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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句話時,清謠認真端詳著淵辭的臉,似乎想要從他臉上尋找到什麼。
大妖先是因這種直白的注視而不悅,不過很快便意識到她在想什麼。
“怎麼可能。”
“雖然失去記憶,但哪怕是過去的我,也絕不可能屈身在一個人類手下做……”
他輕嗤,對人類的輕蔑不加掩飾。
清謠抿唇,掩住了自己的失落。
平日淵辭不想其他妖族那樣表現明顯,她竟忘了對方骨子裡的高傲,他蔑視仙族,無視妖族,但人類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這樣高傲的人,怎麼可能甘心做一個小女孩的寵物?
“但是它當時受傷了。”清謠小聲辯解,“你要不,看一下這個名……”
她遞上手串的動作,在淵辭的淡漠注視下停止了。
行吧。
“那換個思路,你不是一直想送人桃花麼?你看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送我花的衝動?”
淵辭回答的極其快速:“沒有。”
“哎,那我也沒話說。”
“你和那個人不一樣。”淵辭竟開口解釋,“那個人,很溫柔,溫暖。”
清謠驚詫地盯著淵辭。
溫柔,溫暖?
這兩個形容詞居然能從淵辭口中說出來?
她還以為淵辭的詞典裡,根本沒有這兩個詞的定義呢。
原來他知道概念啊?
緊接著她嘀咕:“什麼意思?我性格不夠溫柔溫暖麼?從小周圍人就都……”
淵辭輕嗤:“你可是親手殺了你姐姐。”
清謠無法反駁。
大妖可不會關心,她與清思是怎樣你死我活的關係,他隻會看到她的冰冷決絕。
從小周圍人都喜歡她,那是在以前的家。
夏國沒有人喜歡她,妖族也沒有人喜歡她。
“沒事,你說的有道理。”反正她也覺得,他不會是她忠實馴服的小白。
“不過有件事要說清楚,免得事後你又說我冷酷。”
“?”
“荼離放的是瓶中女,老鼠妖沒同意,最後襲擊我的是飛頭蠻。”清謠有一說一,“或許其中有什麼誤會。”
……
宣布削爵的使者走後,荼離在主位上發呆了許久。
這裡是她的軍營,所有士兵都對她忠心耿耿,她在此處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但尊上是北地天命的王。
所以,即使是那怯懦乖巧的老鼠妖,也不敢遵守她的命令,叫那人類逃掉了。
如今事後懲處下來,她這段時間都沒法做紅眉軍主帥了,必須等到下次立功,恢複爵位,才能重新掌控這把長劍。
簡直是奇恥大辱。
——並非被尊上嚴懲,而是辦事不利,漏洞百出的自己!
那隻是個沒用的人類,她卻一擊未能殺死?
簡直是廢物!
荼離緊緊捏著扶手,美豔臉蛋冰冷極了,幾乎要將那顆龍頭捏碎。
親衛或擔憂,或畏懼,卻都不敢出言勸解。
半晌,一名親衛大步走近,揚聲道。
“啟稟主帥,族長來信!”
“什麼主帥,現在已經不是了。”荼離譏誚道。
親衛耿直道:“回稟主帥,您永遠是紅眉軍唯一的主君。”
聞言,荼離總算彎了彎唇角。
“呈上吧,看看老頭子說了什麼。”
她自匣中取出一枚符籙,乃是傳音符,輸入她的靈力後,符籙觸發,投影出一個華服中年男子的模樣。
他麵容俊美,一頭柔順銀發,其中夾雜幾縷赤色,顯得氣質高冷華貴。
此人正是荼離的父親,當代雪鳳族族長摩羅。
“何事?”她皺眉,“少穿人類的衣服,成何體統。”
“先不說為父,你怎麼回事?”摩羅急切道,“你為什麼要觸怒尊上,連紅眉軍主帥都丟了,不知道這個位置都緊要麼?”
“就為這事?”荼離眉毛倒豎,麵色頓時變得不快,“那我無話可說。”
“等等!具體過程為父都已知曉,那你明白自己是被人暗算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