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謠:?
尊上這又在胡言亂語什麼?
他總不可能是覺得自己做錯了,在嘗試彌補吧?
清謠可從沒指望過這個。
淵辭粗暴冷酷的作風早已深入她心,今日行為除了加深刻板印象外,什麼都不會有。
然而——
“剛才……我的問題。”
大妖最後的輕聲四字,幾不可聞。
*
清謠瞳孔地震,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連舌尖的疼痛都一時忘記。
她掩著嘴,驚訝幾乎快從她瞪圓的眼眸裡溢出來。
淵辭居然也會向人道歉的?
而且還是在兩人解開束縛之後,她的疼痛已不會再對淵辭產生任何影響。
淵辭這樣做的意義在哪裡?
似乎他唯一能得到的,就是她的好感度。
為什麼想要她的好感度?
如此順著想下來,結論又指向某個讓她覺得抵觸的結論。
——淵辭想和她“打好關係”。
清謠稍作思忖,覺得舌尖疼痛也緩過勁來,便正色開口,以最誠懇的姿態道。
“或許你確實是小白,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想法。”
淵辭目光轉向她。
她終於願意正麵討論這個問題,並且態度似乎還算積極。
“而小白與我確實關係匪淺,我於他有救命之恩,它又一直陪伴我,所以我將它視作親人。”
淵辭微微蹙眉,沒有應聲。
清謠假裝沒有察覺他的不滿,繼續道:“不過呢,小白與我感情深厚,是因為我們共同經曆了很多,你卻還沒有恢複小白的記憶。”
清謠望著淵辭,鼓起勇氣,發出了靈魂拷問。
她說得很清醒,但也因此透著彆樣的冷。
“即使沒有過去一切記憶,僅僅是因為救命之恩的身份,你便對我能有等同於前的感情?”
“你在說什麼?”
不出所料,淵辭當即嗤笑,眼神卻冰冷,他被她這句話冒犯到了。
清謠也知道自己這句話說得有點紮心,可道理不就是這個道理?
“那不然呢?”清謠說道,“當時咱們一切都說話的,對吧?然後你覺得還有很多糾葛沒有解決,所以我暫時不能走,這些都好說。”
淵辭微勾嘴角。
“但你有些舉動令我費解——你先彆笑,讓我把話說完。”
“你沒有過去的記憶,自然也沒有過去同我建立的感情。真要感念救命之恩,給我金銀不省去了許多麻煩?”
會想對她好的隻有小白。
這淵辭沒有小白的記憶,這樣不清不楚的態度不是在瞎湊熱鬨嘛。
“對不對?”
清謠望著淵辭,問出了內心最深的疑惑:“你又沒有過去的記憶,不乾脆和我結清因果,為什麼還要糾纏呢?”
可淵辭不過微微一怔,隨後便輕嗤。
“你總是如此自作多情麼?旁人稍有示好,便如此精心計算,生怕被沾了大便宜。”
淵辭說話很不客氣,甚至是譏誚刻薄,但少女並沒有生氣。
她總是講道理而冷靜的。
“那是為什麼?”清謠道,“彆說陰陽怪氣的話,那解決不了問題。”
淵辭沒說話。
他不說話,清謠便按著自己的思路發揮。
“我不說陰陽怪氣那一套啊,就事論事。”
“你現在的態度表現,確實隻能讓我想到一種可能——”
清謠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氣道:
“即使沒有過去的記憶,現在的你也對我有好感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