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頭,表情略帶些驚慌和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己的堂姐。她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她一直都知道自家這個二姐姐聰慧果敢有主意,卻從沒想過她敢殺人,要不是實在太過熟悉了,她確定沒有人可以冒充,甚至都要懷疑眼前這人到底還是不是她的二姐姐了。
姬珩對此倒是並不意外。
隻戰風遲疑了一下,畢竟——
這莊子上的都是太子的人。
他朝姬珩遞過去一個隱晦的眼神詢問。
就又聽黎潯問他:“除了這兩個,這莊子上還有多少人?”
戰風收攝心神,連忙回話:“一共還有二十五個守衛,打鬥中死了三人,剩下的都暫且按下了。”
黎潯沒有猶豫,又再命令:“把他們也全部殺了,一個活口也不準留。”
黎渃出了這樣的事,太子身邊應該還有心腹知道,但是太子做出了這樣的醜事來,他身邊的人絕不敢隨便亂說話,那些人就算暫時動不得也還能放心,這莊子上的人卻必須全部滅口。
也不僅僅因為他們全都是太子囚禁黎渃的幫凶,今天她和姬珩帶著信王府的人過來搶走了黎渃,也不能留下這些人的活口叫他們去太子跟前當麵報信指證。
姬珩自然也是這個意思,使了個眼色示意戰風照辦。
“不!”那兩個婆子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就開始惶恐尖叫:“不……殿下您不能,我們都是東宮……”
話音未落,就被戰風手中長劍出鞘給抹了脖。
血光飛濺,眼睜睜看著她們笨重的身體倒地的那個過程,黎渃一開始自然是驚恐的,可是看著看著,眼中瑟縮和恐懼的情緒卻慢慢有所減退。
在過去的這一個多月裡,這些人都是她逃不開的噩夢,而現在,這些原本看似是張牙舞爪她反抗不了的惡人就這樣倒下了消失了?
如果將這場噩夢比作一個牢籠,她起先以為即使某天她從這裡走出去了,這個籠子起碼也會在她的心上鎖上一輩子,那麼這一刻,她卻突然覺得也許這個籠子也沒有那麼的漆黑可怕。
所以——
噩夢是真的可以醒來的是嗎?
落在心上的枷鎖,不可能一瞬間儘除,但她卻分明是已經沒有那麼的恐懼和壓抑了。
黎潯感覺到她抓著自己手的五指已經沒有先前那麼用力了,心頭壓著的重負就也跟著稍稍減退幾分,又摸了摸她的臉頰:“走吧。”
保險起見,年十九還是沒有直接把馬車趕到這莊子門口。
姬珩護著黎潯兩姐妹深一腳淺一腳的從野草地裡走過去。
黎潯先把黎渃扶上馬車。
黎渃看到自己身上穿的不合身的衣物的下擺,突然就又恐慌起來,又一把將黎潯的手死死的抓住了,急得開始掉眼淚,小聲的道:“姐姐,我……我不敢回家。”
這些天裡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盼著,希望自己可以回家去。
可是這一刻,渾身狼藉……
縱然知道父親母親都不會因此而嫌棄她或者是責怪她,可是她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樣子,他們該是得跟著有多傷心多難過。
黎潯自然也是心疼的厲害,正待要說話,身後的方向就有個護衛倉促追著跑了過來:“王爺。”
黎潯隻能先拍拍黎渃的手背,安撫:“好,我知道了,我來給你想辦法,你先去裡麵坐好。”
那侍衛氣喘籲籲的奔過來跟姬珩稟報:“殿下,屬下等方才奉命清理莊子上東宮的人手時發現後門附近有個人在窺伺,本想將他拿下,但他身手似是不錯,趁夜跑了,洪六去追了。但是看方向那人應該是朝城裡去了,萬一追進城裡再動起手來怕是……”
動靜會鬨大。
此言一出,姬珩和黎潯就不約而同想到了莊子裡之前莫名其妙被放倒了一片的東宮護衛。
而馬車裡,黎渃聞言,也似是略感緊張的垂下了眼睛,用力的捏住了衣角。
姬珩朝黎潯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黎潯眼角的餘光已然瞄見了黎渃的小動作,她也沒點破,隻對姬珩道:“不用追了,我想他沒有惡意的,大晚上的也不要節外生枝了,處理掉莊子裡的人就撤了吧。”
黎渃聞言,捏著衣擺的手指才微鬆了鬆。
黎潯心裡對那人的身份顯然是已經有數了。
姬珩挑了挑眉,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她卻無心作答,直接上了馬車。
姬珩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刨根問底的追著她問,就也直接吩咐了那個侍衛:“照王妃說的辦吧。”
“是!”那侍衛領命,又衝回去傳話。
姬珩翻身上馬,帶了幾個護衛護著馬車先行離開,至於掩藏行蹤的事,自然不需他吩咐下麵的人也會注意去辦的。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完成,下周見。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