個人比母親更適合拿來利用?”

他說話時唇角始終噙著點笑意,語氣輕淡,聽不出喜怒。

江瑟幽黑的眼靜靜看著陸懷硯。

夜風垂落積在枝椏上的雪,他身後的紅絲帶起起落落,叫她清澈的眼眸平添了幾分血色。

從他在電話裡問起旗袍店的事開始,她就知道有些事瞞不住。

當然,她也沒準備瞞。

他那樣聰明的人,丁點大的蛛絲馬跡,他都能揪出來,還不若坦坦蕩蕩地放他眼皮子底下。

江瑟沒急著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問他:“陸懷硯,那日在寒山寺,你說你在重新認識我,那你現在,識得我了嗎?”

她看他時,巴掌大的小臉微微仰著,被溫熱茶水潤澤過的唇瓣泛著豔麗的紅,微微彎起時,會拉出一條很漂亮的曲線。

“不識得你,怎會讓你半夜來我房間?又怎會一下飛機就不辭辛苦地來這裡尋你?”喉結緩緩下沉,陸懷硯慢聲道,“我比誰都清楚,現在的你是江瑟,不是岑瑟。”

“那識得我之後呢?”江瑟往前走了兩步,與他隻剩下一臂之隔的距離時,不依不饒地抬頭問他,“你要做什麼?”

陸懷硯垂眸笑了聲,很快又抬起眼,“我要做什麼你不知道?還是說,我做得還不夠明顯?”

風似乎又大了些,雪花簌簌落下。

江瑟進屋後便解了圍巾,這會脖頸挨了一團寒津津的雪沫,整個人冷不丁打了個顫。

她似乎格外怕冷。

鼻尖、口唇都被凍出了很豔的紅。

江瑟輕抬手,拍走脖頸上的雪。

雪團緩緩墜落,落地的窸窣聲倏忽間被另一種窸窣聲取代,一陣暖風帶起的沉香味驀地包裹住她。

陸懷硯將身上的大衣披她身上,手探入衣領內,將她的烏黑的長發從衣領裡緩慢撥出。男人的手並未觸碰到她後脖的皮膚,但江瑟仿佛能感知他手掌裡的熱度。

眉梢輕一頓,又聽見他說:“頭發比上回長了一截。”

一句話,叫江瑟想起了在君越停車場,她幾綹頭發因著靜電纏住人肩膀的場景。

她抬起眼。

陸懷硯也正看著她,修長骨感的手撥好頭發後便揪著衣領兩側,柔柔一扯,便將她扯向自己。

他低下頭,鼻尖擦過她的鼻尖,目光與她平視。

“雖然知道你心裡什麼都懂,但我想,我還是應當做得再明顯些。”男人漆黑的眸子如同藏鋒的刃,“聽我母親提過沒?寒山寺那老和尚說我今年會紅鸞星動,江瑟,你就是那顆紅鸞星,我想要你。”

他說想要她時,聲嗓無波無瀾,麵色八風不動。

獨獨那雙深邃潤黑的眸泄了點心事。

又是那種不動聲色的入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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