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在淵辭化作原形後,她已不抵觸身旁躺隻大狗,然而時隔七年,再度與另一個存在分享同張床,哪有那麼快能適應的。
而人一失眠,就容易胡思亂想。
清謠想了自己身上壓著的許多事,越想越是鬱鬱。
不想吵醒淵辭,她便繼續維持睡姿,閉上眼睛數羊。
……不知多少隻綿羊從她腦海裡飛掠而過,她也沒能睡著,半邊身體更是酸得不行。
她實在忍不住,隻能小心翼翼地翻過身。
呼——
身體終於能夠放鬆舒緩些。
隻是她沒想到,淵辭是蜷窩在床上的姿勢,那美麗凜然的麵龐便徑直麵對著她。
……好怪!
以前沒意識到,他怎麼這麼大?
背對著還不知道,一轉身才發現,銀狼幾乎占了大半張床,隻要她轉過身,就幾乎是麵對麵的距離。
清謠幾乎感到,自己溫熱的呼吸暈染在銀狼麵龐上,吹動巨獸臉上細小的絨毛。
!
她下意識放淺呼吸。
隻是一旦屏息,便會注意到某些被忽略的細節。
比如橫亙在她胸前,那毛絨絨的……
大尾巴。
酥酥癢癢,十分蓬鬆。
!!!
恍若有電流在全身竄過,清謠一個戰栗,下意識想抓住尾巴,將它推開,隻是在她將要伸手的一瞬,忽然意識到現狀,因此生生忍住。
——今夜已經吵醒過淵辭一次,不能激怒第二次了。
說起來,她對淵辭的尾巴印象很深。
初遇的刺殺之夜,在她抬頭打量淵辭時,最先注意到的不是森嚴凜然的銀狼,而是他身後,輕輕搖晃的尾巴尖。
銀狼尾巴整體繃得直直的,似乎在極力控製,但那雪白的尾巴尖尖,卻靈活地左右搖晃,像與她打招呼似的。
當時情況緊急,她顧不得細思,便暴起刺殺,可那極富衝擊力的一幕,她始終未曾忘記。
清謠在心裡默念:真不是她故意冒犯,是你非要把尾巴盤在這裡。
她也沒想到自己一翻身,尾巴就堵在胸前。
主動撫摸,和仿佛被什麼異物逗弄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她很不舒服。
於是清謠輕輕伸手,小心翼翼地捏住尾巴,想將它放在更妥當的地方。
她專門隻摸的柔軟皮毛部分,根據以前撫摸小白的經驗,尾巴不碰觸軟骨部分,其實動物不會有那麼敏感。
尾巴離開胸前的瞬間,清謠再度放鬆安心下來,唇畔不由浮現淡淡笑意——
“你又在做什麼?”
低沉冷淡的嗓音在麵前響起。
微笑就這麼僵在了嘴邊。
清謠眼睜睜看著,那大尾巴有些煩躁地甩了一甩,重新被淵辭收回懷中,而那冰冷淡漠的金眸,不知何時已經睜開,平靜地望著她。
這、這……
她委屈啊。
“你尾巴在那裡,我隻想悄悄挪開,沒想吵醒你。”
“我雖然失眠了,但一直都不敢翻身,半邊身體實在酸得不行,我才悄悄翻個身……”
巨爪帶著黑影向她麵龐壓了下來。
清謠下意識閉上眼睛,但等來的不是疼痛壓迫,而是毛絨絨的覆蓋感。
仿佛戴上個毛絨眼罩。
世界陡然溫暖安靜下來。
——淵辭捂住了她的眼睛。
“不要胡思亂想。”
大妖聲音平緩。
“不多管閒事,不挑戰妖族風俗,便沒有人會為難你。”
原來,他剛才也沒睡著。
她的心情他一直知道。
清謠戴著特製眼罩,閉著眼睛,卻仿佛已經看到那冰冷淡漠,仿佛明月的眼眸。
……
有的時候,她覺得淵辭離她很遠。
可有的時候,卻又疑心。
那冰冷蒼白的月亮,就在她的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其實狗子獸形態的話,爪子是可以蓋住謠謠整張臉的——字麵意思的巴掌臉哈哈哈。
就是說xp很喜歡一些體型差(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