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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師出征, 尤其這次還出動了淵辭本尊,聲勢更是不小。
清謠聽外界風聲, 據說同墨魚族的戰事, 已經拉扯了許久。
夏國都收入囊中了,墨魚族卻還在負隅頑抗。
前不久,雪鳳族的荼離少主被派往墨海, 在她的率領下,妖族接連取得重大進展, 並且按照妖族對待戰俘的風格, 屠戮墨魚族人數千以作震懾。
然而這種屠殺行為並沒能令墨魚族屈服, 反而越發同仇敵愾,大有不戰死到最後一人決不投降的氣勢。
當淵辭決意親征後,儘管又許多人覺得身為妖皇, 為了一個小小墨魚族便親身出動有些跌份,卻不再有人懷疑墨魚族是否還能堅持下去。
“外麵開了盤。”殘桃說道,“在賭墨魚族最後能留下幾人。”
清謠聽她講著,忍不住去瞥眼墨玉, 墨玉畢竟是墨魚族的人, 也不知道聽到這些消息是什麼心情。
墨玉察覺到清謠的注視:“最後至少會剩下者一人。”
能開玩笑調侃此事,看來她對墨魚族確實沒什麼感情。
“這次墨魚族要死很多人麼?”
“根據抵抗程度而定。”殘桃對軍事上的事情很了解,如數家珍道,“如果造成我族六百人以上傷亡, 無分城鎮村落,大多數都會屠殺。”
“都是這樣麼?”清謠大為震撼, “我看夏國不是十一抽殺麼?”
殘桃實誠道:“夏國人多,而且實力比邊緣小族強,所以隻殺貴族, 軍民看情況。”
清謠:“……”
“那墨魚族這次豈不是要滅族?”
“應該是的。”殘桃理所當然道,“他們抵抗這般激烈,讓他們活下來,不是對尊上的挑釁麼?”
清謠覺得這樣的處理有些極端。
這樣激烈的行事,要麼會讓敵人望風而降——可按照妖族殘暴的處事風格,就算選擇投降,結局也不會好。
那麼便隻能殊死抵抗了。
而且因為那些人隻要抵抗就會屠殺,沒有退路,所以抵抗之意反而格外堅決。
不過這種話她很識趣地憋在心裡。
反正和兩名侍女講也沒用,而妖族整體的政策風格,更不是她一句話能改變的。
淵辭認為絕對的武力能壓製一切不滿,她又有什麼好說。
“殿下,時辰到了,尊上傳你前往王駕。”
羊蒻走近,恭敬說道。
該動身了。
就和赤石城那時一樣,淵辭擔心她身體經不住舟車勞頓,便讓她路上一直住在王駕中。
“那我和墨玉就先走了。”她對殘桃笑笑,“要看好家哦。”
殘桃表情嚴肅,鄭重回應道:“下者遵命!”
身為清謠的貼身侍女,尊上與殿下不在,她便相當於大管家般的角色,地位僅次於淵辭的貼身侍者。
*
九乘大日輿車是特製的法器,雖然上麵加持了各種延展法術,但妖皇的乘駕顯然不會是誰都能上來的飯堂,唯有得了召見特許的人才行。
踩著雲霧飄渺的玉磚,清謠拾階而上,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她中間偷偷垂眼看了,沒留下腳印。
還好還好。
王駕外觀不過是普通雲霧馬車,但內部卻如殿閣般華麗精致。
淵辭正在窗邊看書,見她上來,看了一眼:“身體可有不適?”
她沒有修為,王駕是靈力充沛的法器,驟然接觸很容易出現不適。
“挺好的,沒什麼感覺。”
淵辭頷首,示意她自己找地方坐著。
他神色淡漠沉鬱,似乎心情不大好。
清謠識趣地沒有打擾他,撿了個軟榻,端端正正地坐下。
路上淵辭一直沒有找她說話,似乎隻是想把她放在眼皮底下看著,免得她出事。
但在夏國為什麼不這樣呢?
清謠在軟榻上坐得無聊,便悄悄起身,想去書架上取本書看。
“仔細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