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巫術來源真是她,她大概會選擇聽聽蜃巫說什麼。
可惜。
清謠疊好信紙:“我知道了,這件事後續你不用關心了。”
墨玉臉上罕見露出慌亂表情:“殿下——”
“我不會和尊上說你的事。”清謠說道,“你我之間的情分,足夠在這件事中保住你的性命。”
她說的自然,然而墨玉卻隨著她的言語,神色越發哀切。
可縱然哀切,她們之間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
清謠沒有絲毫遲疑,將信與所有禮物拿給淵辭看。
大妖微微挑眉:“墨魚族送到你手中的?”
“嗯,我回去的時候,桌麵就擺著這個。”
清謠示意他屏退左右,隨後道:“但現在捉內鬼不是最要緊的,蜃巫的話讓我很擔心。”
“是墨玉麼?”
“不是。”清謠皺眉,“你為什麼會想到她?”
淵辭冷嗤:“手腳都做到你身邊了,你卻絲毫不緊張,還試圖轉移焦點,不是為了維護內鬼,還能是什麼?”
淵辭的敏銳在情理之內,她皺眉:“你彆急,我答應她,我與她的情分可以保住她在這件事中的性命,此後將她遠遠調走便是。”
“情分?”淵辭輕嗤,隨後眉眼微沉,“這件事中,她的行為已經威脅到了你的性命。”
“但她隻是把信和禮物放在……唉,我不想說這件事了,就過去不行麼?”
淵辭蹙眉,目光凝睇在她麵龐。
清謠沒有回避,沉默地與他對視。
她不是什麼時候都這樣與淵辭對視,畢竟在很多時候,對視會被視作挑釁與對峙。
而不是什麼人都有勇氣挑釁妖皇。
更不是什麼人都能在妖皇的壓迫感下,依然不改立場。
大妖分明沒有絲毫言語,更沒有施展絲毫靈壓,可那雙冷淡的鎏金眼眸,其中豎著細細一線,猶如獸眸,隻那樣無聲地轉過來,安靜地鎖定她,便足以令她頭皮發麻,呼吸微滯。
她幾乎用儘全部意誌力,才強迫自己目光保持穩定,始終不曾轉移。
終於。
半晌,淵辭轉開目光:“此事日後再說。”
清謠忍不住歎氣。
“適可而止。”淵辭淡淡瞥她一眼。
“好吧,那先說這個蜃巫。”清謠說道,“你對他說的話怎麼看?”
“你我之間詛咒,本就有巫術痕跡,他認出來不奇怪。”
清謠立即澄清:“我對巫術一竅不通,這些你肯定早就清楚。”
她都在淵辭身邊這麼久了,她不信淵辭沒查過她以前的事情。
他如果查了才好。
這樣他就會發現,她確實是個受儘欺負的病秧子,根本沒有接觸巫術的條件。
“知道。”
“所以怎麼看?”
“沒看法。”淵辭眉宇微沉,有些厭煩道,“區區螻蟻,碾碎便是。”
清謠:……?
這也算態度?
但說這話的是淵辭……似乎不能拿尋常人的行為邏輯揣度淵辭。
淵辭乾脆起身道:“本尊也給夠他們考慮時間了。”
“明日為期,不交出蜃巫求和,便徹底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