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
臉能揍是什麼玩意!那叫顏值能打!
年深回到座位時,額上甚至連層薄汗都沒有。顯然就如葉九思所說,留了許多餘力。
暗市那邊的動作也很快,立即送來了另一張花箋:
【科昂沒有來過暗市。
再額外送貴客一條消息,兩年前的康安國使者倒是來暗市求購過一樣東西,但沒有成交。】
看見後麵那行字,顧念跟年深立刻雙雙皺起了眉頭。
什麼東西?難道科昂也是出去找這樣東西然後才失蹤的?
年深看向侍從,“我們可以接著求購第二樣東西麼?”
侍從點頭,殷勤地奉上空花箋和筆墨。
很快花箋回複就來了,同樣還是五十金。
年深摸出五十金遞給侍從,第五張花箋也如期而至,隻有簡短的三個字,【狼牙令】
狼牙令是什麼東西?幾人對這個名字俱都感到十分陌生。
葉九思又要拿花箋再問,年深抬手阻止了他,沒必要,這件事回去他們自己也查得到。
什麼免費送的消息,分明就是釣魚的餌,顧念這才恍然驚覺,他們明明贏了比鬥,最後還是花了五十金買消息,甚至差點花更多。
暗市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改建如此氣魄的地宮,一般人絕對出不起這麼大的手筆,再加上那個幾乎‘什麼都可以買’的承諾,足以說明暗市背後坐鎮那人,既有雄厚的財力,又有龐大的人脈。
同樣的,暗市本身又是一個日進鬥金的寶庫,賺錢的同時還可以在第一時間提前搜羅到許多奇珍異寶,更是一張難得的情報網。
暗市背後的人,簡直就像是長安城的另一位主人。
或許是疑人偷斧的緣故,顧念總覺得這個暗市說不定和陸家,和陸溪有些關係。
他正想得出神,年深拍了拍他的手背,顧念抬起頭,才發現葉九思已經上場去‘玩鬥’了。
不應該我先上嗎?顧念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應該是葉九思隨手把他自己那張花箋放在了上麵,他們上去的順序就隨之變了一下。
台下已經借了一塊半個巴掌大的玲瓏剔透的玉佩拿上台,葉九思和對麵的侍從正在埋頭書寫價格。
顧念再仔細看,才發現那並不是什麼玉佩,而是塊琉璃佩,通透程度看起來跟何鞍書之前要送他的那個杯盞不相上下。
葉九思和侍從同時向台下展示了自己的答案,葉九思寫的是三十五兩金,侍從寫的是三十八金。
中間的侍從上去掀開了事先請物主寫下的價格,三十六金。
顧念:!!!
不是,一塊破玻璃這麼貴的嗎?
不然咱們也去個安全的地方弄個琉璃場?
台下掌聲立響,葉九思驕矜的用白皙的手指勾著耳畔的金鼠墜子轉了一圈,施施然走下了台。
接下來果然就是顧念的文鬥。
侍從朗聲宣布文鬥時,葉九思還沒回來,顧念深吸口氣,朝旁邊的年深高舉手掌張開五指,做了個求擊掌的動作。
年深看著那隻伸到自己麵前的手滿眼問號。
“加油。”顧念隻好自己動手,自助式地抓起年深的手跟自己擊了個掌。
年·工具人·深:…………
玉磬聲落,對麵的侍從眉眼微動,依舊從九章算術裡出了一道衰分的題目,“今有大夫、不更、簪褭、上造、公士,凡五人,共獵得五鹿。欲以爵次分之,請問貴客,五人各得幾何?”
對顧念來說,難的不是題目,而是所謂的‘爵次’常識。
幸虧有今天暗市的等級做參考,‘公士’市在底層,屬於入門級,那麼毫無疑問就是其中最小的那個爵次,‘簪褭’在二層,肯定是高於‘公士’的。依據這兩個爵次為錨點,就可以確定題乾中的爵次是依次降低的,五者裡麵應該是‘大夫’爵次最高,‘公士’最低。
推斷出這個之後,剩下的對顧念來說就根本不是問題了,簡單的等差,前後不到半分鐘,他就算出了答案。
‘大夫’得一隻整鹿再加三分之二,‘不更’得一隻整鹿再加三分之一,‘簪褭’正好得一隻鹿,‘上造’得三分之二隻鹿,‘公士’得三分之一隻鹿。
對麵的侍從呆愣在原地,不僅因為他的答案是正確的,更是因為他的速度。
他出給客人的題目是按照標號物的價值而有難度增減的,這道題目雖然不是最難的那種,但也絕不是簡單的類彆。
就算明白做法,在現場完全沒有算籌和算盤之類的東西的情況下,要憑心算,必定需要費些時間才能計算完畢。
這個人是怎麼做到眨眼之間就給出正確答案的。
台下也全都愣住了,等等,算完了?這就算完了?
“正……正確。”負責宣布結果的那個侍從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來回確認了兩邊,才敢公布。
台下一片嘩然,正確!居然還是正確的!
台上那位可沒空管底下的人怎麼想,他正認真地考慮出給侍從的題目,努力準備連勝三元呢!
腦子裡閃過無數待選,顧念單手托腮,食指輕輕叩擊著麵具的頰側,考慮了大約半分鐘之後,他最終選擇了一個相對比較簡單的題目。
顧念隨手拿起台子上剛才寫答案的那張紙,然後跟侍從借了把匕首,又從腰間的口袋裡摸出一枚銅錢,放在中心點上比劃了一下大小,用匕首在紙的正中心位置裁出個小小的正方形孔洞。
小洞的尺寸比銅錢小了許多,斜對角線比銅錢直徑大概短了六七毫米。
“我的題目很簡單,”顧念拎起那張紙,向對麵的侍從和底下的眾人展示紙上的洞, “在不弄破紙和不損壞這枚銅錢的情況下,將銅錢從這個洞口穿過這張紙。”
侍從:???
眾人:?????
怎麼可能?那個方孔足足比銅錢小了好多圈呢!
顧念說完,便朝台下負責點香的那位侍從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開始燃香計時了。
對麵的侍從接過紙張和銅錢,神色凝重地比劃起來。
坐席上的人也都伸長了脖子,關注著他的進度。有些手邊有花箋的,索性直接自己動手嘗試了一通。
一時間左右都是花箋在指間嘩啦啦的聲響,台上台下都一籌莫展,隻有顧念神態輕鬆,甚至無聊地做了套手指體操。
線香燃儘,玉磬聲響起,台上的侍從頹然地垂下肩膀。
“你真的能將這枚銅錢穿過去?”那侍從額上帶汗,不可置信地看向顧念。
顧念直接從他手裡接過那張已經有些發潮的花箋,白皙的手指靈巧的左右折疊了幾下,便折出了個新的形狀,‘神奇’地將原本正方形的兩邊由互成九十度角的垂直形狀‘拉’成一線平齊的狀態,洞口瞬間就比銅錢反而長出了一截。
然後,他便用手指夾住那枚銅錢,輕鬆順著那個擴大的洞口,將那枚銅錢推了出來。
眾人:!!!
展開花箋,依舊還是那個小小的孔洞,橫豎都無法通過銅錢。
眾人:!!!!!!!
“是我輸了。”那侍從垂下頭,當眾認輸。
台下靜默片刻,頓時掌聲如潮。
顧念意得誌滿地下了台,走到坐席旁邊得意的朝年深再次舉起了手掌。
年深遲疑了下,這是又要擊掌?
快啊!勝利儀式!顧念的手掌執著地晃了晃,催促年深。
年深無奈,回憶著顧念之前的動作,剛要配合舉起手掌,葉九思開心地撲過來,用兩隻手緊緊握住顧念舉在半空的那隻手,“師父,快告訴我,你到底怎麼做到的?”
顧念:……
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