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Chapter 51 我非常在乎你,……(2 / 2)

予春光 桃吱吱吱 8862 字 2024-03-25

關於肖茗和邱斯在工作上不和的事,周時予略有聽說,聞言隻施施然抬眉,算是默認。

除了許卓的女朋友蘇瑩瑩外,在場都是熟人,簡單打過招呼後就各自分組,準備野營需要的物品。

許卓剛談戀愛、隻想和女朋友粘在一起,提議道:“我和瑩瑩去弄些生火的柴和木炭,你們負責下帳篷和食材吧。”

周時予和盛穗兩人行李多,自然就負責搭帳篷,於是僅剩的食材任務,就順理成章的留給僅剩的肖、邱兩人。

肖茗無語地看著兩隊小情侶走遠,冷嗬一聲:“誰懂,我真的很討厭配平文學。”

邱斯頗為認同地點頭:“沒想到,我們兩個也有意見相同的一天。”

“?”

肖茗不是很想理他,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試圖將手邊沉甸甸的箱子放在高地:

“有沒有一種可能,配平文學裡我最討厭的部分,是你本人呢。”

“彼此彼此。”

邱斯見她細胳膊細腿,單手輕鬆將箱子提上去,見肖茗又彎腰要去搬燒烤架,不由嘖了聲:“你那個小身板,非得弄這些是吧。”

“你去串肉,”他從肖茗臂彎接過架子,聽對方長泄出口氣,咧嘴樂了,“搬不動又非要逞強,到時候砸到腳,再向上次那樣、哭的像峽大壩決堤似的。”

“......”

被提起往日痛處,肖茗陰惻惻舉起手裡菜刀:“你再廢話,信不信我直接給你剁了,正好晚上炭烤燒串吃。”

“你倒是表裡如一,”邱斯看她瘦的像片紙還放狠話,不僅不生氣,反倒隻覺得好笑,

“不管在單位還是私下裡,罵我倒是越來越順口。”

“廢話,我周時予都敢當麵懟,”肖茗被他笑的隻覺莫名其妙,“再說,憑什麼下班還供著你,你是我爹麼。”

邱斯還真想了下,對方喊他“爸爸”的場麵,挑眉,沒再跟著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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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桃花定在明日,日落西山、夜幕降臨時,眾人開始生火燒炭,在劈裡啪啦的火星跳躍聲中,很快便有菜肉香陣陣聊來。

六人圍坐在小溪邊談天說地,嘴裡吃個不停、耳邊滿是蟲鳴與潺潺水流聲,時而再有幾句拌嘴響起,立刻又被大笑聲一筆帶過。

林間春夜寒涼,盛穗披著毯子窩在折疊椅裡,雙手捧著周時予特意為她溫好的熱茶。

她正聚精會神地聽蘇瑩瑩說起,她跟許卓的初見故事時,忽然聽的耳邊窸窣聲響起,像是腳踩枯葉。

是身旁的周時予起身離開,高瘦的暗色背影,幾乎要與無儘黑夜融為一體。

盛穗見男人頭也不回地走進兩人帳篷,不知怎的,幾秒後也起身跟著過去。

外麵幾人弄出的動靜太大,又是放歌又是大笑不斷,恰好將盛穗的腳步聲完美這遮蓋。

她輕手輕腳地走近,遠遠就見在僅剩縫隙敞開的帳篷外,見周時予正仰頭喝水。

男人麵前的小方桌上放著一個方形盒子,從盛穗的角度看,能看清盒子切分成許多小方格,每個方格裡,又有五六片形狀不同的藥片。

有些是半片,有些是一整片或一整粒。

盛穗想起來,上次在京北旅行時,她半夜和早晨各撞見一次周時予吃藥,對方還哄騙她說是保健品。

書上說,雙相最好要每日定時服藥——現在才剛晚上七點,平日這時周時予都在家做飯,且盛穗根本沒見過他吃藥。

所以,男人究竟吃不吃藥?吃藥的話,又是什麼時間?

盛穗簡直要被這個問題困擾到抓心撓肝,就見帳篷裡的人有所察覺,抬頭,目光緊準落在她身上。

周時予發現走進她帳篷也不慌張,不緊不慢將藥盒收好,再若無其事地走上前,溫聲道:

“怎麼突然過來?是覺得冷麼。”

說完便抬手,細心給盛穗攏了攏滑落一半的毛毯。

如果是過去幾日,盛穗一定會順從地避開話題,或許是受到肖茗短信的影響,她今天偏偏要刨根問底。

“還好,”她搖搖頭,看向再不見藥盒的桌麵,“你剛才是在吃藥嗎。”

周時予幫她整理毛毯的動作一頓,淡淡道:“嗯,要不要再給你換個厚一點的毯子?”

“不用換。”

拉扯艱難的對話,讓盛穗追問地十分難受;她深吸口氣抬頭,長袖下的手握緊,盯著男人雙眼,不折不撓:

“周時予,你每天都幾點服藥?為什麼我從來沒見你吃過?”

“......”

意識到再無法規避,周時予無聲輕歎,鏡片後的黑眸笑意淡退了些。

他抬手揉了揉盛穗發頂,預期有幾分無奈:“難得出來一次,一定要現在說這些嗎。”

盛穗望進他雙眼,堅持道:“我不明白,對你來說,這是個很難對我回答的問題嗎。”

她同樣是病人,糖尿病的確診時長和周時予的雙相相差無幾、每天一日餐和睡前都要打針維持,頻次也高於對方的一日一服藥。

雖然不會主動提起,但盛穗從未對這些諱莫如深。

“......穗穗,其實雙相不發作的時候,我可以做到,看上去和正常人是沒有兩樣的。”

足足漫長的十秒過去,周時予才重新開口,語速較平常緩慢許多,顯然經過深思熟慮:“你不需要太緊張,也不需要浪費自己本該休閒的時間,花費在了解我的病情上。”

“——那樣隻會讓我覺得,我時時刻刻都是個瘋子。”

男人俯身親了親她額頭,低低道:“就當你行行好幫我,我們都不再談這件事了,可以麼。”

“......”

“可我不喜歡這樣。”

鼻尖滿是清苦發澀的冷木味,聞的盛穗舌尖都感覺到絲絲苦味。

“周時予,我是個很笨的人;”

“我不想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猜,你還有沒有彆的事情瞞著我。”

她從周時予的懷抱中退出來,掌心用力收緊到發痛;這是婚後她第一次和丈夫起正麵衝突,艱難到她幾乎隻會車軲轆似的重複說過的話:

“我非常在乎你,但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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